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枭刘招华精心打造潜逃路：落户定居投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21日10:16 水母网

　　刘招华在位于桂林市区七星区东江街道的漓江花园买了一套已转了两手的两层半别墅，房号为漓江花园185号

　　骇世毒枭刘招华的发家史及逃亡生活已纷纷见诸媒体，但刘招华如何能在公安部门两度通缉的情况下冠冕堂皇地生存了近5年呢？

　　这是个引人深思的话题，也是本报特派记者前往桂林走访的目的。经过近一个星期的走访调查，记者发现，刘招华在亡命桂林的4年中，精心打造了一条逃亡生态链，即落户、定居、投资，基本完成了“三级跳”的“仿金蝉计划”，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刘还没来得及“羽化成蝶”，就已成了狱中囚。

　　走访过程，记者接触了这生态链中的相关人员，比如昔日为刘出具户籍证明的村委会干部及派出所户籍女民警，相邻4年的牌友、片警、计生干事；以及刘招华化名“李森青”的投资地凤凰林场、两江村的相关人员，包括昔日的临桂县委副书记、林场场长、村民等人，记者试图通过这些人、这些事，释读刘招华的四年亡命生态链。

　　探访

　　关键词一：落户

　　刘招华，1996年7月制毒贩毒事发，被福建警方通缉；1999年，刘又一次在广州被警方查获制造冰毒，但再次逃脱。

　　几经辗转后，2000年，刘招华以“李森青”的名字在广西桂林全州县龙水镇同安村“补登”了本村农业户口，同年3月份，由龙水镇落户至本县全州镇民主路221号，并由农业户口转为非农业户口，成了一名有合法身份的城里人。不久，其妻周倩及堂弟、表弟等3人也相继落户在此。

　　关键词二：定居

　　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在位于桂林市区七星区东江街道的漓江花园买了一套已转了两手的两层半别墅，房号为漓江花园185号。刘招华和其妻子周倩在此居住了近5年。

　　漓江花园是一个拥有421户业主的高档别墅小区。漓江花园业主委员会主任朱建华，就住在刘招华隔壁，朱说，当时刘在买房子时，整个漓江花园别墅区至少还有三户人家准备卖房，但刘最终挑选了最靠角落的房子，屋后面就是一道矮围墙，翻墙而过，就是外面民房。

　　昔日红火的“李府”已杂乱凄凉。3月13日，刘家别墅的庭院铁门紧闭着，房门上还贴着桂林市公安局七星分局的封条，时间是2004年12月5日。庭院放置着几个灌满水的瓷瓮、两盆盆栽及散乱一地的男女皮鞋，一辆童车扔在角落里，三楼阳台上还晾着件橙黄睡衣。可能是日久无人打扫，整个庭院显得杂乱凄凉，居民们指着围栏旁一块新土说，那是刘招华以前培育的一颗红豆杉，警察查封后，红豆杉也被人偷走了。

　　采访过程，有人叹气有人称快，叹的是人不可貌相、世事难料，终日相伴的大能人“李森青”原是个大毒枭，快的是制毒祸害民众的刘招华终归绳之以法。

　　邻里间都称他“老李”，物业或政府人员称他“李总”。“老李”总是和蔼地与邻里打招呼，偶尔还邀邻里搭他的顺风车。“老李”及其妻周倩也常邀邻里到家中打牌摸麻将，但只是在一楼客厅玩。继而，老李夫妻也会到邻里家串门，并教邻里土法酿制葡萄酒。

　　两年后的2002年10月，周倩生了一男孩李汶彬，当即就有小区内的住户向刚成立的社区计生人员反映，“老李”家生了一男孩。计生干事来访，但只被“李”家人允许在门外进行户口登记，之后，“老李”及家人一直安然地过日子，直至2004年11月24日，再次被公安部通缉后逃离。

　　其间，“老李”是当地政府部门的座上宾，家里也时有公职人员来访，这些人多恭敬地称他为“李总”。尤其是2003年1月24日晚，“李总”夫妻勇斗入室毛贼的事迹成了邻里及当地政府要员招商会或酒宴上的美谈，之后，当地晚报还刊发了记者采写的2700多字的特别报道。可以说，李家一直被邻里视为有门面的家庭。

