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万里追巨贪 李友灿外逃八个月落网始末(下)

　　（上接3月23日五版）

　　时间：2004年1-3月

　　地点：石家庄

　　【事件：越洋谈判找证据，巨额赃款底账被追回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你触犯了国家的法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抓回绳之以法。”省委书记白克明作出指示。这既是对腐败分子的决战宣言，也是对专案组下达的决战命令。

　　鉴于李友灿涉嫌巨额经济犯罪事实已初步掌握，其逃往国外的行踪也已基本确定，省委决定，“0391”专案组撤销，下一步由公安厅组成特别行动小组，在极端保密的情况下全力承担李友灿一案的跨国追逃工作。对此，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刘金国多次强调，“一切工作秘密进行是成功的关键，切记！”

　　2003年12月4日，省公安厅成立了以曹爱平为组长、魏晋虎为副组长，另由6名同志组成的专案特别行动小组，制订了具体的行动方案和严格的保密纪律。但在将近一个月时间里，李生（帮助李友灿以假身份办理赴俄旅游护照）手机换号，王建（唐山某实业公司总经理，介绍李友灿认识李生）始终与他联系不上。2004年1月底，专案特别行动小组秘密派员同王建一同赴国外与刘飞（曾在京作汽贸生意，与王建、李生一起安排李友灿赴俄）正面接触，以期找到李生，进而摸清李友灿的下落。

　　经过一系列的努力，专案特别行动小组通过王建与境外的刘飞取得了联系，并经商谈和政策感召，做通了刘飞的工作。2004年春节正月初三下午，刘飞从澳洲将其手中掌握的李友灿和李生分得的42笔赃款资料寄给了专案组。

　　办案人员顾不上与亲人团聚，从正月初四开始，分头访问石家庄和北京的20多家银行或分支机构，办理李友灿这部分赃款的冻结手续。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工作，这1100多万元的存款、债券，笔笔不差。至此，李友灿的犯罪证据才得以落实。

　　在随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办案人员根据相关材料，追回了李友灿用赃款在高尔夫俱乐部的投资和购买的别墅，并将王建带回的第二批李友灿赃款资料一一查实冻结。经过统计，专案特别行动小组合计冻结、扣押李友灿赃款赃物折合人民币约2810余万元，为国家挽回了重大经济损失，也为揭露李友灿犯罪行为提供了详实可靠的证据。

　　时间：2004年3月

　　地点：北京煤炭总医院

　　【事件：不懈追踪终有果，知情人浮出水面

　　自打卷入了李友灿出逃事件后，李生何尝不知道河北省的办案人员在四处找他。所以，由俄罗斯回到国内，他就换了手机号码，深居简出不再与王建、刘飞等人联系。

　　不争气的是，李生身体不好，心脏病、痛风、肾病，需要不时住院治疗。几个月来，他使用假名假身份，从这家医院转到那家医院，再从那家医院转到其他医院，北京市十几家医疗条件好的医院被他挪了个遍。2004年3月底，他又住进了煤炭总医院，让医护人员不解的是，这个浑身是病的人，上次来住院时姓周，这次住院时的名字却变成了“彭众志”！

　　在冻结李友灿银行赃款的同时，省委始终指示特别行动小组，要把缉捕李友灿作为最主要目标展开工作。因为李友灿涉嫌巨额经济犯罪的事实已经被这些赃款证实，因此，无论对特别行动小组、还是对河北省委来说，尽快缉捕李友灿归案是首要任务。

　　但此时，王建始终与惟一知道李友灿在俄地址的李生联系不上。

　　为了找到李生、尽快完成抓捕李友灿的任务，2004年3月16日，刘金国按照白克明的指示，第20次召开调度会，研究案件的突破方向，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李生，进而摸清李友灿在俄的确切藏身地，将其带回国内绳之以法，以警示所有的腐败分子！

　　根据这次调度会精神，特别行动小组研究制订了10项具体抓捕方案，并决定从3月22日开始，由王建礼带队，奔赴唐山李生的原籍和北京李生长期居住地开展工作。经过认真细致的调查访问，办案人员终于摸清了李生家庭住址等基本情况，并得知近期有人在北京见到过李生，李生病情严重，现在很可能在北京住院治疗。

