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万里追巨贪 李友灿外逃8个月落网始末(上)

　　编者按

　　当前，以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主要内容的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正在全党深入开展。每一名党员，都应时刻以先进典型激励自己，以反面典型警示自己，在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中经受住考验，永葆共产党员先进性。从今天开始，本版分两期推出长篇纪实报道，对原省外经贸厅副厅长李友灿受贿4744万元案的侦破过程进行全景回放，展示在省委指挥下，我省调集精兵强将历时8个多月，行程数十万公里，打的一场跨国追逃的漂亮仗。

　　事件回放

　　李友灿，男，汉族，河南省淮阳县人，大专文化。1997年任河北省机电设备招标局局长；2000年4月任省外经贸厅副厅长兼省机电办主任。2004年4月被依法逮捕。

　　李友灿在担任省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厅副厅长兼河北省机电产品进出口办公室主任期间，利用掌管汽车进口配额审批分配的职权，非法索取和收受财物共计人民币4744万余元。

　　2004年9月10日，衡水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一审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2004年11月29日，省高级人民法院依法裁定，驳回李友灿的上诉，维持衡水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李友灿死刑的一审判决。按照法律规定，此裁定须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2004年4月19日上午，北京时间11时40分。

　　一架从俄罗斯远东地区飞来的客机徐徐降落在哈尔滨国际机场。

　　此时初春的北国，阳光普照、晴空万里。

　　一个容颜憔悴的中年男子，在刑警们的押解下，垂头丧气地走下舷梯。

　　飞机落地，意味着他惊魂未定的国外逃亡生活的结束，即将面对的是法律的严惩。此时，距他2003年8月19日仓皇离境，恰好整整8个月。

　　这名男子，就是突然失踪、时任河北省外经贸厅副厅长、省机电办主任的李友灿。

　　这个后来被证实受贿4700多万元、名列全国受贿额之首的巨贪，此时身边携带的，只有一个破帆布包。包里的全部物品，是一支胰岛素、两盒俄罗斯卷烟、两个干瘪的苹果和一本已经翻旧的俄汉小辞典。

　　李友灿的落网，显示了省委反腐败的坚强决心，也是对所有外逃的腐败分子的严正警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腐败分子无论逃到哪里，无论逃到何时，最终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从突然下落不明，到狼狈地被从俄罗斯带回，240多个昼夜，围绕着李友灿出逃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2003年8月

　　地点：河北省委

　　【事件：李友灿突然失踪，省委书记白克明果断决策

　　2003年8月30日，一个普通的夏日，蝉鸣阵阵、暑热未消。晚9时许，几辆警车悄然地穿过夜幕，向省委大院驶去……

　　2003年春季，省纪委根据群众举报，组织人员开始对省机电办有关人员的经济问题进行调查。8月初，省机电办一名工作人员突然自杀。随后的8月14日，涉嫌重大经济犯罪的李友灿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掌握进出口审批大权的工作人员自杀、失踪……这些不正常事件的背后必然隐藏着重大经济问题。听了汇报，善于把握大局、运筹帷幄的省委书记白克明首先得出这样准确的判断，随后查证的事实充分证明这个判断是完全正确的。白克明果断作出决策：立即立案查处，必须限期破案，严惩腐败！

　　随即，由省纪委牵头，省公安厅、省检察院、省安全厅等组成一个代号为“0391”的专案组，对李友灿展开全面调查。省委政法委根据白克明的指示，由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刘金国担任政法部门办案的总指挥，亲自听取抓捕工作情况汇报，指导侦查和抓捕工作，直接对省委书记负责。专案组明确了严格的保密纪律，抓捕工作初期，坚持每天一调度，重大情况随时协调。

　　省公安厅的主要任务，是具体负责对李友灿的抓捕。公安厅组成的专案组，组长是副厅长曹爱平，近年来曾指挥侦破了一系列大案要案；副组长是刑侦局长魏晋虎，有着丰富的基层公安工作经验，曾直接组织侦破阜平杨新文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公安部督办的杨新海系列杀人案；一线指挥由刑侦局刑侦处副处长王建礼担任，他对经济犯罪侦查和与犯罪嫌疑人打交道有着超凡的技巧，曾破获过上百起大要案并多次立功受奖……