　　关键词三：投资

　　“李总”在桂林市“定居”后，便开始了大手笔的投资活动。

　　据桂林市有关部门统计，2001年起至2002年，“李森青”在龙胜平等乡种植红豆杉上千亩，投入资金300多万元，若包括修路建路，至少投入1000万元。

　　2003年2月17日，“李总”的森森公司整体租赁临桂县凤凰林场经营种植权70年，后因政策限制改为50年，一次性资金到位600万元，其中400万元注入林场户头。

　　2003年5月，“李总”在桂林市临桂县两江镇宣称准备投资8000多万元兴建洋葱素加工项目，称要带动两江镇在一两年内发展洋葱种植1万亩，使两江成为洋葱之乡，年创税达800万元以上。其间，“李总”花了40多万元在两江镇白岩村头狮山下买断一个附有天然密道的石灰岩山洞及洞口前的21亩良田。

　　3月14日，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记者找到了位于白岩村头狮山下的岩洞，只见岩洞前的大片农田已抛荒。岩洞离路边约500多米，洞前是开阔的田地，原白岩村十二队生产队长吴建生说，洞前这土地共有21亩，村里和“李森青”签订租赁协议时，稻谷刚到吐穗季节，但当时“李森青”迫不及待地出钱，雇村民将稻谷割去喂鱼，土地就此荒废了。

　　之后，刘招华便雇来村民对岩洞进行平整。记者发现岩洞洞口有六七米高，10多米宽，进了洞口马上宽敞起来，洞内高约有10多米，面积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走到尽头还有一个小洞，高约1.7米，宽20余米，洞深则有上百米。当地村民说，再走进去还有一个很小的密洞，可直接通到后山。

　　“另类逍遥”的荒唐：大老板身份唬人

　　解读一

　　盖好公章的村委信函+熟人，搞定户口“补登”

　　3月14日上午8时许，记者包车从桂林市区出发，两个半小时后，来到该市全州县龙水镇刘招华落户的同安村。

　　同安村的村部是一座3间屋的泥土瓦房，村支书、副村主任、村文书等6个村干就围坐在一个火炉旁接受了记者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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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委证明

　　是村主任给的？

　　已在村部任职10多年的村委文书倪新生介绍说，“2003年及去年底，公安(指龙水派出所民警)就来查过了，调查刘招华的落户情况，主要是谁为刘招华开具村委会的证明，那时我才懂得刘招华在我们同安村11队落户。”倪说时间久了，记不清“同意落户证明”是怎么写的，但倪说那份证明材料的确是用同安村委的公文纸写的，并盖有村支部的印章，而且还有时任该村村主任谢明生及文书倪新生本人的签字，但倪新生发誓说，真的没有为“李森青”开过任何户口补登证明。

　　倪新生说，村里常有人要开什么证明材料，比如出嫁户口迁出证明等，村主任为方便办公，常常将村委会的印章拿到自己家里去，有时还将一些村部公文纸盖好村部印章，然后，村主任、村支书、村文书等村委事先签上名，村民要开什么证明，只要到村主任家就可一次性办好。据倪新生及在座的村干部推测，会不会是刘招华托熟人找到村主任，拿了那份盖好印章的公文纸，然后自己填上补登人的姓名及材料。

　　时任村主任的谢明生也是现任村主任，记者数次打电话到谢明生家，都被告知谢走亲戚去了。

　　户籍警省略了不该省的程序？

　　按户籍管理制度的相关规定，申报落户必须经过辖区民警复核申报材料是否属实。但对这一点，时任辖区派出所全州县龙水镇派出所户籍警王雅琼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户籍当初确是我办的，但我也很倒霉，只是替死鬼……”还未说完，20多岁的王雅琼声音哽咽地跑开了。

　　而时任龙水镇派出所所长的唐旭日则跟记者说，“作为所长，我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当时管户籍的民警只有王雅琼一人，至于更详细的，你们只能找市局(指桂林市公安局)去，我和王雅琼也写过专门的汇报材料。”