　　2004年4月6日，特别行动小组的办案人员，在北京市公安局的帮助下，正在京城各大医院里拿着照片寻找李生，已经将目标范围缩小到三元桥一带。当天下午6时许，将家人叫到医院商量第二天转院事宜的李生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被特别行动小组的人撞见并当场抓获。经过连夜审问和大量细致耐心的思想工作与政策感化，涉嫌包庇罪的李生供述了帮助李友灿出逃俄罗斯的全部过程，交代了李友灿在俄的具体藏匿地点，并表示愿意协助特别行动小组尽快将李友灿从国外带回，争取戴罪立功。

　　时间：2004年4月7日

　　地点：北京赵家楼饭店

　　【事件：事不宜迟抢抓战机，不惜代价北行追贪

　　北京长安大戏院后身的赵家楼，是“五四”运动遗址，解放后，这里成了驻军某部招待所。自2003年8月李友灿失踪以后，河北省的“0391”驻京专案组和后来的特别行动小组就驻扎在这里。

　　在得知李友灿在哈巴罗夫斯克的具体藏匿地点后，根据白克明指示，开辟东北“第二战场”，以黑龙江为突破口，向远东地区辐射，通过国际刑警合作和外交斡旋，追回出逃国外的巨贪李友灿。

　　为防止李友灿逃跑或转移藏匿地点，特别行动小组受命指挥李生，安排其在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的朋友，对李友灿的住所进行秘密监视，并让李生与李友灿始终保持着电话联系。

　　2004年4月7日下午2时许，李生在俄罗斯的朋友给他打来电话，说李友灿正联系找人理发，可能有要走的意思。为了弄清李友灿的情况，特别行动小组的办案人员让李生给李友灿打电话联系。通话中，李友灿说，其在圣彼得堡的朋友，已经买好了4月8日从莫斯科至哈巴罗夫斯克的机票，准备4月9日将其接走。

　　为了稳住李友灿，特别行动小组让李生告诉李友灿，没有合法身份出去非常不安全。李友灿说，来人给他找了一本别人的护照，此人的照片与他本人长相相似，并催促李生赶快帮他办理真护照，以便取得合法身份。

　　得知这一紧急消息，位于赵家楼宾馆的特别行动小组指挥部里一片忙碌。在这紧要关头，白克明与刘金国商议后秘密指示，事不宜迟，马上派人火速赶赴东北出境，不惜一切代价将李友灿带回国内。

　　2004年4月7日晚7时10分，曹爱平、魏晋虎带领王建礼、校书忠、韩培耀，押着李生，从北京直飞哈尔滨。

　　时间：2004年4月7日

　　地点：哈尔滨

　　【事件：通报黑龙江警方，联手制订跨国抓捕方案

　　阳春4月，华北大地已一派勃勃生机，但北国哈尔滨却仍然是银妆素裹。

　　2004年4月7日子夜，特别行动小组一行抵达哈尔滨后，先向黑龙江省警方通报了案情，然后与黑龙江警方研究制订了详细的抓捕方案：其一是立即将案件简要情况通报中国驻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馆，通过他们照会俄方在机场布控。其二是曹爱平留在哈尔滨坐镇指挥，协调关系；魏晋虎带领特别行动小组其他3名成员，与黑龙江省公安厅国际刑警联络处的3名同志加上李生共8人，进入俄罗斯。其三是到达哈巴罗夫斯克后，特别行动小组兵分3路，一路带李生迅速找到李友灿藏匿的具体位置进行蹲守；一路前往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馆联系，通过他们取得俄罗斯警方的支持，由俄警方按照预定方案实施抓捕；一路在哈巴罗夫斯克机场蹲守，防止李友灿脱逃。

　　2004年4月8日上午，特别行动小组紧张地办理护照和一应相关手续，因为当天哈尔滨没有飞往哈巴罗夫斯克的航班，特别行动小组决定，搭乘2004年4月9日12时40分的飞机，前往俄罗斯的哈巴罗夫斯克。

