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去"新保守主义"锋芒? 美国外交进入赖斯时代

　　东方网3月27日消息：赖斯被提名出任国务卿之初，她的形象一度成为了漫画家竞相选用的素材，称她代表了第二届布什政府外交的特点：外柔内刚。她本人却说：“现在就是推进外交的时候。”

　　前任美国国务卿鲍威尔曾对英国外相杰克·斯特劳解释说，他不经常出国访问是源于华盛顿的内部斗争：每次鲍威尔要登上飞机，总会有来自布什政府官员的掣肘。显然，他的继任、康多莉扎·赖斯无需面临这样的问题。她上任后不久向国务院一位历史学家咨询的问题是：还有哪些国家是美国国务卿从未访问过的？刮过欧洲、中东和亚洲的这股“黑色旋风”足够说明，在上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赖斯已成为名副其实的美国对外政策代言人。

　　而拥有布什“聆听的耳朵”的她能否顺利地为总统推行美国的外交政策呢？

　　外交新星

　　在亚洲，赖斯的一举一动都成为各国媒体追逐的头条：在喀布尔，她与负责大选工作的员工们闲谈；在东京，她与相扑明星的“亲密”拥抱；在北京，赖斯与三名冰雪项目的世界冠军申雪、赵宏博、杨扬的交谈成为访华的一大亮点。而此行最被记者追问的热点问题却与美国的亚洲外交毫不相关：“你打算竞选2008年美国总统吗？”赖斯的回答是一个“听起来像肯定”的否认。在新德里接受一家印度电视台的采访时，记者称她是“全世界最有权力的女人”，对此赖斯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只是以笑声回应。美国《时代》杂志甚至说，如鱼得水的赖斯无需担忧自己的风头和权力会超过布什，因为她已经是这样了。

　　布什外交政策的代言人

　　虽然赖斯的强硬作风与“鸽派”鲍氏的温和态度迥异，但拥有布什总统强大支持的她显然非常懂得如何利用这一“权力”。毫无疑问，与白宫的紧密关系是赖斯手中最有利的砝码。因此欧洲外交官面见她后曾表示，和赖斯交谈就像直接和布什沟通，不必再考虑这是否确实是美国政府的真实立场。

　　有法国外交官说：“我们听到了一个月前不可想象的事情，而她（赖斯）属于其中。”一位以色列官员说，在商讨问题时，赖斯有一套谈判的方法，就算只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赖斯也会步步紧逼，用一个更加确定的方式将其表达出来。有阿拉伯外交官与她谈判后评价说：“她很懂得灵活变通。”在2月的埃及沙姆沙伊赫峰会上，赖斯单独会见了每一位参加会议的代表，却坚决不在会议上露面，以确保自己并非主角。而美国国务院的工作人员在比较赖斯与鲍威尔时，称赖斯主张的是“皮箱外交”，她相信，只有面对面的交流，才是最好的沟通方式。访问过欧洲和中东以后，赖斯又拜访了南方邻居墨西哥，尔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亚洲6国之旅。但是，赖斯的“环球行程”还未结束，她还将参加在智利的国际会议，今年夏天，赖斯还计划访问没有去过的17个北约国家，之后便是“美国国务卿从未访问过的国家”。

　　被称为更适合前台工作的人

　　美国外交委员会前主席莱斯利·杰博说：“赖斯干得相当不错，因为她现在所说的、所做的，都是过去4年她和布什总统阻止鲍威尔所做的。”美国乔治敦大学对外政策专家罗伯特·莱贝尔认为，在布什的第一任期的对外政策中，以国防部长的拉姆斯菲尔德为首的鹰派人物处于主导，赖斯的工作在幕后，也承担了很多指责。相比之下，现在走到台前，给美国制造一个正面的形象，这个角色更适合她。莱贝尔还指出，与此相对应的是，美国政府的第二任期通常都会更加有经验，在外交上更加有技巧。克林顿政府的第二任期也是如此。

