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烟波——重访朝鲜首都平壤

　　去年金秋九月，时隔十五年，我有机会重新访问了平壤。我是一九八九年结束在中国驻朝鲜使馆的任职离开那里的。那之后，我一直有一个愿望，期盼再次踏上朝鲜的土地。

　　这是因为自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的最初外交官生活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我先后在平壤工作、生活了十五个春秋，已把那里看成是自己的第二故乡。

　　飞机进入朝鲜境内，俯视着秋阳下绿色的山岗金黄的田野，亲切感不禁油然而生。下了飞机，驱车进入平壤市内，看到街道的格局虽无大的变化，但新住宅建了不少，人们的衣着更加鲜亮，表情更加明朗。

　　当晚朝方主人在我们下榻的高丽饭店为我们举行欢迎宴会，餐食丰富，招待周到。高丽饭店是我十五年前离开平壤之前建好的，但我还是第一次入住这里。按日程安排，我们首先访问了金日成主席的故居万景台，之后第二天到锦锈山纪念宫瞻仰金日成遗容。锦锈山纪念宫原称锦锈山议事堂，是一座规模宏伟的建筑，金日成生前在这里办公、会客、宴请，他一九九四年逝世后改为现名。我们之所以第二天就去瞻仰，是因为纪念宫每周只开放两天。

　　这天朝鲜各界的瞻仰者很多，他们都是乘专门修建的有轨电车到达的。我们随着整齐的队列，经过几个长长的滚梯后，来到瞻仰大厅。低沉而雄壮的朝鲜国歌，使人倍感庄严肃穆。金日成遗体安卧在水晶棺中，面色红润，神态安详。我们按照朝方的要求，行三鞠躬礼致意。

　　来到留言大厅，我们这几个在金日成生前多次见到过他的人，写下了我们出自肺腑的话：“金日成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在平壤参观后，我们去妙香山观光。朝鲜游览名山有四座，即金刚山、妙香山、七宝山和白头山，除七宝山外，其它三座山我都去旅游过。三山各有特点，金刚山雄伟，妙香山秀丽，白头山豪放，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妙香山。

　　而这次在秋高气爽的季节能去妙香山，我是最高兴的。从平壤乘轿车出发，沿着平坦的柏油路北行约两个小时，就到达了妙香山饭店。这座十几层高的饭店我曾多次住过，上尖下宽呈三角形，样式别具一格，四面被青翠的山峦所环抱，环境十分幽静。吃晚饭时我们看到，二楼偌大的餐厅几乎被客人挤满，有不少西方人，但更多的是中国人。

　　我们在妙香山参观了陈列各国领导人送给金日成和金正日的礼品展览馆后，游览了普贤寺。这是一座有几层院落的古代寺庙，座落在山脚下苍松翠柏之中。过去虽也开放，但我们没有很好地参观过。这天由一位身着长裙短衣的女解说员陪同我们参观，讲解详细而生动。

　　看过“大雄殿”之后来到“解脱殿”，她介绍说，佛教主张仁慈、博爱，人与人相处和睦平等，如果家庭不和，夫妻吵架，都可以来这里求助，并笑着问我们有没有什么苦恼，要不要来这里解脱一下，大家听着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参观后已到中午，我们与朝方陪同一起乘车来到山脚下野餐。这是朝鲜人的习惯，节假日一家人带着食品，到环境优美的郊外野餐，吃到高兴时又唱又跳起来。果然，在吃过烤肉，喝过人参酒后，朝方陪同提议唱歌，而且他们先唱了中国现时流行的歌曲，我们没有办法，不会唱新歌，就唱五十年代学的朝鲜老歌，他们听后很高兴，也和我们一起唱起来。这天专为我们服务的饭店小姐歌唱得最好，使野餐达到高潮。

　　回到平壤，还有点时间，我们参观了近年新开张的自由市场。市场设在一片厂棚里，总面积估计上万平方米，摊位摆了长长的十几行。我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摊位中穿行，看到除去朝鲜商品外，有很多是从中国、韩国、日本进口的商品，高档服装、皮鞋、食品应有尽有，而且价格与我们国内相比都不是很贵，市场内不收朝币而收欧元或美元。

　　据说自家产品可以拿到这里来出售，但从售货员统一着装看，还是政府在有组织地管理。像这样的市场，平壤还有几个。我们从中看到了这里发生的变化。

　　文章来源：香港《大公报》 文/延静（来源：中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