　　白克明和刘金国对专案组研究制定的缉捕方案多次研究，反复论证，并指示省公安厅，将李友灿涉嫌经济犯罪外逃的情况上报公安部。公安部随即发出B级通缉令，重金悬赏提供线索的举报人。

　　随后，专案组从省公安厅、石家庄市、廊坊市等地抽调精干警力百余名，对李友灿的家庭、社会关系，存款以及房产、车辆等情况展开深入调查，并将有关出境人员照片资料、首都机场有关国际航班的登机人员资料及安检通道的录像资料等，与李友灿的照片进行比对辨认。时间：2003年9月

　　地点：北京鹏润家园

　　【事件：大海捞针找线索，李友灿第一个落脚点被找到

　　据知情人介绍，李友灿经常周末进京小住几日，但没有人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落脚。

　　在偌大的北京城寻找一个人，真比大海捞针还难！整整一个星期的昼夜奔波，廊坊市的60名民警又累又乏，但最让人心焦的，是连日奔波却一直没有任何收获。

　　2003年9月7日，廊坊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刑警蔡金龙在大队长王秀如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北京西二环与南二环交叉口的鹏润家园。

　　蔡金龙精疲力竭地翻着售楼册，突然，2000年的售房底账上，一个名字映入眼帘：李易！根据省厅提供的简单资料，李易是李友灿的儿子！登记显示，2000年8月，持李易身份证的人，用38万元购买了鹏润家园文苑A座504室一室一厅的住房。

　　小蔡和同事的心里一阵狂跳，但对李友灿是否住在这里，他们的心里也没底。经多方走访物业管理人员，得到的信息是：“504室住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皮肤较黑，但人挺客气，从来不拖欠水电、物业等费用。”

　　民警们将李友灿的照片请多名知情人辨认，确定那个中年男人就是李友灿无疑。

　　民警们赶紧将这个消息上报专案组，曹爱平、魏晋虎决定，由王建礼带队赶赴北京，加强对北京工作的调度指挥。

　　但民警们整整蹲了3天3夜，文苑A座504室的窗口，始终没有亮起灯光，大门口和停车场也没有嫌疑人出现。信息反馈到省委，白克明和刘金国与专案组负责同志经过认真研究后决定，在北京市警方的配合下，依法继续进行侦查。

　　2003年9月13日，蹲坑守候的民警们获准进入文苑A座504室。

　　当办案民警在北京警方的帮助下打开504室公寓厚厚的双层门时，眼前呈现这样一幕：在这套装修极其豪华的一室一厅住宅里，进门处的保险柜门洞大开，保险柜前的地毯上，扔着许多已经撕断的银行用来捆扎纸币的纸条，还有100多张50元面额的人民币，散落在保险柜的柜里柜外。

　　稍往里一点，一张凌乱的双人床上，扔着一本有关成克杰的纪实文学。民警们小心翼翼地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毛巾架上的毛巾，已经干透；盥洗台上的香皂，也干燥得出现了裂口……

　　李友灿跑了！

　　时间：2003年9月

　　地点：石家庄“0391”专案组驻地

　　【事件：顺藤摸瓜寻突破，李友灿涉嫌经济犯罪初露端倪

　　在省会石家庄闹市区，有一个闹中取静的场所，高高的围墙、严肃的哨兵，给人几分神秘感。这里是某驻军单位，从2003年9月省委作出决定，“0391”专案组就驻扎在这里。

　　人过要留名，雁过会留声，李友灿怎么可能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从人间蒸发！省委书记白克明与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刘金国与专案组负责人几经分析案情，果断决定，让办案人员通过调查与李友灿关系密切的人员，寻找追踪李友灿的突破口。专案组经过大量工作，一个叫白木的人的出现，使案件透出一丝曙光。

