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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与天津河北女子师院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26日08:48 今晚报

  1985年金秋10月,曹禺来南开大学出席学术会议期间,还曾兴致勃勃地回到他过去工作过的地方——天津河北女子师范学院、今河北区天津美术学院探望。

  天津河北女师,创建于光绪32年,原是一所历史悠久、声誉远播的名校。著名翻译家李霁野和鲁迅研究专家李何林等都曾在这里任教过。邓颖超等一些老革命家早年也曾在这里读书和从事革命活动。1934年9月到1936年8月,曹禺曾在这里执教。他的名剧《日出》,就是在此期间创作的。当曹禺走进台阶高筑的教学楼,来到他当年授课的教室时,种种往事奔涌在他的脑际。他回忆起了这里紧张、繁忙的教学生活,他说:“当时我年纪轻,胆气壮,圣经文学、莎士比亚、英国小说史、西洋小说史、英文、法文等,几乎什么都敢教。颇有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概。”当年曹禺二十四五岁,正是他的《雷雨》震惊中国剧坛不久,来到这里任教的。但他并不傲岸无人,而是虚怀若谷,至诚待人,深受师生们的信赖与爱戴。在这里,曹禺还动情地回忆起一件颇带传奇色彩的往事:他的《雷雨》演出不久,在女师突然收到一位女青年的来信。她的信长达十几页,写得那样热情洋溢,发自心底地赞美《雷雨》,说作者道出了她想说而又说不出的话,对作家表示了由衷的感激与敬慕之情。这封信简直像是一首抒情诗,袒露着写信人那颗诚挚、优美的灵魂。曹禺读后极为感动。这位观众并没有留下地址,只在落款处署名“筠”,并且告诉曹禺不要去打听她是谁,以后她也不再给他写信了。曹禺很珍视这封信,非常感激这位神秘的观众对自己的鼓励。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他的创作热情和向戏剧艺术高峰攀登的勇气。时隔不久,曹禺创作的又一部轰动剧坛的力作《日出》,无疑的是那封信成了催促这个“宁馨儿”降生的一个重要诱因。据曹禺讲,《日出》中陈白露中学时代的“竹均”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表达他对那位观众的怀念与感激之情而有意为之的:“竹君”者,“筠”字之拆写也。在《日出》中,当方达生突然来到陈白露的面前,并且叫她“竹均”的名字时,蓦地勾起了白露对学生时代那段天真烂漫、自由美好的生活的追念与遐想。作家是以抒情的笔触展示陈白露此刻不甘于沉沦而对青春美、对自由生活热烈向往的人性光彩的。其中,显然熔铸着曹禺对那位“写信人”的美好感情与丰富的内心世界的诗意想像与激情赞美。

  曹禺来到美院外宾楼,这是一幢二层小楼,是当年曹禺在此执教时的教员宿舍。他曾经在这里改编《新村正》、《财狂》等剧和创作《日出》的。因时代久远,曹禺对当年自己住的房间已经辨认不出,但他对这座小楼却怀着深深眷恋,久久不忍离去。据原河北女师一些老先生回忆,曹禺为写《日出》,曾多次深入妓院体验生活,南市三不管等下等妓院的不少妓女认识他。因此遭到一些人的误解与非议。在《日出·跋》中,曹禺自己就讲,为了写第三幕,他不顾人们的“闲言碎语”,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有一次,撞着了流氓,几乎被打瞎了眼睛)去南市妓院采访。正是在这里,他了解到妓女们非人的生活境遇和“说不尽的悲惨故事”;也正是在“这堆”所谓“人类的渣滓”里,曹禺惊异地发现了“一颗金子般的心,那就是叫做翠喜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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