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佘祥林冤案的“善后”

　　湖北省京山县雁门口镇河场村公民佘祥林本来清白，却被“断”“杀妻”而且是“故意杀人”，本来无辜，却被“判”“有期徒刑15年”。当所谓“被杀”的原妻突然重现家乡、“复活”了时，一桩令人震惊的冤案便引起媒体与社会公众的纷纷议论。

　　笔者以为，佘祥林冤案，也可以称为佘祥林冤案事件，理由是：它涉及的人员、事件和公检法层级相当多，由对此案或此事的清理、总结和处理得出的许多经验、教训、结论和处理结果，对推进法制的完善和法治队伍的建设，都具有重要意义。这一系列工作，可统称之为“善后”。

　　对佘祥林个人而言，目前的“善后”至少有两件事：一是还其清白；二是对其进行国家赔偿。

　　关于还其清白，似乎比较简单，由法院进行一次所谓“重审”，制订一份法律文书，在法庭公开宣读并交其本人一份，便可了断。正如有媒体所说：“是司法让佘祥林无辜蒙冤，也应该是司法、而且必须由法院为他洗刷冤屈”。（4月3日《新京报》）

　　关于国家赔偿，有人这样算了一笔账：“最高人民检察院日前公布了最新刑事赔偿标准，即以年均工资16024元、日均工资63.83元计”，“佘祥林11年的牢狱之灾可能得到的赔偿金大约为25.6万余元”。（4月4日《新京报》）但同时，这位好心人又深表忧虑，认为佘祥林求偿路“山高水长”，其理由是：“现行国家赔偿法首先抛给赔偿申请人一道难以逾越的‘确认关’，即申请人必须证明司法机关的行为违法，而是否‘违法’要由司法机关确认。……受害人求偿，需要侵害者先行认可，结局当然不能让人乐观”。（同上）

　　国家赔偿法可能还不完善，这位好心人的忧虑在别的冤案上也许颇有道理，但在佘祥林这件冤案上，笔者以为好像不这么难办。

　　受冤人不能自己是自己的法官，不能自己说了算；同理，当初侦、审、断佘祥林案件的人们，尽管现在仍具有司法人员身份，但他们在自己侦、审、断的错案冤案中，也不能自己是自己的法官，不能再由自己说了算。在这一点上，佘祥林作为公民和当初侦、审、断他冤案的人，权利是平等的。法律上有回避制度。如果不能落实这一回避制度，那不要说赔偿，便是还佘祥林清白无辜的“重审”都将令人怀疑了。

　　笔者不懂许多的法律术语和法律程序，但坚定地认为当初造成佘祥林冤案的侦、审、断当事人，都应该回避对这一冤案的“善后”，这也是笔者将这一案件称作一个事件的缘由。

　　在这一事件中，是佘祥林违法还是断案的人有错？这样的“事实”还难以认定吗？至于有无逼供信，就算你不相信佘祥林的指控或说法，在公、检、法内部也该查清吧？这可不是哪一个人的行为，某种程度上，它是一些人和一个系统的作为，至于分清孰轻孰重，这也不是佘祥林的责任，而是公、检、法内部应解开的谜团；最后，就看每个当事人的良知和良心了，如果是共产党员，那同时也是党性问题。

　　这里，不能不说的是：佘祥林原妻张在玉活着，没有人杀死她，那么，当初被“认定”是张在玉的那具无名女尸，作为一个真正的被杀者，倒是应该真正侦破了。恕笔者妄言一句：这是不是一个案中案啊？

　　得知张在玉活着，现任京山法院院长亲自向佘祥林及其家属道歉，及时让佘祥林出狱就医，法院又决定“重审”，这是一点儿进步，但愿此一不幸和悲剧，能产生更大更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