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用“算术”破解三农难题

　　本报北京3月29日电

　　距离浙江省宁波市27公里的滕头村，780余名村民中有510名劳动力，与很多农村不同的是，这些正当壮年的村民中有将近500人不再以种地为生，他们都在附近的工厂工作，每个月像大多数城里人那样用银行卡领工资。

　　滕头村的现象在宁波并不稀奇。总人口为549万的宁波，如今农村劳动力只剩下了90万，大量农民转向了二、三产业。

　　城市化是现代化的必由之路，但农民在以成本价出让了自己赖以生存的生产资料之后怎么办？他们的保障和出路又在哪里？这是全国各地都普遍面临的一道难题。而宁波市则以“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产业化联动”的方式促进农业增效，农民增收，通过“加减乘除法”，减少农村人口，同时也破解了这道在发展的过程中遇到的难题。

　　在支农资金的投入方面，宁波做的是“加法”。市县财政逐年加大支农资金，2003年仅市级财政就投入近5亿元。在宁波，政府扶持的产值上百万元的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已有1300余家，可带动全市一半左右的农户。

　　而在农业人口方面，宁波则做起了“减法”。实施“下山脱贫，上山开发”的梯度移民，即山区向平原迁移，海岛向大陆迁移，农村到集镇落户，集镇到城区发展。

　　但农转非、撤村建居决不应该只是户口本的更换，农民对成为市民早已不是当年的欢欣鼓舞了———早在1991年，宁波市的农村养老保险工作就在镇海区先行试点，截至2004年9月底，全市参保人数为64．2万人，积累基金5．8亿元，现有领取养老金村民2．04万人，去年1～9月份支付养老金1058万元。

　　2002年11月宁波市政府出台了《宁波市被征地人员养老保障试行办法》，各县（市）、区也出台了相应的引导政策和实施细则。截至2004年9月，全市15个县（市）、区中104个街道（镇乡）1250个村共30．4万人参保，累计享受人数已达17．75万人，历年累计发放养老金3．17亿元。在参保的30．4万人中，男60周岁、女55周岁以上者，通过政府补4000～6000元，集体补3000～5000元，个人不付任何钱也拿到了每月240元的养老金。

　　身份转了，村舍变了，集体资产的最大比重已不是耕地，而是宾馆、饭店、市场、写字楼等，如何处置集体资产又成了村民们牵挂的事。1999年，在宁波下辖的慈溪市周巷镇诞生了浙江省第一个股份经济合作社，之后这一经验在宁波乃至浙江全省大面积推广。2001年9月，浙江下发的《关于进一步发展壮大村级集体经济的通知》规定：“村集体土地被征用，可以按批准征用土地面积的10％～15％作为安置人员留用地，用于发展二、三产业”。正是由于这个政策，浙江不少村组织纷纷建立社区股份经济合作社，用征地得来的补偿费建村居、办市场、造饭店、兴企业。农民通过社区股份经济合作社变成股东，生活有了更长久的保障。

　　对农民来说，进入城市面临的另一个难题就是缺乏一技之长，难以适应城市的用工需求。为此，宁波市自2003年7月启动了“百万农民素质培训工程”，计划用5年时间，累计培训100万农民，使50万农村劳动力转岗转业，50万农村人口转移到城镇。“百万农民素质培训工程”重点抓好三项培训工作：一是农民转岗转业培训；二是农业技术培训，要求农村劳动力普遍掌握1～2项农业技术，提高农业科技水平；三是农民学历培训，培养新一代农民。5年内完成1000名优秀农民进高校培养，获得农业高级研修证书，培养1500名农业职业学校毕业生。截至去年底，宁波市已累计培训农村劳动力40．3万人次，35．7万人掌握了一门以上专业技能。

　　宁波余姚市开展“企业下单、政府买单、被征地农民接单”的订单式培训以来，已有1万多名被征地农民在企业捧上了新饭碗。培训让被征地农民找到了工作，也受到了企业的欢迎。罗圣公司总经理林晓说：“过去在当地要招有一定技术的工人很难，有时还要专门到外地招收工人，现在只要给服务中心提前打电话下‘订单’，就可以找到基本合格的工人，企业既省心，又节省了培训成本。”

　　农业毕竟是根本。在科技兴农上，宁波做起了“乘法”。2004年10月26日，宁波市2004年选送“优秀农民进高校”高级研修班在宁波大学举行开学典礼，287名优秀农民开始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在为期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些学员将由政府“买单”，在宁波大学、浙江万里学院、宁波城市职业技术学院等高校参加各种实用新科技、新知识、新技能的培训。培训班分为瓜菜种植、禽畜养殖、花卉苗木等7个专业，学员们除接受半个月集中面授外，还要回乡实习，撰写社会调查或工作研究报告，结业后由市农办和教育局共同颁发“农业高级研修证书”。

　　政府“买单”送优秀农民上大学，也是宁波实施“百万农民素质培训工程”的一个重要内容。5年内宁波市将选送1000名优秀农民进高校培训。除此之外，宁波还有“绿色证书”培训、农业研修生出国培训、新世纪青年农民培训、百万农民科技培训等系列培训，其目的都是为了使仍然扎根在土地上的农民成为名副其实的“土专家”。

　　农民负担做“除法”。2003年，宁波实行农村税费改革，乡镇统筹费等面向农民征收的政策性收费一律停收，取消屠宰税和农村劳动积累工、义务工，村干部工资也由政府补贴。2004年，宁波又在全市经济欠发达乡镇实行中小学生享受免交杂费、住宿费，补助代管费。

　　“城里人有的，我们农民都能享受到；而我们农村的分红、优惠，他们享受不到。城里人还羡慕我们农民呢！”滕头村一位农民说。

　　作者：记者 朱丽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