　　赖斯的朋友们说，这位从小就在公众面前表演钢琴独奏，并擅长花样滑冰的政坛人物，更加适合成为关注的焦点，而不是幕后顾问。她在德国访问时的“黑客帝国”装束，在白宫年度烧烤晚宴上的醒目红色礼服，还有她上任不久就答应国务院官员将为他们表演钢琴独奏，都说明了这一点。而从鲜红色的礼服到黑色的“黑客帝国”装束，赖斯的穿着也挂起了时尚旋风。对于各国的外交官来说，他们关注的并不只是赖斯的衣着，而是赖斯的言行背后所代表的美国外交政策走向。

　　叩响亚洲的大门

　　在飞往东京的飞机上，赖斯说：“我们与日本有着最友好的关系，最广泛和深入的友谊”；在新德里，她说：“我们已经将美印两国的关系推到一个新高度”；在伊斯兰堡，她对巴基斯坦外长说：“我们有着广泛深入的友谊”，并称美国将成为巴基斯坦“一生的朋友”；在喀布尔，赖斯说：“美国与阿富汗的关系是将一直持续下去的合作友谊。”满带笑容频频出现在亚洲媒体的这位外交新星真的完成了自己的“亚洲任务”吗？

　　对朝鲜：华盛顿可能考虑用“其他选择”

　　赖斯访问东北亚，摆在日程上最首要的问题就是促使朝鲜回到六方会谈的谈判桌。3月17日，赖斯在伊斯兰堡接受美国广播公司的采访时表示，朝鲜想通过对“暴政前哨”的争论，将关注点从朝鲜核武项目上转移。她说：“而我们不会让这发生。”并表示六方会谈是“朝鲜与其他国家改善关系的惟一途径”。3月19日，在东京上智大学发表的政策演讲中，赖斯又首次把朝鲜称为“主权国家”，这被认为是向朝方抛出的“胡萝卜”。访华期间，赖斯表态说：“美国没有进攻朝鲜的打算，但朝核问题六方会谈能否重开取决于朝鲜。”她还再次重申，六方会谈是解决他们的需要的惟一途径，“但六方会谈不能永远拖延下去”。

　　在回国前的记者招待会上，赖斯表示，如果朝鲜不重返朝核问题六方会谈，华盛顿将考虑用“其他选择”对付朝鲜。赖斯称：“每个人都知道在国际体系中有其他选择。”她还说：“如果朝鲜继续沿这条路走下去，他们将会不仅与美国，而且将会与日本、韩国、中国和俄罗斯都产生问题。”

　　“其他选择”的提法一出，立即引起国际媒体广泛的猜测和评论。媒体认为，虽然赖斯表示在六方会谈框架内美朝可以直接对话，但是赖斯似乎并没有传递出美方立场的新信息，而更多的还是警告。新加坡《海峡时报》称，赖斯的亚洲之行将被视为美国向亚太地区施加持久压力的标志，朝鲜问题将是她的焦点。这一地区的动态仍然没有实质上的改变。俄罗斯《真理报》尖锐地指出，这让人会想起美国在伊拉克问题上做出的错误选择，如果“其他选择”意味着将该问题提交联合国，对其实施制裁的话，美国在过去几年中丢掉的政治砝码也许会使它难以实现这些选择。

　　华盛顿大学美国外交政策专家韦恩·菲尔茨认为，在朝鲜和伊朗的核问题上，对美国而言，更明智的选择是动员与这两国关系更密切的国家来推动多边谈判，而不是仅仅采取威胁姿态，将对方孤立。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外交室主任李晓岗也指出，赖斯的言行都表明重启六方会谈是美国的当务之急。旨在解决朝鲜发展核武器问题的六方会谈先后三次举行都没有实质性进展，这让布什政府明显有一种紧迫感。同时，朝鲜还公开表明已经拥有核武器，这让美方处于比较尴尬的立场。因此赖斯希望阐述美国的立场，更多协调中国和韩国为恢复六方会谈所起的作用。

　　对日本：日美同盟关系还有发展余地

　　3月19日，赖斯在东京上智大学发表演讲时表示，日美同盟关系“还有发展的余地”，她还首次正式承诺美国将坚定地支持日本拿到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席位。日本《朝日新闻》分析指出，这都是利用“战略开发同盟”框架，来加强对邻国的遏制；赖斯在作演讲中提议的日美间“战略开发同盟”，是布什政府第二任期主要外交政策之一，即在亚洲扩大“美式民主”。分析人士也指出，不难发现这一“民主”的实用性是在为美国的现实利益服务，赖斯虽然每到一处都要大谈“民主”和“自由”，但在被问到具体问题时，却三缄其口。