　　就在4月8日定下航班的同时，特别行动小组了解到：4月9日从哈巴罗夫斯克飞往圣彼得堡的飞机，是俄罗斯当地时间下午4时05分起飞，而特别行动小组搭乘的飞机，则要在下午4时40分才能在哈巴罗夫斯克机场降落。这样算来，如果李友灿向李生通报的情况属实，那么他将在特别行动小组抵达前的35分钟，离开哈巴罗夫斯克！

　　为了防止李友灿乘预定的班机逃脱，特别行动小组一直让李生与其俄罗斯监视李友灿住所的朋友保持着联系，以便随时掌握李友灿的动向，并嘱咐那边一旦发现李友灿逃跑要设法将其拖住。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时，哈尔滨白天的气温尚在零下，但特别行动小组的民警们紧张忙碌得汗水打湿了厚厚的冬装。

　　2004年4月9日上午，特别行动小组一行已经通过安检进入了机场候机区。就在航班起飞前的40分钟，哈巴罗夫斯克方面突然出现情况：李生接到他俄罗斯朋友打来的电话，说从李友灿藏匿的楼上下来4个人，神色慌张，其中有3个人向机场方向走了，有没有李友灿他们不认识！

　　情况十万火急，魏晋虎当即决定，由李生告诉他的朋友，一定要追上这3个人，想方设法拖延他们的时间；另一方面，请曹爱平协调黑龙江省公安厅，将李友灿的照片立即传至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馆，通过他们请求俄国警方按照片扣留李友灿。为了以防万一，特别行动小组还要求李生，动用其在哈巴罗夫斯克的所有关系，请求他们给予协助。

　　事情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2004年4月9日12时30分，也就是特别行动小组所乘航班起飞前的10分钟，李生在俄的朋友打过来电话，说他们已通知移民局，以使用假护照的名义，将那3个人成功扣留，3个人中一人使用的是假护照，但俄移民局工作人员无法确认这3个人中究竟哪个人使用的是假护照。

　　就在特别行动小组乘坐的飞机起飞前两三分钟，李生连续两次接到李友灿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在哈巴罗夫斯克机场被扣留，让李生赶快设法救他。魏晋虎机智地示意李生答应李友灿的要求，以便为我方争取时间，并让李生问清，李友灿所持护照上的名字。李友灿告诉李生，他所持护照上的名字叫葛树仁，吉林人。

　　此时，距特别行动小组的起飞时间只差一分钟。面对机舱里所有乘客关闭手机的指令，特别行动小组抓紧飞机起飞的最后时间，让李生通知其哈巴罗夫斯克的朋友：“‘葛树仁’就是李友灿，告诉移民局，千万不能将此人放走！”

　　说时迟、那时快，李生的话音刚落，载着特别行动小组的飞机滑出跑道，呼啸着冲上了蓝天！

　　时间：2004年4月9日

　　地点：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

　　【事件：辗转万里出逃无望，巨贪畏罪企图自杀

　　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哈巴罗夫斯克，一个最早与中国开展边境贸易的城市。

　　李友灿到达俄罗斯后，先在哈巴罗夫斯克躲了一个月左右，后被李生转移到乌苏里一个老太太家中藏匿了半月。2003年10月初，李生把他接到海参崴与王建、刘飞见面。4人将存款分掉，王建、刘飞离开俄罗斯后，李友灿在海参崴躲了一个多月，然后又被李生转移到了哈巴罗夫斯克李生为其租的一间房子里。

　　国内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了，抛家舍业、东躲西藏，李友灿蓬头垢面地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最难熬的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对亲人的思念、对法律的惧怕和对前途的担忧，折磨得他一刻也不得安宁。绝望之际，李友灿曾两次试图用腰带自杀，但都没有死成。

　　“或许是命不该绝？”从那以后，李友灿用一本小俄汉实用词典拼命地学习俄语，一有机会，他就翻出2002年带团到俄罗斯参加经贸洽谈会期间搜罗来的名片，四处打电话“求助”。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之后，李友灿终于和圣彼得堡的一家中餐馆取得了联系，以1万美金的酬谢费，请他们将他接到圣彼得堡。