　　全州县公安局局长欧克强则表示，刘招华此路走通，“至少说明了我们办事民警在工作态度上粗枝大叶，不该省略的程序省略了。”他认为，龙水镇民警本应该对村委会的所谓证明实地调查、严格审核。

　　记者采访中，竟然还牵出一段让人啼笑皆非的插曲。2000年，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落户的全州镇民主路221号是当地人冯家的私宅。冯家长子冯小美的出生日是1965年5月19日，与刘招华的出生日1965年3月5日只相差两个月，冯小美的母亲卿淑云老人家说，“太荒唐了，难道大毒贩是我们家的双胞子不成？！”

　　记者发稿前，据桂林市公安局一知情民警称，“目前，市局已专门派出警员调查户籍地弄错一事，将对有关民警进行处理。”

　　解读二

　　掩饰+阔气+和气，赢得邻里安然相处

　　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1999年到桂林市区漓江花园实地看了已转过两手的185号别墅，随后买下并装修，次年初入住，一住就是近5年。

　　老总“李森青”

　　出乎意料的小气

　　很多邻居都用“小心翼翼”来形容“李森青”。其中朱建华给记者举了好几个例子，比如说，“李”喝酒时从不喝醉；打牌的时候，输百把元后，马上就收手。

　　此外，“他(刘招华)很有钱的，却出乎意料的小气。家里有3辆车，但已两三年不交物业费和停车费了。”“事后想想，刘招华在邻居面前装好人、装小气，似乎故意在邻居面前做一个市井小人物李森青罢了，让人料不到他就是网上通缉的大毒枭刘招华。”

　　“李家”官来警往

　　邻人疑而不敢报

　　俗话说，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难道刘招华已经高明到能把尾巴藏到无人知晓处？答案是否定的。

　　漓江花园隶属桂林市七星区东江街道辰山社区管。3月15日，记者在辰山社区常住户口登记表中发现，刘招华一家当时登记三人，即李森青，出生于1968年8月6日，文化程度大学，1993年5月26日与周倩结婚，属初婚，并于2002年10月14日生有一男孩李汶彬。对此，若细心的计生干事能当即向当地公安部门反映，进行身份证、结婚证还有准生证核实，或许早就发现了破绽。

　　负责漓江花园治安的片警是东江派出所民警杨剑鹏，他说，他是2004年6月才接管漓江花园的，因分管很多片区，他虽去过很多次漓江花园进行入户调查，但就是还没去过刘家。原因是“李总”是桂林市有名的企业家及投资商，因此，他个人觉得，应先入户调查“问题户”再去登记类似李家这样的住户，没想到，杨民警还没来得及探访，李家就露馅了。而2000年就负责漓江花园治安的东江派出所民警李春明现已调到桂林市巡警大队，记者几次电话联系该民警都无结果，据知情人透露，李春明曾多次到过李家，也与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有过接触，但为什么没发现刘招华的异常行为呢？

　　和刘招华家相处多年的邻居们，也逐渐发现“李家”的生活似乎有点反常。不少邻居坦言，相处久了，大家开始对“李家”起疑：

　　第一，周倩曾说过，刘在福建还有两个儿女，既然在福建有儿有女，为何刘在桂林居住了4年多，逢年过节却没有回过一次家。

　　第二，刘从不和别人谈论自己到底是哪里人，虽然他一口的福建口音证明他是福建人，但刘还尽量避讳。为何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敢承认？

　　第三，朱家和刘家隔壁，而一旦朱家来了陌生的客人，周倩总会偷偷躲在自家门口偷听朱家客人谈话。“好像做了亏心事，不然为何如此鬼鬼祟祟？”【编辑:傅鹏】第12 3 4 页

　　第四，就在通缉令下来的前一两天，刘的表弟突然直愣愣坐在家中庭院的一只小板凳上，从早到晚干抽着烟，样子十分警觉。一旦巷子里进来个陌生人，这表弟立刻站起身来，脸色很紧张。

　　既然大家都认为“李家”可能有问题，但为何不举报呢？好多邻居认为，一方面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另一方面则认为李家常是官来警往，关系硬着呢！弄不好，还得自找苦吃。