　　对印巴关系：要学会看懂板球

　　在印巴关系问题上，赖斯传递出了美国愿意积极介入的立场。她在3月15日晚抵达新德里时表示，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的关系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好过，这有助于维持两国一年来的和平努力。在与印度外长纳特瓦尔·辛格会谈时，她坦言自己不懂板球，但特别表示：“我承诺要学会看懂板球。”穆沙拉夫应邀在4月17日访印时，将观看一场板球比赛。这将是1987年以来印巴两国展开的第二次“板球外交”，也是两国关系逐渐“回暖”的标志。但是，在到底向哪方出售F-16战斗机的问题上，美国的态度一直比较模糊。为加强和印度的防务合作，美国正在与印度讨论向其出售战机事宜。但到伊斯兰堡后，赖斯也答应将F-16卖给巴方，这引起了印度的强烈不满。在几次被记者追问到这个棘手的问题时，赖斯不得不多次搬出“板球外交”来抵挡，未免显得有些生搬硬套。不过，《时代》杂志评论说，虽然这一次没有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可以预测的是，以她的行事风格，下一次赖斯再度访问印巴时，一定会成为“板球外交”的专家。

　　亚洲之行：成果几何？

　　赖斯的亚洲之行究竟取得了哪些成果？李晓岗认为，赖斯此行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目的，因为担任国务卿后首次出访亚洲的主要着眼点并不是要解决实际问题，而是要与亚洲各国政府建立联系和阐明布什政府第二任期的立场。在推翻了萨达姆政权之后，布什政府希望能着手解决伊朗和朝鲜核问题，同时也希望摘去“战争总统”这一称号，平息被激化的反美情绪。在这些任务面前，美国也认识到单凭自身没有足够的实力来解决，因此不得不放低姿态，寻求协调解决。从这个角度来看，赖斯对亚洲和欧洲的访问，协调和修补与国际社会的关系是和布什政府第二任期的外交政策调整是相一致的。

　　对欧发起“魅力攻势”

　　在巴黎，法国外长米歇尔·巴尼尔亲切地称赖斯“康迪”；在德国，施罗德总理与她会面后对她的无可指摘的礼仪赞赏不已。评论家说，赖斯的“魅力攻势”已经在欧洲之行中尽显，但是魅力能否替她解决一切问题？

　　重提欧美共同价值观

　　“9·11”事件以前，美国和欧洲还未因为“先发制人”的反恐战争出现明显隔阂，赖斯曾表示欧洲和美国不存在真正的“价值分歧”。当时，欧洲和美国在死刑、枪支控制等社会问题上有分歧。赖斯说，称泛大西洋的共同价值观出现裂痕是可笑的，她认为，与之相反，这一关系正在改善，而这是由“双方共同珍视的基本自由价值观决定的”。

　　此次访欧，赖斯在与欧洲委员会主席巴罗佐会谈后称，美国和欧洲面临着共同的挑战，美国希望继续与一个强大和团结的欧洲合作。赖斯在法国说：“我们需要应对现实世界，但是我们不会就这样接受现实。”对此，欧盟和法国政府也做出了积极反应。赖斯在巴黎演讲时，还把现在美国的“反暴政”与“冷战”时期的世界格局相提并论，希望能得到饱受“冷战”之苦的欧洲的共鸣。她说：“想象一下，如果法国和美国的自由奠基人满足于现状，世界将会怎样？”

　　换了一种细腻的语调向欧洲说话

　　赖斯欧洲之行的友好言辞是否真的意味着大西洋两岸的关系已经开始“转暖”了呢？欧美媒体对此的评论不一。《欧盟观察家》说，这些言论或许意味着，美国希望达到现实和理想相平衡的对外政策。从推行大中东地区的“民主化”到限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完成所有这些目标都离不开主要盟友的大力合作。因而，赖斯的欧洲行也是为打开美欧关系“新时代”打下第一块的基石。英国《金融时报》称，对老欧洲的嘲笑不会再重现了，现在开始的是一个新的联盟。《洛杉矶时报》评价赖斯的欧洲之旅说：“赖斯展现了更加优雅的一面，用一种更细腻的语调说话，为欧洲带来了更加悦耳的音乐，这是欧洲国家所不熟悉的。而所有这些渐渐明晰的变化，至少都值得仔细研究。”

