罐头食品被怀疑是炸弹 外出参观常搞“突然袭击”菲记者访华趣事多

　　王澄枢

　　因各种原因，新中国成立25年，同菲律宾还没有外交关系。为执行睦邻友好政策，中国不遗余力地让菲律宾人民了解中国。

　　196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5周年前夕，应全国记协的邀请，以《马尼拉纪事报》记者加利戈为首的菲记者代表团一行4人访华。但我方收到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该团中有一人是特务，但没有说明其姓名和意图。这个消息让中方接待人员非常紧张。

　　中方在北京新侨饭店为他们订了四间单人房。我当时作为全国记协的秘书担任全程陪同。

　　记者团抵京第二天，服务员向我反映，夜里他们两人合用一间房，共睡一张床。因为当时一些人把新中国描绘成“警察国家”，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可以理解。后来我们征求了他们的意见，给他们安排了双人间。接下来参观人民大会堂。参观完快出大门时，《每日镜报》记者费兰德斯突然转身回去上厕所，而且在厕所里呆了好长时间。我让大会堂工作人员马上检查，结果是一场虚惊。

　　在国庆前两天，保卫部门怀疑《马尼拉时报》记者塔雅格箱子里的两个铁罐子中可能装有黄色炸药，因为不便检查，要求我们想办法把罐子取出来。这是涉及首都安全的大问题，大家非常重视。但既不能向他们索取，更不能偷取，大家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办法。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此前，我到塔雅格的房间时，他指着那两个铁罐子对我说：“这是我从菲律宾带来的LECHON（用菲律宾传统方式制作的烤猪肉）罐头，找个机会大家共享。”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家拍案叫绝。

　　国庆节前一天早上，我对塔雅格说：“明天是国庆节，我建议明晚看完烟花后回饭店共享你带来的美味，好不好？”他同意了。于是我接着说：“最好事先交给厨房烧一下，再配上几个菜。”他表示赞成。于是接待组请保卫部门派人于10月1日下午来取货。

　　国庆节晚上，我陪记者团在天安门观看烟花，心里七上八下。

　　看完烟花，我们一起走进餐厅。当看到桌上有LECHON这道菜时，我如释重负。

　　接着，我又陪同记者团到沈阳参观访问。到达沈阳时，辽宁省记协会长为代表团举行欢迎宴会。酒过三巡，费兰德斯似醉非醉地说：“我们在广州和北京参观的人民公社是你们最好的公社，现在我们要参观此地最差的公社。”对这一突然袭击，我们有些措手不及。但大家商量后认为，记者是酒后吐真言，于是大家决定由他们选择参观对象。后来他们参观了东郊的延边朝鲜族公社，属当地中等偏下。

　　参观完公社已到中午，按计划，下午游北陵。但快上车时，费兰德斯突然提出要参观工厂。我们说：“大家都累了，肚子也饿了，吃了午饭再参观。”他们却齐声说不饿，也不累，坚持要马上参观。我们说，现在是午休时间，看不到工人工作的情况，但他们执意要去。我们越解释，他们越坚持。没办法，我立即与当地陪同商量，答应参观一家机床厂。我们让记者自由参观。后来，他们走进了工厂的大食堂，里面坐了近千人。他们想尝一尝饭菜的味道，到处打“手势”要饭吃。工人们友好地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这些记者评价说：“中国工人的伙食真不错。”后来，工厂的负责人才找到我们，为没能在门口迎接表示歉意。

　　费兰德斯回国后发表了一系列文章，有篇文章这样写道：“我们在中国人生地疏、语言不通，只好让他们安排我们的活动。然而，我认为，我们看到了真实的情况。”他接着列举了访华期间屡次搞“突然袭击”的事例，大大增加了文章的可信度。

　　其他3位记者也发表了很多文章，其中塔雅格还把文章结集出版，增强了菲律宾人民对中国的了解，这在当时是很需要的。

　　《环球时报》〔20050314　第2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