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刀郎

　　杨展业

　　去年，刀郎的首张专辑《2002年的第一场雪》以遥遥领先之势高居中国唱片销售冠军，而今年春季未过，他的新专辑《喀什噶尔胡杨》却跌出了前100张唱片之列。这是什么原因呢？

　　我第一次听到刀郎的歌，是去年夏天，在黄河边上。当时，一群汉子奋力把羊皮筏子推向河中，喇叭里正播着《新疆好》，一听，立即被他的歌声勾住了魂，舍不得走开。这是一支颂歌，过去由女声唱，甜甜的，而他唱得如此浓烈，尤其是一些尾腔的唱法，很有中亚细亚的那种旷远感和漂泊感。于是从兰州驱车去敦煌的两千公里路途上，在茫茫戈壁里一路寻访刀郎那时而嘶哑时而高亢的歌声。

　　刀郎首先红遍西北，这是有道理的。他的歌，凄凉、刚强，即便是爱情歌曲，缠绵中也有一种悲情。“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娜尔罕的心儿醉了”，听来竟像“阿娜尔罕的心儿碎了”。有人说，刀郎的歌唱出了“残酷的温柔”，非常正确。关于他走红的原因，流行歌坛有不少妒忌的猜测，却疏忽了一个基本事实：他的歌声，与那片苦寒土地上人们的情感十分契合，所以迅速流传。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媚俗之风盛行的歌坛上成为一道极富特色的风景。

　　不幸的是，刀郎走红之后，唱片公司纷纷围上来对他做商业化的“包装”。我们听到的新专辑《喀什噶尔胡杨》，在乐曲和配器上是精致了，但除了一两首还不错的歌，其余的却隐隐地有了一点“小资”的影子。不见了为戈壁大漠传情的粗砺和豪壮，还是刀郎吗？

　　我们希望刀郎能够回归他的本色。我们也可以从这件事中总结出一个道理：商业文化不必包办一切，请收敛一点，给民间文化、原生态文化一点自由生长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