　　因北京时间与俄罗斯时间有3个小时时差，特别行动小组在到达哈巴罗夫斯克机场时，已近当地下午5时。魏晋虎一行赶紧委托中国驻哈巴罗夫斯克总领事馆的同志，拿着李友灿的照片去对其进行辨认。经辨认，领事馆工作人员确定“葛树仁”就是李友灿无疑，然后由领事馆正式通知俄方，将李友灿扣留。

　　负案潜逃境外藏匿了近8个月的李友灿，虽一直如惊弓之鸟，但对在俄机场被扣留仍心存侥幸。他以为只是假护照出了问题，期望通过李生帮忙会化险为夷。当他见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中国官员时，才明白大势已去。想想回国受审也免不了一死，于是，趁俄方人员带他上厕所之机，李友灿将心一横，用头奋力朝锐利的小便池角撞去……

　　时间：2004年4月19日

　　地点：俄罗斯远东地区

　　【事件：移交巨贪波折丛生，全力斡旋成功遣返

　　李友灿没有死。血流满面的他，被俄方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头部被缝合了37针，侥幸留下了一条性命。

　　就在李友灿住院期间，在其移交问题上，中俄双方产生了分歧，俄方以种种理由拒绝将李友灿交给我方。特别行动小组沉着冷静，与俄方展开艰苦的谈判，但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李友灿是我国抓获的第一个匿名逃往俄罗斯的贪官，在此之前我国尚没有赴俄办理此类案件的经验。为此，省委指示特别行动小组，与公安部国际刑警处和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取得联系，咨询李友灿这种情况应如何处理。得到的答复是，“根据国际惯例，李友灿使用假护照，俄方应立即将其遣返或驱逐出境。另外，根据黑龙江省公安厅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安全机关签署的合作协议，俄方应将李友灿移交我方处理。”

　　有了明确的国际规则和双边协议，就有了有利我方的谈判依据。2004年4月14日，我方特别行动小组邀请俄方哈巴罗夫斯克安全局副局长扎伊尔内、处长霍加科夫及翻译萨沙，就李友灿的移交问题进行了再次协商。按照黑龙江省公安厅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安全机关签署的加强合作会议纪要的有关内容，我方代表有理、有力、有节地据理力争，哈巴罗夫斯克安全局最后同意，将李友灿移交给中国，但具体什么时间移交未定，并提出，由中方提出申请，请俄方检察机关正式履行扣留李友灿的手续。

　　特别行动小组知道，按照国际惯例，目前俄方没有权力扣留李友灿，而一旦中方正式提出了申请，俄方就有了合法扣留李友灿的资格。到那时，什么时间移交、甚至移交不移交，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手里。历时7个多月的追踪，岂能功亏一篑！特别行动小组的工作人员在俄日夜奔波操劳，一方面详细研究一套套可行性方案，一方面全力展开外交斡旋。

　　紧急磋商和斡旋终于有了结果，2004年4月16日，我方特别行动小组按俄方的要求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凭着丰富的斗争经验又经过一轮斗智斗勇的艰苦谈判，俄方终于同意，2004年4月19日将李友灿移交给中国。

　　2004年4月19日上午，一辆旧式军用吉普车轰鸣着，载着头部伤口刚刚拆线的李友灿，驶进了哈巴罗夫斯克机场。在特别行动小组抵达俄罗斯11天之后，俄方与我方在机场办理了李友灿的移交手续。

　　“你是李友灿吗？”

　　“是！”

　　“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河北省公安厅的刑事警察，现奉命将你带回国内接受刑事调查！”

　　随后，特别行动小组在采取了特别防护措施后，将李友灿顺利带上了返程的飞机。

　　时间：2004年4月

　　地点：内蒙古呼和浩特

　　【事件：千里押解异地关押，李友灿贪贿案大白天下

　　4月的内蒙古大草原，风和草绿、骏马奔腾。在内蒙古自治区首府呼和浩特的郊外，有一个被高墙围绕的院落，这就是呼和浩特市看守所。因为哈尔滨离中俄边境较近，社情复杂，北京是李友灿等人经常活动的地方，石家庄李友灿的熟人又太多，经过再三斟酌，省委将李友灿接受审查的地点选在了呼和浩特。

