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化指标催生地下新“产业”——民政局官员卖尸案调查(2)

　　核心提示

　　广西殡仪馆里的尸体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了广东，这些尸体千里迢迢被运到广东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顶替当地的火葬指标。今年1月28日晚，钦州市警方截获了一辆运尸车，里面横七竖八地堆放着10具尸体，随车人员没有任何合法运输手续。

　　如此多的尸体从哪里来？运往哪里去？作什么用途？随着警方进一步深入调查，震惊全国的广西民政局官员内外勾结跨省贩卖尸体案也因此掀开冰山一角。警方查获：车上有10具“买”来的尸体

　　今年1月28日晚8时30分许，钦州市公安局接到群众举报：有人非法偷运尸体到广东去贩卖。钦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立即派出警力在通往广东的主要干道设伏。

　　当晚9时许，民警在广西南北高速公安钦州入口附近的油麻角（地名）拦截了一辆车牌号粤KK1911（如图）的嫌疑车辆与举报人描述的特征相吻合。车上3人见到民警后神色慌张。当民警打开车厢时，竟发现里面堆放着10具尸体。据查，车上3人周某、华某和劳某均为广东人。

　　3名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令办案民警非常震惊：这10具尸体是他们从钦州市殡仪馆“收购”的，准备运回广东顶替完成火化指标。他们从2004年8月即开始到广西钦州市殡仪馆以300元一具的价格将尸体买回广东，然后再以1000~1500元不等的价格卖出去，有时一具尸体甚至可卖到几万元。家属震惊：孩子尸体居然被卖了

　　今年1月28日，是广西防城港市（那里没有殡仪馆，所以尸体都要拉到饮州火化）李先生的小侄女阿静去世的日子。阿静的父亲是李先生爱人苏女士的大哥，已去世数年，按辈分，阿静该称呼李先生姑丈。

　　阿静生前患的是肝癌，因为她的妈妈在国外，所以阿静去世前一直由19岁的姐姐阿婵照顾。1月30日下午，阿婵突然给姑丈李先生打了一个电话，说有警察有事儿找他。李先生当时还奇怪：警察怎么找上门来了？

　　随后，警察告诉李先生的事更让他吃惊：28日晚上，警方截获了一辆面包车，车上装着10具尸体，初步估计是一起盗尸案。尸体中可能有一具是阿静的，警察请家属前去认尸。

　　“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事？”李先生现在回忆起来仍感觉不可思议。

　　李先生赶忙带着阿婵和另外几个朋友去认尸。来到钦州，沿着一条简陋的小路离开城区很远，他们才来到钦州市殡仪馆。警察给李先生放了一小段录像，让他看看是不是阿静。

　　录像是在截获非法运尸车的现场拍摄的，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李先生辨认出是阿静，她身穿的衣服还是他亲手给换上的。

　　李先生回忆说，28日下午2时许，他坐殡仪馆的车把阿静送到这里，还交了750元火化费和运费。他告诉殡仪馆的人：孩子太小，就不要保留骨灰了。当时钦州市殡仪馆的人说，现在还有一具尸体没处理好，等这个处理完了就处理你们的，你们得等一下。随后李先生就回到了防城港。两天过去了，突然得知消息：孩子的尸体没被火化，竟然还被卖了！

　　当时李先生就想冲出去找殡仪馆的人问个明白，但警察拉住了他。随后阿婵进去认尸，出来时哭诉可怜的妹妹“死不得安宁”。李先生感到一肚子火，他表示一定要打官司，讨回一个公道。

　　李先生的爱人苏女士说，这些天她总是做梦，梦见可爱的阿静“一个劲儿冲她哭”。“这孩子生前很乖，没想到现在这样。”苏女士觉得心里愧对孩子，没把她的最后一件事办好。举报人透露：三领导开会研究如何卖尸

　　其实阿静的亲人并不清楚，他们能得知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其实是因为一个神秘举报人的出现。这个人就在钦州市殡仪馆工作，因为“良心发现”，多次向有关部门举报：该殡仪馆进行一项“秘密业务”——贩卖尸体。正是由于他的举报，长期穿梭在粤桂两地的非法运尸车“粤KK1911”才会被警方逮个正着。“此前我们还扑空过一次。”警方介绍说。