　　但法国媒体对美国依旧高举“民主”大旗似乎不屑一顾。法国《世界报》称，法国不认为民主是可以强加给世界的，即使通过非军事手段。赖斯的“布什理想主义”谈得太多，而一个国务卿应有的现实主义谈得太少。

　　不过，欧洲人对赖斯的修补裂痕之旅也没有全盘推翻，《世界报》说：“至少，美国打算说服我们，而不是简单让我们加入。”德国《明镜周刊》称，至少这是朝好的方向迈出的一步。《费加罗报》也写道：“不管怎样，我们可以选择用不同的词来表达同一个意思，这样能避免伤害互相的感情。”也许正如《费加罗报》所说，即使只是言辞的变化也能让欧洲和美国打开解决矛盾之道。国际观察家认为，至少，赖斯和布什先后对欧洲的访问，意味着转暖的时刻到了，美国需要欧洲盟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重建等议题上的支持，而欧洲在伊朗核问题、援助非洲、气候变化等问题上需要美国的合作。

　　恢复美欧关系需要“对话”而不是“独白”

　　美国外交政策专家、德国研究委员会主席威廉·佐迪亚克指出，重建泛大西洋关系是布什总统第二任期最困难的战略挑战之一。“9·11”事件后，美国的“先发制人”战略耗尽了全球对美国的同情。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上的巨大人力、财力消耗让美国认识到，即使超级大国也需要同盟，因为单凭自己已没有能力完全达到目的；另一方面，仍在伊拉克战争的泥沼中不得脱身的美国更希望通过渗透和演变的方式，而不是战争赢得更多胜利。

　　佐迪亚克认为，在中东地区，赖斯的大部分精力必须放在巴以关系和伊拉克的稳定上。但是在持续多年冲突的背景下，对于中东“和平路线图”的失望也在增加。在伊拉克，美国仍然需要继续留守驻军来保障该地区的安全，但是伊拉克未来的政治构架仍然无法确定。赖斯必须非常巧妙地处理美国在政治进程中的位置，同时大力拉拢欧洲盟友，为重建获得更多保障。

　　分析人士指出，在中东问题上与欧洲用“一个声音说话”不论怎样都有利于美国。在伊朗核问题这个心头大患上，加入欧洲成为谈判的一方是目前最现实的选择：即使与伊朗的谈判破裂，美国也不会被指责态度消极。同样，赖斯虽然访欧时表示美国不打算对伊朗进行军事打击，但是在多边外交之外还有很多选择范围，如联合国决议，国际制裁，以及孤立等。

　　反过来，如果美国不对欧洲真正关心的问题上施以援手，美国也难以得到欧洲更多支持。其中最重要的是气候变暖和非洲的发展。英国首相布莱尔已经将这两大问题列为他今年的首要任务，在今年2月的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布莱尔曾明确表示：“如果美国希望世界其他国家关心它所关心的议题，美国也必须首先和其他国家一道，解决世界所面临的问题。”

　　离开欧洲之前，赖斯在接受《金融周刊》采访时表示，她对此行“感觉很好”，并承诺布什总统将继续大西洋两岸的对话。但是，就像英国牛津大学欧洲研究专家提莫斯·加顿对美欧同盟前景的评价：美国最终能获得欧洲盟友多少支持，取决于泛大西洋关系是“对话”，还是“独白”。

　　掩去了“新保守主义”的锋芒？

　　赖斯说：“世界的权力中心已经被共同利益、共同威胁和共同的价值观联合起来了。”但她又表示：“美国在全世界有一个特殊的地位，不能附着于国际协议上。”

　　游走于新保守主义和现实主义之间

　　美国政治时评杂志《国家利益》编辑罗伯特·艾黎沃斯在最近一期的社评中写道，布什政府已经开始认识到：“继续新保守主义派别的政策可能危及美国的财政，使美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受损。”艾黎沃斯指出，新保守主义眼中的美国对外政策充满了危机，甚至连一些共和党人都开始意识到，布什政府“救世主”式的对外政策，以及打着民主旗号的“新保守主义”狂热势力的危险。