　　54岁的白木，男，省某投资公司退休职工，与李友灿既是河南籍老乡，又是在部队服役时的战友，平时关系密切。

　　2003年9月17日，专案组将白木传唤到专案组办案地点。经过突击审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和强大的政策攻势下，白木陆续交代了李友灿在逃跑前的一些具体活动情况，其中包括两条极有价值的线索：2003年8月17日至18日，李友灿曾带领白木在北京秘密活动，并给了白木3个手机号码，告诉白木说，“如果以后你听说我出事了，就打这几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出事了，别的什么也不要说；2003年8月18日晚上，李友灿在北京东北方向的望京新城一高层住宅的一套房子里，交给白木40万美金，让他转交给河北某工程招标公司经理陈某，请陈设法将钱转给李友灿在加拿大留学的儿子李易。白木还交代，2003年8月19日清晨6时许，他看见一个人从望京新城的那个住处将李友灿接走，以后再也没有见到李友灿。

　　按照省委领导的指示，专案组派人对白木交代的3部北京手机号码进行调查，结果查实，3个手机号码的其中两个，使用者均为一个叫丁宁的人。

　　33岁的丁宁，是北京森华创业汽车贸易有限公司经理，与李友灿有过业务往来。进一步调查发现，丁宁已于2003年9月15日离境前往新西兰，白木交代的那两部手机已经停机。

　　让办案人员感到庆幸的是，白木交代的另一部手机，目前仍在北京使用。

　　时间：2003年9月

　　地点：北京北奥大厦

　　【事件：歌厅找到神秘人，李友灿与森华非法交易初步得证实

　　位于北京市朝阳区的北奥大厦，是一个坐南朝北、集写字楼、餐饮、娱乐、洗浴为一体的高层建筑。

　　2003年9月23日晚10时许，正在唱歌的刘习看见包厢的隔音门无声地打开了，正待他要埋怨朋友们的磨蹭，没想到几名民警站在了眼前。

　　经审查，41岁的刘习是北京森华创业汽车贸易有限公司经理丁宁的专职司机。据刘习交代，手机卡是丁宁离境前交给他的，告诉他这张卡只能与丁宁一个人通话，不允许告诉任何人。根据李友灿交给白木电话号码时的嘱咐和丁宁将手机卡交给刘习神秘使用的情况推测，刘习很可能是李友灿与丁宁交往的重要知情人。但刘习对其他情况拒不交代。

　　追踪李友灿，能否突破刘习事关重大。对此，省委领导格外重视，指示既要严格依法办案，又要限时摸清真相。面对着重重压力，曾参与侦破1993年衡水市110亿美金信用证诈骗案的专案组成员、省公安厅刑侦局38岁科长校书忠和专案组成员韩培曜，制订了周密详尽的审讯计划，充分合理地运用有限的证据，对刘习动之以情，晓以利害。3天后，刘习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突破。

　　据刘习交代：2002年10月和2003年6、7月份，丁宁在北京鼓楼西大街河北饭店停车场和当时森华公司所在地安华大厦停车场，分两次交给李友灿十几个装满现金的大旅行包，总计约两千万元左右，李友灿全部装在他自己驾驶的车内带走。丁宁出境前，刘习曾3次开车拉着丁宁，到石家庄市与河北汽贸公司一个叫朱冀蕾的女人秘密接触过。

　　刘习还交代，2003年8月上旬的一天，刘习开车拉着丁宁接过李友灿，其间曾在北京望京新城的一家路边照相馆，为李拍摄过办理护照用的照片，李和丁还商量过出国事情。2003年8月19日晨6时许，刘习开车拉着丁宁到李友灿在望京新城中名为圣馨大地的租住处，接上李并将李送至燕莎友谊商城附近，后李友灿去向不明。

　　至此，李友灿可能出逃、并涉嫌巨额经济犯罪问题，初露端倪。

　　时间：2003年10月

　　地点：北京罗马花园

　　【事件：按图索骥大排查，李友灿关系密切人牵出“成功人士”