　　按举报人提供的资料和线索，在警方的全力调查下，一个从“联系业务”、“进货”、“运输”、“存储”到“销售”和“服务”的地下尸体交易链条全过程逐渐露出了冰山一角。

　　据这名举报人透露，当晚在这辆运尸车被拉回钦州市殡仪馆调查取证时，殡葬管理所所长钟伟立即组织该馆干部开会，决定出钱“摆平”几个警察。具体的数额有几种说法，目前无法查实，可以确定的是，几名警察十分坚决地予以拒绝。1月29日，钦州市警方以涉嫌盗窃、侮辱尸体罪，对广东化州籍3名运尸人周思、华振权、劳幼文刑事拘留。

　　殡葬管理所所长钟伟为什么要开那个会呢？事情起因是他之前所开的另一个秘密会——“研究盗卖尸体会议”。

　　广西壮族自治区检察机关的一份简报上透露，大约是2004年3月下旬，自称“茂名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周思找到钟伟，跟他商量能不能把一些尸体运到广东去火化。因为广东那边有很多人不愿意火葬，想出钱找尸体顶替充数。钟伟很重视这单“业务”，马上向钦州市民政局社会福利和社会事务科科长张万“汇报”。张万表示同意。

　　会后，张万又把盗卖尸体以求“盈利”的计划，向钦州市民政局副局长陈钦龙进行了请示。陈钦龙知道后非但没有制止，还再三强调“一定要做周全”。

　　3月底，张万通知殡葬管理所所长钟伟及两位副所长到民政局开“研究盗卖尸体会议”，商量此事的细节。会上，张再三强调注意保密，还要求与会人员“以人格担保”。会后，钟伟等人便召集部分司炉工及业务员“传达会议精神”，同样也强调不能向外透露一丝消息。

　　举报人称，殡仪馆方面出售每具尸体的价格是800~1000元。而周思等人交代，每具尸体的进价仅是300元，到广东可以1000~1500元的价格卖出，最高的时候一具尸体能卖到3万~5万元。

　　举报人还透露，2004年4月2日晚，钦州市殡仪馆开始了第一单“业务”，将4具尸体装上广东来的车运走。此后，“业务”一直开展得很顺利，每个月至少拉3~5次，每次3~5具尸体。每次钦州一有“货源”，马上打电话给周思等人来“取货”。

　　前来购买尸体的均为广东人，运尸车大都挂着茂名、湛江的车牌，被截获的“粤KK1911”是来得最频繁的一辆车。10个月时间里，钦州市殡仪馆至少卖掉了150具尸体。

　　但根据检察机关的简报称，周思等人与钦州市殡仪馆的“业务合作”开始时间是2004年3月31日；目前已查实的这段时间内被卖掉的尸体达163具；其中年龄最小的是2岁，最大的是98岁。历次卖尸共得赃款6.02万元，陈钦龙、张万、钟伟3人去年中秋节前各分赃款2万元。若按周思等人提供的价格换算，那么他们至少盗卖了200具尸体。殡仪馆员工：需要时拿别人的骨灰顶替

　　这些“业务”仅仅是“养肥”了3位领导，一线的司炉工和业务员却苦不堪言。由于是“地下操作”，只能选择在下班后进行，一般是在晚上7时到第二天凌晨1时之间。司炉工和业务员都是在下班时间被叫去干活，他们对家人说是“加班”。

　　一直如此“加班”却又没加班费，有些人就开始不满。于是，从2004年下半年开始，来拉尸体的人每次就给工作人员塞一个装有8~10元的红包。因为司炉工和业务员算是特殊工种，基本工资一个月2000多元，加上各种补贴，收入在当地相当不错。他们都不愿得罪领导，加上还有一点红包，一线员工的不满情绪才被压了下去，没有影响“业务”的正常开展。

　　举报人还透露，为了减少麻烦，他们把主要目标盯在3类尸体上面：一是家属没跟随到殡仪馆，办了手续就等着领骨灰的；二是家属不要骨灰，交给殡仪馆全权处理的；三是无名尸体。

　　记者见到了举报人提供的部分被盗卖尸体的《遗体处理通知单》，这是当时举报人提供的150份中的60份。其中45份上写着“不保留骨灰”，另15份上写着“胶袋装骨灰保存六个月（或一年）”，姓名一栏写着“无名尸”的有16份。

