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颂

　　爱在人间

　　在含山县清溪镇汤卞山村，提起孙大秀，村民们都会说：“她真是一个好人。”今年34岁的孙大秀看上去非常健康，1.60米的个子，紫色毛线衣、牛仔裤，穿在身上显得很利索。身材匀称的她有着一双大手，这是一双看不出任何女性特征的手，十个手指既粗又黑，上面写满了劳累和艰辛。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她不太会说话，但每说一句都会憨憨地笑笑。3月30日，笔者采访她时，她一边说话一边抽空洗衣服、抹桌子、板凳，像个陀螺一样转着不停，因为时间对她来说太紧张了。

　　每天早上5点，孙大秀就会准时起床，一个人在前面的厨房里烧早饭、扫地、洗衣服。6点多，她喊醒自己的两个女儿：12岁的汪书娴和8岁的汪园园，以及弟媳妇倪晓玲10岁的儿子汪倪，给他们穿好衣服，督促他们吃饭，然后送他们到3公里以外的村小学上学。早上8点半她到羊圈把300头山羊赶到村后的汤山上放养；9点钟她要赶回来服侍倪晓玲穿衣服、吃饭。10点钟她要再次上山看羊吃得怎么样，防止羊偷吃别人家的菜，然后回来做中饭。到了下午，她会把35岁的弟媳妇抱到藤椅上，边干活边和她说话。虽然倪晓玲一句话也说不出，但孙大秀说的每句话她都能听懂，她们每天就这样沟通着，就像倪晓玲没有生病前一样。到了下午4点钟，孙大秀会在一天中第三次上山，把羊群赶回圈里，然后回家烧晚饭，看着三个孩子做作业……

　　1993年孙大秀和同村的汪报兵结了婚，第二年倪晓玲和汪报兵的弟弟汪二兵成了家，两家就住在隔壁，尽管倪晓玲比孙大秀还大一岁，可也是整天“嫂子”喊个不停。结婚后，汪报兵、汪二兵就出去打工了，妯娌二人在一起相互照顾、相互关心，彼此过得很幸福，也结下了很深的感情。

　　1999年10月，倪晓玲总是觉得头昏昏的，提不起精神，不久头疼难忍，孙大秀陪着她到巢湖市人民医院检查，初步诊断为脑肿瘤，接着又陪她去了合肥，医院诊断为血吸虫病，再以后到上海检查，也查不清什么病因，但病情却越来越重了。到了2002年的时候倪晓玲已经不能行走，2003年初，倪晓玲连话也不能说了。这几年汪二兵给妻子看病花去5万多元，孙大秀倾其所有支持了1万多元。每当看到往日身强力壮、能说会道的弟媳妇成了不会说话、不能走路的残疾人，孙大秀就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从倪晓玲生病的那一天起，孙大秀就将侄子汪倪接到自己家中，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一道抚养。为了让自己早上准时起床，每天晚上睡觉前孙大秀都要喝上一大杯茶水，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4点多，她就会被小便胀醒，就是这种简单的方法竟然让她多年来没有耽误一次时间。遇到下雨天放学，她就骑着自行车去学校接孩子，每次都是小女儿汪园园坐在车上的大杠上，汪倪坐在后面，大女儿汪书娴跟着车子跑，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好几年。

　　倪晓玲不能走动后，照料她的生活成了孙大秀每天必做的“功课”。每天照顾她穿衣服、吃饭还比较轻松，上厕所和洗澡就麻烦了，夏天还好应付，到了冬天就更困难了。汤卞山村和半汤镇虽说不远，到镇上澡堂洗澡很方便，可用自行车推倪晓玲，她坐不稳，只有用三轮车。这几年倪晓玲长胖了，孙大秀照顾起来更吃力，每次给倪晓玲洗完澡再推回来，孙大秀自己浑身也湿透了。

　　2002年秋后，为了给弟媳妇筹钱看病，孙大秀和弟弟汪二兵合伙养了300头山羊，每天汪二兵在山上放羊，孙大秀也要上去照看，经过风吹日晒，孙大秀一天比一天黑了。前些天，当孙大秀给倪晓玲梳头时，小汪倪看到两人站在一起，肤色差别很大，突然说了句：“大妈，你现在没有我妈脸白了。”听到这话，倪晓玲“呜呜”地哭了。

　　眼下，孙大秀准备秋后卖掉一批山羊，攒点钱让倪晓玲看病，她期盼有一天倪晓玲能站起来和她一起干活，能再喊她一声“嫂子”。田斌峰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