　　解读三

　　靠紧官员+巨额投资，成“传颂”桂林的投资商

　　刘招华在2000年短短一年时间内，搞定了落户及定居桂林市区后，继而建立自己的人际生态网，巩固了有利于自己的投资平台，或者说是，他在老谋深算着一个更大更周密的制毒计划。

　　开发林场虎头蛇尾，葫芦里卖啥药？

　　从2001年9月至2003年上半年，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先后创办了桂林市森森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桂林胜康天然生物研究所，并在桂林市的临桂、龙胜两县投资千万元。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计划总投资达3亿元人民币对临桂县国营凤凰林场租赁投资一事。

　　3月13日下午2时许，记者赶到位于临桂县东面的凤凰林场，林场场部办公楼在广西306省道边上，是一栋两层楼高的水泥楼房，林场森林公安派出所办公室位于该楼房二层。数名原林场职工介绍说，刘招华以“李森青”的化名在这里活动了一年多时间，而且“李总”就住在派出所办公室的隔壁房间，即挂有“所领导办公室”字样隔壁的房间。当地林场工人说，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都成投资商的个人休息室，可见来头不小，谁还会去质问“李总”到底是何来历呢？！

　　随后，记者走访10多公里外的凤凰林场百步岭，只见岭山腰有一块还残留遮阴网的山坡地，大约30亩山坡地被平整过并成梯田，用来作为培育红豆杉苗的苗圃。如今近乎干枯死光。

　　县委副书记成了林场租赁的中介人

　　林场原是有57名职工的国有单位，租赁之前，林场职工并没正面接触过“李森青”，直至2003年3月，时任临桂县委副书记的骆远明带“李森青”来林场后，职工们才知道，于此，林场与“李森青”经营的森森公司签订协议，同意租赁改制。

　　根据协议，林场2.4万亩林地全部租赁给“李森青”，用于红豆杉种植和深加工，租赁期70年(后因政策限制改为50年)，第一年李应完成工厂建设，投入1.3亿元，3年内完成总投资3亿元。当时动员会上李森青及临桂县有关县领导描绘了这样的蓝图，“工厂建成2年内即产生较好的经济效益，2007年应缴税款达1000万元，2008年达5000万元……”

　　当时参与动员大会的林场职工蒋某回忆说，临桂县副县长周政英在动员会上说，像李总这么大的老板，其他县想请都请不来，而大老板李总不请自来是林场的福气，李总开发的产品很有潜力，请大家放心。对此，记者电话采访了周政英副县长，她说，当时，她是分管县里的林业等部门，但不负责招商，当初骆副书记可能出于尊重的态度，将她一并邀到动员大会。之前，她并不认识“李森青”此人。

　　另外，李森青的第一笔投资款很快到位，据原凤凰林场场长秦少华在接受采访时说，在签订协议的同时，刘将协议规定的600万元人民币付到了临桂县，林场领到了400多万元人民币，用于职工的安置、购买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及偿还林场外债等。

　　秦少华说：“从某个方面说，这是临桂县所有林场乃至全国众多林场里最彻底、最成功的一次改制。”租赁协议通过后，临桂县委县政府对刘招华寄予厚望，不时前来林场探望。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工作组，人事局、经贸局等部门的工作人员参加了这个工作组。

　　原临桂县国营凤凰林场场长秦少华说，起初他对“李总”的身份也表示怀疑：其一，森森公司进驻林场后，意外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公司竟然没有财务和出纳；其二，红豆杉比较适合种植的气候应该是高山地带，而凤凰林场却属于丘陵地带，“李总”摆明就是将钱往火坑里扔；其三，和起初一投数百万的豪爽不同，林场原有的职工中有8人继续留在林场，加上“李总”聘用的一些人，大家为“李总”兢兢业业工作，财大气粗的“李总”为何却一直在拖欠员工工资？

　　“怀疑归怀疑，但我们想，既然是县领导带来的投资商，县里面应该对‘李总’的身份考察清楚了，我们也就没多作思考的必要。”秦少华说。

　　“金蝉脱壳”的警醒：借投资洗黑钱

　　骆远明，原临桂县委副书记，负责工业招商的工业组长，现任桂林市交通局副局长，分管旅游，据称，他是刘招华在桂林四处投资，进行“仿金蝉脱壳”计划中的关键人物，骆是何许人？至今仍无媒体采访到他，是躲避还是其他原因……