　　省委在指示专案组努力查明真相，固定相关证据的同时，始终没有放松对李友灿的缉捕。专案组通过大量调查与排查，又一个与李友灿关系密切人浮出水面。此人叫刘飞，原籍湖南，东北某名校研究生毕业，曾在秦皇岛开发区工作，后因故下海经商，在北京做过汽车贸易生意，现在为石家庄某英语学校校长。办案人员发现，2003年8月19日清晨，刘飞在北京燕莎友谊商城门前，与李友灿有过接触。

　　这说明，李友灿8月19日以前还在北京！

　　但就在专案组准备紧追刘飞顺藤摸瓜时，却发现刘飞也于2003年9月10日乘机离境。线索中断，追捕工作一度又陷入僵局。

　　李友灿究竟是藏在国内还是已经逃往国外？正当驻京的专案组成员在十字路口徘徊的时候，按照白克明的指示，2003年10月20日，刘金国再次召开案件调度会，认真听取前期工作进展情况汇报，帮助分析可能出现的转机，鼓励大家坚定信心，进一步加大缉捕力度，并重申省委的决心：不管李友灿逃到哪里，一定要设法将其抓捕归案！

　　曹爱平、魏晋虎根据省委的指示，召集专案组成员调整思路，他们翻过头来从已经认为断线的关系密切人身上再辟新线索。为此，专案组一方面对刘飞在北京的关系人逐一进行访问，另一方面将李友灿在北京使用IC卡的具体位置逐一调查定位。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李友灿IC卡打出的9个电话全部落实的时候，北京市区图上赫然显示，有四次打电话的地点，都集中在北京朝阳区小关北里惠新西街的罗马花园附近。

　　专案组民警围绕罗马花园调查走访。终于摸到，罗马花园的地下停车场，有刘飞租用的一个车位。通过车位找住户，随后，办案人员摸清，刘飞曾在罗马花园小区D座租过房子，租期从2002年10月23日到2003年10月22日，但实际在此居住的是刘飞的朋友王建。

　　王建与刘飞是研究生时的同学，与刘飞同在秦皇岛开发区一起工作过。王建从秦皇岛下海后回到原籍唐山创业，任唐山某实业公司总经理。

　　但就在办案人员以为找到王建就能峰回路转的时候，线索的火花再次被掐灭：据罗马花园的物业人员反映，2003年9月9日，王建一家租期未到就突然退房搬了家，具体搬往何处不得而知。专案组办案人员赶紧调取海关出入境记录，登记显示：王建于2003年9月10日与刘飞同机离境，转道韩国汉城，已飞往澳洲。

　　时间：2003年11月24日

　　地点：北京凤凰城

　　【事件：再辟蹊径巧抓捕，归国两天知情人涉嫌包庇落法网

　　2003年11月，北京已经进入寒冷的冬季，但河北省驻京追捕李友灿的专案组全体成员都上了火！背负着省委的重托与父老乡亲的反腐期望，他们却发现追踪的路实在是太渺茫了。虽然前期的调查已经证实了李友灿涉嫌巨额经济犯罪，但他们却无法找到王建进而摸清巨贪的行踪将其缉捕归案。

　　就在办案人员游移茫然的时候，白克明听取了案件进展情况汇报，亲笔写下了批示，要求办案人员“积极同公安部、北京市联系，请他们给予支持”。并说，“如能抓住李，这是个大功！”

　　来自省委的鼓励和支持，像在冰天雪地里燃起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为办案人员驱走了数九的严寒、照亮了眼前的黑暗，鼓起了大家继续追踪下去的勇气。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大家几近绝望的时候，一个十分意外的机会，他们竟从一名清洁工那里打听到了王建家在朝阳区凤凰城的新地址，并得知王建日前刚刚回国！

　　2003年11月24日晚10时许，民警小韩和老姜突然发现，一辆米色宝马745型汽车从小区大门口开了进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身高1.85米左右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身手敏捷地向楼门口走去。