　　从这份材料也可以印证举报人的说法：被盗卖的尸体中，不保留骨灰的是大部分；上述3类尸体中，第一类的数量极少。

　　据当地警方透露：钟伟在审讯中交代，从去年8月开始，他在殡仪馆订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进入火葬场的尸体，能不尽快火化的尽量不火化，能拖的尽量拖。若死者家属有疑问，他们就说，现还有一具尸体未火化，下一个就轮到你们的了，等殡仪馆火化后再通知家属来领取骨灰。阿静的家属就是这么被打发走的。

　　举报人说，如果尸体被卖掉后亲属又来要进行骨灰祭拜的（很多都是要求保留骨灰半年的一些家属），就拿其他人的骨灰出来给家属祭拜，祭拜完了再放回去。

　　“有的工作人员心里也觉得这种事伤天害理，在捧其他人的骨灰进行冒名顶替时，工作人员都先向骨灰作揖：‘怨天怨地，但请别怨我，这都是领导安排的，我只是干工作。’要是家属要骨灰的话，如果尸体还在，就跟广东的人说这具不拉了；如果已经拉走了，就拿一些其他尸体的骨灰分作几份给家属，骨灰都是一样的，谁认得出来？”举报人说。相关领导：正常业务往来

　　案发后，广西《法制快报》驻站记者吴国清于2月3日、4日做了追踪报道。事件由此在公众视野中曝光。

　　当时陈钦龙、张万、钟伟3人都否认殡仪馆有盗卖尸体的事。2月3日，张万接受吴国清采访时还表示，这只是殡仪馆间的正常业务往来。有的尸体是外地的，家人拉回去火化，也有的是从外地拉回的。他一再强调，这是殡仪馆与殡仪馆之间的事。

　　2月5日，钦州市民政局党组书记、局长赵献接受吴采访时也说，去年3月份左右，是“广东省化州市民政局、殡葬执法大队”主动联系钦州殡仪馆，表示想从钦州拉一些无名尸体到那边火化。他们说广东抓殡葬改革力度很大，每个殡仪馆都签有责任状，分人分片包干，完不成任务就要受罚。化州已受到黄牌警告，便到广西这边来寻求支援。

　　赵献称：“考虑到钦州殡仪馆每年都要为无名尸体花费一笔不菲开销，民政局又拿不出钱，既然广东方面提出免费拉回去火化，少火化一具尸体（我们）就可以节约二三百元，每年便可节约不少资金，‘殡葬法’（注：尚未出台，目前只有国务院颁布的《殡葬管理条例》，广西还有《广西壮族自治区殡葬管理条例》）只规定不允许将尸体拉到别的地方土葬，没有规定不允许拉到其他地方火化，所以局里没有开会讨论就同意了。”

　　赵献还表示，当时双方没有谈及钱，贩卖尸体或者顶替火化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他们这么说，是因为3名被刑拘的运尸人中，周思自称是“化州市殡仪馆工作人员”，另一名自称是“化州民政局的工作人员”。

　　但记者从化州警方得到的消息是，化州市根本就没有殡仪馆，这些人的工作证全是假的，“粤KK1911”货车是3人凑钱专门为拉尸体买的。钟伟和张万同样被骗了。此外，周思等人还不断扩展业务，2004年年底将“供货”网络发展到了北海、合浦两地。

　　钦州警方发现，1月28日被截获的10具尸体中，其中就有一具来自北海，一具来自合浦。警方：追寻尸体流向

　　买来的尸体哪去了？是否全部流向了广东？春节刚过，化州市公安局和民政局主动介入，配合广西警方办案，寻找尸体的流向。

　　2月初，化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经过调查，终于挖出了买尸卖尸团伙的另一关键人物。据透露，该团伙共有4人，除了案发当晚现场被捕的3人外，化州警方和化州民政局在化州将另一名负责“推销”尸体的团伙成员黄忠平抓获，此人是化州八中后勤处的职工。其母亲彭小娟是化州市人民医院太平间的负责人。尸体从广西拉来之后，先放在该医院的太平间冷冻保存。黄随后四处寻找买家。