　　17日上午，记者在有关人员的指点下，拨通了骆远明的手机，当与对方说明来意后，骆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与记者见一面，并与记者进行了一番对话。

　　在桂林采访中，本报记者先从知情者处拿到了骆远明的小灵通，可拨通后就是没人接，记者只好按提示音留言，三天过去了，但骆副局长一直未回电话。之后，在桂林市交通局也未找到，办公室人员说，“骆副局长被抽到桂林市政府开展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去了。”

　　至17日上午，记者在有关官员的指点下，拨通了骆远明的手机，当与对方说明来意后，骆远明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应与记者见一面，地点是桂林市政府大门口。

　　12时28分，记者见到了50多岁的骆远明，他中等个头微胖。为了谈话方便，记者便邀请骆副局长到一酒店茶座，刚入座，记者就与他直接进入对话。

　　以下是本报记者与骆副局长的对话内容：

　　对话

　　未核查过他的身份

　　虽然从刘的口音听得出来，他不是桂林人，但投资时，我们通常主要是看对方的资金能否到位，涉及投资方的一些个人问题，我们则尽量少问，否则，投资方有可能不高兴。【编辑:傅鹏】第12 3 4 页

　　记者(以下简称“记”)：请问骆副局长，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您认识吗？

　　骆远明(以下简称“骆”)沉思一下说：认识，是2002年6月，我在桂林永福县当纪委书记时，也是该县的工业组长，有天，我们县招商局局长黄武兴说，有个大老板想要投资，想和我认识一下。此后，我和李森青见了面。两个月后，我调到桂林临桂县任副书记，兼任该县的工业组长。

　　记：之后，刘招华又到临桂县找您吗？

　　骆：是的，他找到我说要投资凤凰林场，这之前，刘已找过前任的分管领导冯副县长，但没谈成。鉴于本着我市招商引资的“三个有利”政策，即“有利于职工安置、有利于企业发展、有利于财政增收”，加上我本人当时又是临桂县工业组长，所以我便继续和刘商讨该事，经过近三个月数次谈判，最终达成了租赁协议。

　　记：招商前，您对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身份及资质核对过吗？

　　骆：我没有对他的身份进行核查。虽然从刘的口音听得出来，他不是桂林人，但投资时，我们通常主要是看对方的资金能否到位，而涉及投资方的一些个人问题，我们则尽量少问，否则，投资方有可能不高兴。刘招华起初很遵守合同约定的，在签完协议后的10天内就将资金汇进临桂县财政局的账户，于是我们就更放心了。

　　当时，我们想既然刘招华能成立森森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工商等部门应该对他的身份进行过确认了。说实话，刘这个人，没有一点老板脾气，看得出来是做事情的。(2002年7、8月份，骆还专门带人到龙胜县去看刘招华在平等乡的投资项目，当时，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确实是像投资做事情的商家。)

　　对于是否要对投资商进行核查，桂林市投资促进局内资处曾桂蓉副处长说，“桂林欢迎各方人士前来投资，但到市、县投资，招商单位必须对前来投资者的身份进行查证。”

　　岩洞是做工作租下的

　　当时，刘招华租岩洞的目的是说，要利用岩洞的恒温效果来保存即将投产的“洋葱素”及“红豆杉提取液”

　　记：刘招华继凤凰林场投资后，还投资了临桂县两江镇的洋葱基地，据了解，两桩事都由您牵线的，是吗？有没经过县招商部门呢？

　　骆：是的，都是由我牵线的，刘前往两江镇白岩村租赁大岩洞时，也是经过县里进行协调后才拿下的，由于岩洞前有几十座坟的搬迁问题无法和村民达成一致意见，我亲自带着县政协主席及副县长周政英等人前往做工作，才让刘顺利租到岩洞。当时，刘租岩洞的目的是说，要利用岩洞的恒温效果来保存即将投产的“洋葱素”及“红豆杉提取液”。