　　从2003年4月19日清晨俄方将李友灿交给中方的那一刻起，特别行动小组办案民警校书忠就用一副手铐，将自己与李友灿紧紧铐在了一起。中午11时40分，飞机到达哈尔滨，经由特殊通道匆匆办理了入境手续，特别行动小组押着李友灿又登上了哈尔滨飞往北京的飞机，然后在北京机场转机，于2003年4月19日晚7时许辗转到达呼和浩特。

　　此前，省公安厅副厅长曹爱平已经先期从哈尔滨飞到呼和浩特，联系交接、看押事宜；省检察院副检察长王其江，也带领一批精兵强将，飞抵呼和浩特，准备着手审讯李友灿。当载着特别行动小组和李友灿的汽车悄然驶进呼和浩特市看守所，高大的铁门在身后徐徐关闭，王建礼才长出了一口气抹去头上的汗水，为校书忠打开了与李友灿铐在一起达10个小时的手铐。

　　此前，省检察机关的办案人员，根据李友灿被冻结的赃款情况和刘习的交代，与已到国外定居的森华公司总经理丁宁进行了接触。李友灿案发后，丁宁移居国外，一是为了规避河北省办案机关对李友灿案件的侦查；二是为了保全自己，怕自己因经济上的问题而受到惩处。当他得知河北省委对他问题的处理原则后，内心受到很大震撼。再三权衡利弊，丁宁终于向专案组表示，愿意积极配合司法机关的工作，讲清同李友灿之间的经济往来情况。经批准，2004年3月9日专案组派员乘机飞抵丁宁所定居的国家，在此之后的半个多月时间里，丁宁向办案人员详细供述了李友灿通过河北省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和唐山冀东物贸有限责任公司审批进口汽车配额，将其中配额提供给其使用，从中收受巨额贿赂的犯罪事实，并出具了相关的证据。

　　在呼和浩特市看守所，检察院办案人员对李友灿展开突审，同许多的贪官一样，起初李友灿还心怀侥幸，避实就虚、避重就轻，但没经几个回合，便在铁证面前败下阵来，不得不交代了自己收受巨额贿赂的犯罪事实。李友灿还交代，2003年8月下旬，趁调查人员还没有触及自己之机，他销毁了自己所审批的有关进口汽车配额资料，然后偷偷溜到北京，将在北京鹏润家园住房里存放的现金等倒腾出来，仓惶逃往俄罗斯藏匿的经过。

　　至此，这个建国以来受贿数额最大的巨贪要案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

　　恶贯满盈终会有报，法网无边插翅难逃。缉捕巨贪李友灿的战斗，在省委的指挥下，历经8个多月。参战人员转战河北、北京、天津、黑龙江、广东、河南、内蒙古乃至国外，行程达数十万公里，打了一场跨国追逃的漂亮仗。（全文完）

　　(文中李易、白木、刘习、刘飞、王建、蒋德、李生均为化名) 本报记者 骆继荣

　　我国封堵贪官

　　外逃灰色通道

　　在扩大对外开放、公民出境越来越便利的背景下，贪官外逃作为一种新的腐败现象屡屡在公众中引起强烈震动。

　　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贾春旺3月9日向十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作最高人民检察院工作报告时披露，2004年，检察机关共抓获在逃职务犯罪嫌疑人614人，一批携款外逃的重大犯罪嫌疑人被缉捕归案。

　　国家外汇管理局、外交部、公安部、监察部、司法部5部门最近联合发出通知，对公职人员及其亲属向外转移财产实行联合监管，对超过100万元人民币的资产转移申请，将严格审查。

　　中纪委已部署建立党政领导干部和国企厂长经理直系亲属出国留学、定居报备制度试点，为防止违法犯罪人员对外转移资产上了一道锁。

　　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