　　3月29日，记者来到了化州八中，该校的学生、老师和职工不知道黄忠平的行踪已达一个多月。该校校长何英礼告诉记者，最后见到黄忠平是在学校开学后三四天，此后再也没见过。学校派了后勤处的工作人员去找，打黄的电话、手机均没人接，几天下来仍没消息。于是，学校向市教育局打了报告，“教育局有规定，一个月内无故不上班的将按辞退处理”。

　　化州殡葬执法大队一名工作人员说，黄忠平的母亲早有前科，去年有一次对太平间的尸体进行“调包”被发现，殡改所决定对她严惩，后因医院方反对，此事便不了了之。

　　该工作人员还透露，太平间里的冰柜是彭小娟自己买的，好像还有别人合股，并不属于医院。平常专门储存在医院死去的有争议的尸体，如因车祸、刑事案件死亡的但赔偿事宜还未解决等。存尸费也自然由彭等几个人赚取。因此，她才有这样的便利帮儿子储存从广西拉回来的尸体，使医院太平间成为那些尸体的“批发仓库”。

　　尸体储存在“批发仓库”后，进货入库阶段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批发”。黄忠平作为“批发商”，并不用四处“联系业务”，而自有作为该“商业流通过程”最终端的“业务员”——“土工佬”（当地对专帮人办理土葬事宜的人的称呼）上门联系，而且他不用担心因没冷冻设备而导致尸体坏掉。

　　据黄忠平供述，一具尸体的“批发价”大约在1000至2000元，这个数据与记者从买尸者那里得到的数据相吻合。

　　记者在化州采访时，一名知情者透露，他们家就买过尸体。他说，前两年他有一个弟弟去世了，正办着丧事，就有“土工佬”主动找到丧事主办人问，想不想土葬？他可以提供一条龙服务，丧家只管出钱就行。于是他们家出了七八千元钱委托“土工佬”办这桩事。“土工佬”果然说到做到，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但是尸体与本地丧者资料“货不对版”该如何掩饰？知情者说，其实这个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因为殡葬执法大队队员一般都觉得死人晦气，不会认真验尸，基本上只要性别没错，其他问题一概不管。有时连看都不看一眼。个案：江湖镇的“江湖”事儿

　　2005年早春，广东化州市江湖镇梁声瑞的墓被盗，乡邻们都知道，盗墓是为了钱。据梁声瑞40多岁的大媳妇介绍：公公是今年初春因病死的，为了让公公死后入土为安，她和丈夫掏出近一年的积蓄七八千元钱，从而得到某相关部门对于其公公土葬的默许。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公公土葬还不到10天便“尸去墓空”。

　　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不断有丢尸盗尸案发生，而且是新尸旧骨一并被盗挖。据记者了解，自去年年底以来，江湖镇先后被盗挖新旧尸骨50余具，最早的有已土葬7年的尸骨，最新的则是下葬还不到10天的逝者梁声瑞。

　　村民们一直在纳闷，盗尸到底做何用途？盗尸者是谁？

　　“祖坟被挖在我们这里会被看成是死者没有后代，如有后代简直是天理难容。”一名村民说。坟墓已被挖的人家普遍感到受辱，随后在镇里就流传开了“尸体被偷去卖掉了”一说，更让他们难以接受。

　　被挖祖坟的群众纷纷到江湖镇派出所报案，并和梁声瑞的两个儿子一起自发地调查，决定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一个偶然的信息从殡仪馆传来：有人发现同是下圩坡村人的“土工佬”莫海权将梁声瑞的尸体运到火葬场火化，称是本村的五保户经他签名火化。梁家兄弟和村民听后火冒三丈，马上到莫海权家蹲守。

　　2005年1月21日下午，村民将刚回到家的莫海权抓住，并当场找到了用来包尸体的薄膜胶纸。

　　在村民们的逼问下，莫海权承认其从2004年12月开始，在附近几个村连续挖墓盗尸的事实。愤怒的村民将莫海权扭送至江湖派出所，要求严惩，但没想到第二天莫竟被释放了，而且从此以后，莫再也没有在江湖镇出现。

