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鸥
现代人的用词越来越世俗化，曾经有一本畅销书名为《蛋白质女孩》，最近有一本书书名为《纯棉爱情》，还有一首流行歌曲叫《老鼠爱大米》，里面唱道：“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曾经在古典作品中用非常美好的字眼形容的爱情、女孩，在当代代之以这些日常生活中物质性的语词来形容：蛋白质、纯棉、大米。
语言是社会意识形态的产物，这些用语反映了现代人的审美情趣：实用、有益健康，对物质层面的追求大于对精神层面的追求，世俗的成分大于审美的成分。我们生活在一个物化的社会里，物化的倾向渗透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文艺作品。有人认为这样的用语平民化，贴近大众，但贴近大众并不等于等同于大众。作为文艺作品需要贴近大众但不是迎合大众，文艺作品更需要的是具有提升人们精神境界的品格。文艺作品源于生活，又要高于生活，这里的“高”，不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而是艺术升华。我们读过的许多古今中外的经典名著，都是在潜移默化中给人心灵以美和高尚精神的陶冶。诗人雪莱说：“人注定是一种志存高远的存在。”人类对善和美的追求、对进一步提升自己精神境界的要求是永远不会泯灭的。文艺作品应该满足人们的这种需求。像安徒生这样的作家，从小生活贫困，经历坎坷，但依然能写出《海的女儿》这样充满美和善、精神品格高贵的作品，至今魅力不衰。好的作品能超越世俗，超越苦难。
作家的境界不应等同于读者的境界，而应高于读者的境界。作家叶广芩说：“作家写作写到一定的程度，拼的是人格。”首先作家自己的人格达到一定的境界，拥有高贵的灵魂、高尚的情怀和精神品格，作品才能提升读者的精神境界。如果作家只是迎合读者、迎合市场，打着平民化的旗号，将精神境界的追求置之度外，甚至不屑一顾，也许他的作品能流行一时，但也只是一些文化泡沫而已。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04月11日 第七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