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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记者 毕学文 实习生于涛摄影/记者张鹏飞不久前，一位82岁高龄的老人，拿着两张发黄的老照片，拖着在抗战中留下伤残的腿颤颤巍巍来到报社，向记者讲述了一段尘封了60年的战争经历。他叫王春长，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60年前的小伙子，如今已是耄耋老人，有些耳聋，有些眼花。然而，每当回忆起战争年代一幕一幕的场景，这位戎马一生的老战士，仍然记忆犹新。1945年，持续了8年的抗日战争胜利了。原渤海军区司令员杨国夫带领着整编成第七师的部队，奔赴东北。临行前，随军记者陈众前来为部队送行。作为王春长的战友，陈众把先前拍摄的直属团二营五连在抗日战争中的照片送给他，留作纪念。此后，王春长怀揣着这两张珍贵的照片南征北战，保存到现在，已经整整60年了。60年过去了，这两张老照片已经有点发黄，画面也有些模糊不清了，但王春长珍爱它们如同生命。每当捧出来看时，王春长就仿佛回到了那战火纷飞的岁月，他沉浸在缅怀战友的激情里，久久难以释怀。记者在采访中，也时常被这位老英雄的战斗经历所感动。他一再对记者说，“不要光写我自己，我只是那些战士中的一个。”是啊，这是一群最可爱的人，他们出生入死，他们保家卫国，他们真正懂得今天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第一张照片，是缴获的重机枪。这是1941年缴获的“九二”式重机枪，配合王春长所在的连队攻打商河城东门外水寨据点。1941年秋，清河军区清东军分区，在团长许云轩的指挥下，在寿光的北河地区，利用抗日沟和青纱帐的掩护，粉碎了来自羊角沟、候镇、道口等据点日伪军300余人的“扫荡”。此战中，四连正面顽强阻击抵抗，八连作为预备队，七连利用青纱帐作掩护，向敌后迂回。七连指导员马法冉同志，带领连队不顾雨后泥泞，勇敢穿插在敌人背后。敌人腹背受击，仓皇溃逃。马法冉带领战士冲上去，毙伤敌伪30余人，生俘日军3人，缴获了这挺“九二”式重机枪。这挺重机枪，当时是日军最先进的武器，它们被缴获后，对敌伪军震动很大。据传，日军驻济南的军团长把候镇据点的头目撤职查办，并气急败坏地放火烧了牛头镇。以后，这挺重机枪就成了我军最好的武器。日军“扫荡”时凡听到重机枪一响，就拼命地往前冲，试图把枪夺回去，但始终没有得逞。这张照片是王春长的战友陈众同志，在1945年拍摄的。当时特务营配合王春长所在连队攻打商河。第二张照片，是60年前老连队整装待发的情景。王春长告诉记者，上面的这些战友差不多都已离开人世。他激动的话语中，掩饰不住对战友们的深切缅怀。渤海军区二营五连，是抗日战争黑铁山起义的部队之一。抗战初期，对清河区胶济铁路以北到渤海之滨的广大抗日根据地的建立，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1941年，五连曾随许世友司令员到胶东军区讨伐伪军赵保元，获得了“钢八连”的荣誉称号。王春长是在1943年春节后由教导营调到五连的。他先在连队当文书，天天和连首长生活、战斗在一起。这期间，王春长学会了管理、作战、行军、组织、指挥战斗。1944年，他担任了连队的副指导员。抗战胜利后，王春长离开五连。采访中，王老抚摸着那张保存了60年的老照片，神情专注。看得出，他对当年的连队是那么热爱，对逝去的战友是那么怀念。当记者问及抗战中二营五连的战斗事迹时，这位当年作战第一个冲到前面去的老战士，眼睛里闪烁着孩子般的光芒，讲起来滔滔不绝，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战场。从1943年初至1945年末的3年里，二营五连在多次作战中都是主攻连。特别是1944年的“夏季攻势”，战斗异常激烈，主要有三次战役：益(益都)寿(寿光)临(临淄)广(广饶)四边区会战、利津战役、解放沾化战役。在解放利津时，五连缴获的武器最多，抓获的俘虏最多；打商河城水寨据点，一、二连两次没有攻下，换上五连后就一次拿下，迫使敌人全部投降，俘敌上万人。1946年4月24日，王春长随部队攻打四平。在战斗中，他的头部不幸被打伤，但是他咬紧牙关，不下火线；后来，他的右腿又被敌人打断，可王春长硬是拖着受了重伤的身躯，一点一点，向前爬行了数百米，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战友。1951年，王春长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时任团政治处主任。在那段艰苦卓绝的战争岁月里，他再一次经受了血与火的洗礼。时光飞逝。60年间，王春长时常想起过去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想起他们，他的眼里就溢满泪水；想起他们，他的内心就翻卷着波澜。2004年秋天，王春长参观黑铁山革命历史纪念馆，看着石碑上那些熟悉的名字，他的神情异常肃穆。“老战友都在那儿”，老人告诉记者：“今年是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清明节也到了，和我一起抗战的战友，有的早已牺牲在战场，有的已年老病故。但我们活着的人，怎能忘记他们！”但愿这跨越世纪的怀念，如一瓣心香，永远陪伴长眠地下的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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