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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女儿(百姓故事)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26日04:53 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郝世子

  每次坐火车到河南,臧云锁心中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4年前,她第一次从湖北老家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是为了陪伴在这里蹲监狱的女儿。

  男友负义:怨女报复陷囹圄

  上世纪七十年代毕业于华东师大的臧云锁,原在家乡湖北恩施的一所中学教书。她的大女儿杨艰20岁中专毕业后,来到河南濮阳工作。2001年,杨艰发现和自己相爱一年多的男友竟是有妇之夫,一气之下在负心人家门口点了一把火,自首后被当地公安机关拘禁。

  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得到消息后,连夜匆忙上路,但是她没有想到,这次出行将成为她一生中最难忘的旅程。

  当时身陷囹圄的杨艰,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时的冲动已经触犯了刑律,她将付出怎样的代价,她当时就以为是犯了错误。当得知妈妈到来的消息时,天真的她以为自己就要回家了。但母亲却带来了不利的消息:纵火罪是要判刑的。

  而渐渐传来的消息,也让杨艰慢慢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刑法规定,纵火罪要判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仍然抱有一丝幻想、渴望被亲人拯救的女儿并不知道,大墙外的母亲为了请律师为女儿辩护和维持生计,所带的钱已经花光。臧云锁开始在当地打零工:她在饭馆刷盘子、当油漆工、在小旅馆当服务员,有时晚上无处可去,就到街心公园的椅子上凑合一宿。就这样一直坚持到法院开庭的日子。此时,母女二人一墙之隔已经整整3个月。

  2001年5月20日,法院以纵火罪判处杨艰有期徒刑3年。判决当日,杨艰立刻被转入河南新乡女子监狱服刑。囚车开走的时候杨艰透过车窗哭叫:“妈妈,救我!”

  女儿揪心的哭声,像一把钢刀刺痛了臧云锁那颗滴血的心。那一刻,一个念头在她心里萌生:决不能让女儿一个人去面对高墙内残酷的人生,要在离女儿最近的地方陪她,共同度过这段人生低谷。

  母亲大义:大墙外苦苦相守

  至今,臧云锁还记得当年到新乡女子监狱第一次探视女儿时那个难忘的晚上,为了省钱,她找了个破房子住了一宿,备受蚊子叮咬。第二天探视的时候,臧云锁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囚犯。

  看到女儿从远处走过来,臧云琐感觉女儿更小更可怜了。没等母亲开口,杨艰就说;“我也挺烦的,你回去吧。”母亲告诉女儿,她决定留下来陪她。女儿眼睛瞬间一亮。

  但此刻,被温暖包围的女儿并不知道,母亲由于长时间不能回去上课而辞去了工作,在这里举目无亲,工作难找,生活十分窘困。在新乡度过一段流浪生活后,臧云锁终于找到了一份长期工作:给当地一户人家的偏瘫老人作护理。从此臧云锁在河南新乡安顿了下来。她隐藏了教师的身份,就像所有外来打工人员一样,起早贪黑,努力工作。没有人知道这个勤快的保姆,曾是一位有着中级职称的人民教师。

  每到深夜,臧云锁忙完了工作,就会在台灯下给女儿写信,劝女儿一定认真服刑,不要自暴自弃。而对自己的生活处境,臧云锁从没有向女儿提起过,她骗女儿说自己在当地教书。两年下来,母女俩的往来书信竟达数百封。

  有几次,杨艰在监狱里闹情绪,不好好服刑,伤心的臧云锁几次要把真相告诉女儿,但怕伤了孩子的心而忍住了。但纸里包不住火。2002年的一个冬天,臧云锁工作的那户人家晚上煤气泄露,半夜醒来的她拼尽全力爬到窗台边,打开了窗户。那一刻生死之间,她想了很多,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如实地告诉女儿。

  母亲一句“如果我死了,没有人知道我”的话感动了女儿。杨艰服刑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她只有一个希望:一定要好好劳动改造,争取获得减刑提前出狱,既为了自己,更为了大墙外苦苦相守的母亲。

  从那以后,监狱里的各项活动杨艰都积极参加,很快就从一个后进分子,慢慢开始名列前茅。有一天,臧云锁接到电话,让她晚上来监狱观看一场全部由犯人表演的演出。那天晚上,监狱破例安排她们母女共同住在了一起。

  由于杨艰突出的表现,上报的减刑材料终于批了下来:杨艰刑期由3年改为两年。2003年3月1日,杨艰提前出狱了。

  尾记

  2004年,北京一家出版社将臧云锁和女儿杨艰服刑期间的几百封充满真挚感情的信结集出版,而臧云锁所得的稿酬就只有400本书。从此,在北京香山就多了一个卖书的人,臧云锁把她的卖书摊起名为草标书摊,希望通过自己的真心付出,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母爱的执著与博大。

  (据央视国际)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03月26日 第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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