　　记：在这一系列招商引资中，您作为牵头人，有没按有关招商政策进行分红呢？

　　骆：我不会去拿那些钱，因为我是县领导，哪会去拿呢？况且我当过10年的纪委书记，我很清楚怎么处理好与投资商的关系。

　　记：骆副局长，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李森青”就是刘招华的？

　　骆：我是2004年11月24日在出差海南的途中，看到有关通缉刘招华的消息及照片，才想起这刘招华跟搞洋葱素的“李森青”很相像，才警惕了起来的。

　　反思

　　谁该为“毒枭”的金蝉脱壳买单

　　采访中种种迹象表明，毒枭刘招华在逃亡中没有选用像以往犯罪嫌疑人的潜逃方式，诸如亡命天涯或隐居深山，而是采用模仿昆虫脱壳的生态方式：在逃亡地落户———定居———繁衍生息———搞投资。

　　当然，再狡猾的狐狸，还是逃不过猎人的眼睛，刘招华终归是落网了。但它带给人们的反思及警示又是发人深省的……

　　反思一

　　户籍管理漏洞，引发桂林警方查堵

　　对于通缉犯刘招华为何在桂林市冠冕堂皇生活了近五年，桂林市公安局领导也甚为重视，并派员前往刘招华的落户地、定居地进行查实。

　　除此，3月15日，当记者将连日来的调查情况反馈给桂林市公安局孙书庚副局长时，他说，很感谢《海峡都市报》记者将个别民警涉嫌违规操作的情况反映给桂林警方。此间，桂林市公安局也接到类似的群众反映，目前，桂林市公安局正派人进行调查核实，如属实，将依法进行严肃处理。同时，桂林市公安局有关领导表示，刘招华的落网，桂林市警方也做了相当多的基础性工作，但刘招华逃匿桂林生活近五年，也给桂林警方提出了更严峻的问题，比如应如何进一步完善对嫌疑人员的排查等一系列课题。

　　反思二

　　片警也该熟认网上通缉犯

　　记者采访过程中了解到，其实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在桂林定居近五年，完全有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可能，却因疏忽而令其溜之大吉。

　　其一，近五年间，片警入户调查时，若曾细心留意公安部网上通缉者的头像，或许化名“李森青”的刘招华早该被绳之以法；

　　其二，2002年10月份，刘招华在漓江花园的家里生有一子，邻里间都怀疑其身份来源，直至如今，刘招华的儿子李汶彬在桂林仍无户口登记，入户民警细心点，应该会发觉；

　　其三，2003年，曾有三毛贼溜进刘招华的家偷盗，刘招华夫妇俩“勇斗歹徒”的照片见诸报端，其图片与网上通缉的图片是可对比的，细心的民警或许会有发现。

　　反思三

　　招商引资，需防止借机洗黑钱

　　骇世毒枭刘招华在公安部通缉下竟能偷梁换柱，着手一系列仿“金蝉脱壳”计划的实施，并构筑了自己的投资平台。期间，初看似乎一切手续都近于合法化也近乎无漏洞可查，就如桂林市本着“三个有利”政策，进行招商引资，似乎也合乎情理。对此，一些着力于研究政治经济与法律三者之间关系的法学家认为，这期间当然也有可能存在权钱交易的问题，但类似这样的投资现象很多，主要是缺少一部对投资者资金来源审核的法律条文。

　　针对毒枭刘招华在广西桂林逃亡期间，还能正常投资并能安然无事这一怪现象，记者采访了福建省人大委员会法工委游劝荣副主任，他认为，刘招华在桂林的投资事件，给了桂林乃至全国各地招商部门一个教训与启迪，除了对投资方的资信情况及投资安全的考察外，确实还急需建立一种机制来研究投资方的资金来源是否合法，这目前还是法律上的一个空白。

　　专家认为，犯罪分子经常利用地下钱庄或搞项目投资进行洗钱，有关部门应高压打击地下钱庄，还应建立和完善可疑投资资金的核查制度，彻底打击不法分子利用各种形式进行的洗钱活动。本报特派记者洪东升郑建彬文/图【编辑:傅鹏】第 1 2 3 4 页（来源：海峡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