　　此时小韩和老姜已经顾不得招呼北京的同行和其他蹲守人员，马上跟随中年男子进了公寓前厅。

　　待电梯门彻底关上，小韩突然发问：

　　“你是王建吗？”

　　“是，干什么？”

　　“我们是河北省公安厅的刑事警察，你涉嫌包庇罪，请随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王建闻听，猛地挣扎起来。小韩、老姜的身高仅及王建的肩头，正在无法将其制服之时，体重不足55公斤的老姜，突然用手指顶在了王建的腰眼上，“别动，再乱动就对你不客气了！”

　　王建停止了挣扎，乖乖地随着民警们钻进了楼下停放着的汽车。

　　时间：2003年12月2日

　　地点：廊坊中天广场

　　【事件：政策攻心见成效，政法委书记连夜赴廊争取知情人

　　在廊坊市开发区有一个僻静的所在———中天广场。这里，是专案组按照刘金国的要求精心选定的会见场所。

　　王建是唐山人，行为倨傲，根本看不起河北省的地方警察。2003年11月25日王建被带到廊坊接受审查后，一直不肯交代自己的问题。2003年12月3日，在专案组从北京取回的充分证据面前，王建的口风才第一次有所松动，但还不肯与警方完全合作。

　　于是，十年前曾担任秦皇岛市委常委、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刘金国亲赴廊坊，去做王建的思想工作，争取他立功配合。

　　12月3日下午，结束了省里的一个重要会议，刘金国马不停蹄地往廊坊赶。省会石家庄距廊坊近300公里，到达廊坊他顾不上吃晚饭，先听取专案组汇报，然后直奔会面地点。

　　12月3日夜10时许，中天广场7层一间客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焦躁不安的王建在办案人员的带领下，迈进了一片辉煌的灯光下。王建看见迎门而坐的刘金国，不由得眼泪“刷”地一下子流了出来，他张口就说：“刘书记，我闯了大祸了！我向您全讲清楚。”

　　2003年8月，经王建介绍，李友灿认识了在俄有一批相当有实力的朋友的李生。8月20日，在李生的帮助下，李友灿以“张建国”的假身份办理了赴俄罗斯的旅游护照。在李生、王建、刘飞的陪同下，从东宁口岸离境到达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因李友灿说，“我在单位有点事，事不大，但他们老整我，我想在外边多呆些日子”，王建与刘飞帮着李生安排好李友灿的住处后返回国内。

　　回到北京后不久，刘飞听说河北省机电办多名领导接受审查并有人自杀等一些相关案情，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张罗着帮王建找房搬家。2003年9月10日，两人乘机转道韩国汉城，飞往澳洲。

　　在澳洲期间，王建与刘飞反复商量后意识到，躲不是办法，目前他们惟一的出路只有再赴俄罗斯，将李友灿带回国内交给政府，以期戴罪立功。2003年10月初，王建、刘飞绕道香港飞往俄罗斯。他们找到李生并辗转见到李友灿。

　　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又满脸愤怒的朋友，李友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死也不能回去，求求你们放过我！”

　　为了不被带回国，李友灿企图将身上所带的2800多万元债券和存单分给王建等人后再杀人灭口。但被李生拒绝。得知这一情况前，王建和刘飞已将自己手中所有单据的账号、姓名、币种、数额、存期、密码和所存入的银行，一一誊抄在了几张纸上，得知这一情况后，两人当着李生的面，将抄写的所有证据连同简短留言寄往澳洲，说“一旦我们出了事，我们在国外的亲友就会拿着这些证据向中国政府报案！”然后赶紧离开了俄罗斯。

　　又在澳洲躲藏了数日，王建悄悄地返回北京，想与亲人短暂团聚并探探风声，没想到刚刚归来就落入了法网。

　　（文中李易、白木、刘习、刘飞、王建、蒋德、李生均为化名）本报记者 骆继荣

　　（五版《新闻纵深》将刊出《天涯万里追巨贪———李友灿外逃8个月落网始末（下）》，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