　　记者赶到江湖镇派出所求证这一说法。派出所一值班负责人对此说法的真实性没有做出正面回答。他告诉记者，派出所确实自去年底就接到村民们接二连三报案，都说自己家的祖坟被人挖了，尸体被盗了，接案民警已如实登记在案。

　　记者离开化州之前，来到了被村民怀疑的盗墓嫌疑人莫海权家里。在一座只有一层高的小瓦房里，莫海权80多岁的老母亲正陪着14岁的孙女（莫的大女儿）莫某做功课。莫某怯生生地说，她爸去年底就离家出走了，过年也没回来。她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4个孩子的生活全靠80多岁的老奶奶料理，开学的学费也是靠亲戚资助和东拼西凑起来的。根源：“火化指标”

　　化州市公安局政委表示，广东严格的县乡村三级殡葬管理体系是导致尸体买卖的根源。广东殡葬实行火葬指标制，按平均死亡率给各乡下达火葬指标，就是说，一年一个村要死多少人，是有定数的，完不成指标的乡镇会被“黄牌警告”。

　　为完成指标，各乡镇想尽法子动员死者家属把尸体送到火葬场火化，如果发现没有火化者就重罚。另外设有殡葬执法队，这些执法队员没有编制，靠收取报料费过活。谁家死了人，报料一次可获报酬300元。

　　他向记者讲述了一个情况：阳江有个少妇想不开，要跳河自杀，路人见状打电话报警。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不是警察，不是医生，也不是消防队员，而是3名殡葬执法队队员：一个是少妇娘家那个村的，一个是少妇婆家那个村的，还有一个是大桥所在地的。他们就等着捞尸体，谁捞着了就是谁的。

　　据茂名市（管化州市）一民政官员介绍，广东以前实行火葬指标制，按世界自然平均死亡率把指标下达到各地市，然后层层向下摊派。

　　去年有关领导和学者注意到摊派任务的不合理性，便改成推算死亡率来算任务，即以千分之五的死亡率来考核。处理：广西5名官员

　　2月23日，陈钦龙被“双规”，3月5日被钦州市检察院批捕。2月28日，周思等其他5名嫌疑犯也被批捕。3月8日，赵献被暂停执行职务，并由该市纪委对其立案审查。

　　此外，警方信息反馈到北海市政府后，北海市民政局局长谢安河和局党组副书记黄祖文等有关人员一起，来到北海市殡葬所、北海市殡仪馆了解情况，还请北海的新闻媒体记者现场监督。

　　据官方3月29日公布的调查结果，1月28日自称广东省化州市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周思等3人来到北海市殡仪馆，向他们“买”尸体充数。北海市殡仪馆新上任不到3个月的馆长“对殡葬业务及法规不是很熟，又出于对广东同行的同情，自作主张把一具无名童尸转送给他们，没有要钱”。

　　北海市民政局领导和殡葬所领导决定，对负有主要责任的殡仪馆馆长立即停职审查，视调查情况再做进一步处理。但周思等人已经承认，在北海买的尸体数量远远不止一具，而是30多具。对这个消息，北海有关方面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予以坚决的否认。

　　2月22日下午，钦州市委书记黄道伟公开表态：“不管涉及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依法依规严肃处理。”

　　就在记者在钦州采访期间，不时会在民政局、殡仪馆等处碰到前来打探消息的钦州群众，他们有的是当时不愿要骨灰的，有的是当时火化后带走亲人骨灰的，可他们现今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他们的家人到底被卖了没有？他们家供奉的亲人骨灰是不是亲人的？交易流程

　　“进货”由周思等犯罪嫌疑人假冒化州民政局工作人员与广西钦州、北海、合浦等地的殡仪馆联系，由对方提供“货源”。有合适的尸体即打电话联系“取货”。

　　“运货”周思等三人凑钱买了一辆小型厢式货车，专门运送尸体。从化州到钦州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尸体不会产生腐臭问题，可以免掉冷藏设备的投资。

　　“存货” 尸体运到化州以后，由犯罪嫌疑人黄忠平联系当医院太平间负责人的母亲利用太平间冷藏尸体。

　　“销售” 黄忠平利用与医院的关系，第一时间打听到谁家有人过世，立即联系买家，推销尸体。

　　“服务” “土工佬”从代理寻找尸体顶替火化，到入土安葬全程服务，丧家只需交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