　　艾黎沃斯认为，现阶段的美国对外政策，和几个月前相比，有了明显的转折，也就是欧洲外交官看到的“一个月前不可想象的事情”。除了在伊朗问题上软化态度同欧洲合作，在叙黎问题上也有体现。美国虽然坚持要求叙利亚从黎巴嫩撤军，但是对黎巴嫩真主党的批评却明显比以往减少了很多，因为美国看到了该组织在黎巴嫩有着广泛民众支持。对于所有这些变化，也有美国学者认为，是赖斯的影响使美国对外政策走向“现实主义”。

　　赖斯在老布什政府任职时，她的上司、当时的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布伦特·斯考克罗夫特沿袭的，是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的“现实主义”作风。但是赖斯并没有完全把保守主义势力视做异己，尽力避免团派之争，因此在外界看来，赖斯在布什的第一任期是介于新保守主义的现实主义两大阵营之间的人物。

　　在2000年的《外交事务》杂志中，赖斯写道：“权力无论对美国还是别的国家都是至关重要的，但同时有很多人对于强权的不满，因而除了国际法和国际准则，还必须遵循一个非常重要的灵活方法，即支持联合国这样的国际组织，这对美国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它能使自己的权力合法化。”2002年，在陈述布什政府的国家安全战略时，赖斯说：“我们有一个历史性的机会来打破几个世纪以来世界强权相争的局面。今天，世界的权力中心已经被共同利益、共同威胁和共同的价值观联合起来了。”她认为，“美国不可能忽略或孤立和美国有不同价值观的大国”，并指出，“如果美国和拥有共同价值观的国家一同追求利益，将更容易实现自己的目的。”

　　但是，赖斯进一步指出：“并不能停留在多边协议和国际机构的层面，美国在全世界有一个特殊的地位，因此不能附着于每一个国际协议和约定上。”伊拉克战争爆发后，以法德为首的欧洲国家开始有了压制美国“超级霸权”的提法。对此，赖斯认为：“多极格局并不是一个理想的状态，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战争，但是它并不能带来和平的胜利。多极主义是竞争的理论，而这最坏的结果导致了第一、二次世界大战，和后来的‘冷战’。”由此不难看出，赖斯所推崇的，依然是以美国为中心的单边主义，这和欧洲所主张的建立一种多极的世界秩序相左。通俗地说，也就是“要么听我的话，要么走人”的典型“美国方式”。

　　布什外交调整的重要棋子

　　华盛顿智囊团美国企业研究所外交政策专家丹尼尔·普雷卡特指出，美国对外政策的方法可能有调整，但是政策本身没有变化。普雷卡特认为：“布什政府内部现在已经有这样一种共识，即任由美欧裂痕扩大等于自掘坟墓。因此，现在美国对欧洲的看法要较以前更加重视。”但是，她同时指出，除了语调上的调整，政策并没有大的变化。她说：“我们所看到的是，美国在表达对外政策时更加注意与盟友的协调。”如在伊朗问题上，普雷卡特认为，和欧洲盟友合作“并不会让美国损失什么”。

　　也有欧洲分析人士认为，布什政府的第二任期的政策走向尚难定论，如任命约翰·博尔顿为美国驻联合国大使，提名鹰派人物保罗·沃尔福威茨为世界银行行长，这与美国所声称自己要向世界展示的“友好”一面截然不同，所送出的是“自相矛盾的信息”。对此，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外交室主任李晓岗认为，在布什的第一任期，美国在国际机制上进行了一些突破，如单边行动和“先发制人”的反恐战略，因而，第二任期可以看作是对国际机制进行修补或重建。而赖斯是否代表了美国的对外政策从理想的“新保守主义”，转向了“现实主义”？李晓岗指出，事实上，在布什政府的第一任期，赖斯就主张理想和现实相结合的外交策略。成为国务卿后不久，赖斯就抛出了朝鲜是“暴政前哨”的言论，把朝核问题上升到“反暴政”的高度。这可以看成是把现实主义的外交政策添加了理想主义色彩。因而，赖斯所代表的是在理想主义外衣下现实手段的务实对外政策。选稿:刘苑来源: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