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胡须

　　我这人懒，又马虎，胡须长得疯快，三天不修面就是一片黑森林。

　　因为经常一片的黑森林存在于脸上，年龄就比实际看上去大许多，本来还没谈朋友才二十四五的年轻小伙，总被不相识的人看成是三十甚至四十的大哥。大哥就大哥吧，又不影响我的啥。于是，我对脸上的森林一向放任，让他肆意疯长。

　　可后来，森林到底给我带来了麻烦。是和一个女孩谈朋友，第一次，我是修了面才去的，双方的印象都不错，可就在隔后几天的第二天见面呢，我忘了砍伐我脸上的森林，到了约定的地点，找到这个女孩，女孩却陌生地看我，问我找谁，我实话实说，不认识我了？我是×××，我们前几天才见过面的呢。女孩尴尬地笑，嗫嗫嚅嚅，你、你老得好快哟……自然，我和女孩的交往在此画上了句号。

　　母亲知道这事后，每天早晨都会在我起床的时候，将一盆热水和剃须刀准备好，要求每天形象一次，不然就不许吃饭。这法子灵，我一下年轻帅气起来。很快地又谈了朋友。

　　经历了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终于把女朋友娶到家里来了。

　　自从女朋友变成妻子，每天早上都要形象的制度慢慢放松了，先是二天或三天一次，后来就是五天六天，以致彻底取消，任由我自己。起初老婆有意见，但冲突多次后，也就习以为常了。

　　一晃，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里，家庭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不幸的是母亲生病突然不能说话，喜的是，我当上了父亲。

　　噢，还有一个变化。最近，我自己开始自觉地每天必然地砍伐我脸上的森林。妻子感到怪，母亲也感到怪。

　　这天，正在脸上做工，突然朋友打来一个电话，随后我就出了门。

　　一个女同事的生日，邀约几个“谈得来”在OK厅放声高歌。东道主刚亮嗓，包间的门被突然撞开，是我的母亲。我很惊异，母亲也惊异。然后母亲不住地给我们解释着什么。听不懂母亲说的啥，女同事的丈夫在聋哑学校做教师，他从母亲的口型和手势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说，我的母亲在问我，我以前从来不爱修面剃须，最近却一反常态，她怕我对妻子有另外的看法。我听了，热泪一下涌出眼眶，妈妈，我跟妻子很正常啊，现在有宝宝了，我怕我的胡须扎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