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新闻》前总编话日本"报业大战"

　　拥有这么一张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晚报、街头巷尾处处可见报摊、人们坐车排队等候手中都有一份报纸……在《朝日新闻》前总编中马清福先生眼里，南京可谓是一个“报城”。那么日本报业的情况怎么样呢？昨天下午，中马先生与扬子报人进行了一场生动有趣的交流。

　　早报＋晚报＝套报刚进《朝日新闻》时，中马清福被安排到一家分社跑公安、法院这条线。在日本，政法新闻往往被认为是相对好写的一类新闻，只要符合新闻五要素即合格。后因表现出色，他被调入东京总部的政治部，负责紧“盯”首相大人。没想到，换了个工作，还是一样累。“如果首相开新闻发布会，我当然要参加；但如果首相哪天恰好没事，我也一样要盯着他，他进洗手间我得跟着，他回了家，我也得在门口守着，一直要等到他睡觉，我才能肯定今天真的不会有新闻发生了。基本上，我每天都要到凌晨2点多钟才能回家睡觉。”中马清福介绍，其实在日本当记者都要这么辛苦，这是由日本报纸的特性所决定的——日本大部分的报纸都属套报性质，即上午出一张早报，下午再出一张晚报，像《朝日新闻》的晚报截稿时间是下午一点钟，那么只要是上午的新闻，朝日的记者就都会尽量地抢发到当日的晚报；下午发生的新闻，则自然是要登在第二天早报上的，如此连轴运转，难怪日本记者紧张工作之余最想做的一律都是补充睡眠。

　　赠礼品不是正道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日本报业进入了一个怪圈。用中马清福的话形容，就是开始了一个让报人感到“悲凉”的时期。“不做发行，报纸便不可能有很好的发行量；而由于日本不太允许报价打折，所以各家报纸不约而同都想到你订报我即送赠品的招儿。”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中马清福昨日告诉记者，日本报业的赠品大战这两年愈演愈烈，简直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从最初的一箱啤酒，到后来的小电器，再往后又升级，干脆送洗衣机、甚至电脑。“当然，送洗衣机、电脑的是大客户、长期客户，长到什么程度，有的1－2年，有的2－3年。即使如此，这样的赠送也让报社感到吃不消。我听说，一家比《朝日新闻》还要老的报纸快破产了。事实上在日本报界，大家已经逐步达成一致意见，比着送赠品终不是一条正道，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

　　“外卖教育”很像“扬子QQ吧”

　　为了培养潜在的读者群，日本不少报纸将“教育工作”做到了学校。“我们定期开辆公车到各个学校，车上放几台电脑，再加几名记者、评论员，他们此行的任务不难，就是到学校，为孩子们现场制作孩子新闻，或者解答孩子们提出的种种问题。通过这样的形式，记者、评论员和孩子们进行充分的沟通交流。这个过程我们有特定称呼叫‘外卖教育’。”中马清福说，“外卖教育”像极了扬子晚报通过声讯平台建起的“扬子QQ吧”。“我这次来南京，参观扬子晚报社，惊喜地看到‘扬子QQ吧’竟然能运行得如此成功。不瞒你说，类似的QQ吧《朝日新闻》也曾想做过，可惜没成功。我们虽然也有专门回答读者提问的服务电话，但接线人员均由记者担当。看到‘QQ吧’我大开眼界，原来这类电话还可以请名医、请名教师来接，我在扬子学到了很多东西。”

　　“王八记者”在日本是美称

　　昨日的交流会上，有人问中马清福他心目中的优秀记者应该是啥样。不料他竟脱口说出“王八记者”四个字。骂人吗？不是！看到大家无比错愕的表情，中马先生一个劲地解释，他也知道“王八”在中国并非什么好的称呼，但在日本，这的确是个让记者自豪的评价。“王八的最大特性是什么，是咬到一样东西，就绝对不会轻易撒口。我们认为，做记者也应该是这样的。如果采访只是轻轻咬一口，浅尝辄止，那又怎么可能继续深入；如果不深入，那又怎么可能探究到事物的本质和真相；如果探究不到事物的本质和真相，那又怎么可能是一位出色的记者呢？”

　　昨天，参观了扬子晚报新的办公大楼———新华报业大厦后，中马先生寄语扬子晚报的年轻记者编辑，有如此现代化的办公设备，再加上他所感受到扬子人的敬业精神，扬子晚报一定会为中国报业的辉煌，世界报业的协奏，谱写出新的乐章！本报记者　刘璞　陈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