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萨的娼妓（惠声惠色）

　　惠子

　　喜欢伍迪艾伦不是一天两天了。当然这种喜欢局限在电影里，那种纽约知识分子的风格，机智幽默又细腻，还有一些淡淡的感伤。像极了这个下着雨的四月天。

　　我一直认为，人的幽默细胞一定是天生的。有人将幽默表现在日常生活中，有人则贯穿在文字、电影等等形式中。伍迪艾伦就用他的幽默细胞颠覆着传统，于是他成为一代宗师，成为睿智、刻薄却又敏感自恋的喜剧大师。

　　这本《门萨的娼妓》是我第一次接触伍迪艾伦电影之外的思想。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从15岁开始就为报纸写专栏。这本书结集的内容就是他发表在《纽约客》、《新共和》等刊物上的各类文章。有朋友嘲笑说，原来你如此孤陋寡闻，竟不知道伍迪艾伦也是舞弄文字的好手。我只好软弱地用钱老先生的句子反驳：喜欢吃鸡蛋，不一定要认识下蛋的母鸡。这个经典的比喻在这里被我用的如此蹩脚，这更加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偏科”程度。

　　坦白地说，伍迪艾伦的文字和他的电影一样，在阅读的时候需要极度专心，如果你稍微有点走神，那么就需要返回重看。到底我们的文化是有很大差异的，美国人的幽默在我们的思维习惯里，不再是单纯的搞笑，黑色幽默更是幽默的极品，需要阅读者有强烈的社会意识，那种诡异和不落痕迹的挖苦，深刻到往往看三遍才能知晓一二，有点像现代人阅读没有注解的唐诗。

　　我愿意冒险告诉大家，伍迪艾伦书写的其实是“丑陋的美国人”。比如他书里写到一个诗人因为着迷于特洛伊战争，无法相信一支军队会愚蠢得在打仗时接受敌军的礼物……这件事给他投下的心理阴影终其一生，以至于他每次对收到的礼物都仔细查看，拿手电筒往他于生日收到的一双靴子里照：“谁在里面？啊？出来！”我总觉得，他是在讽刺美国人的“较真儿”。

　　整本书里随处可见这样不着边际、插科打诨的幽默。他似乎永远和严肃的传统理念作对。但其实所谓“真幽默”，应该是懂得自嘲的人。伍迪艾伦绝对是一个充分领悟了这一点真谛的大师，他永远不忘记时时踹上自己一脚。所以就连自以为是的法国人也称他为美国电影界惟一的知识分子。

　　就像我始终固执地认为，在这位大师的内心，一定对“知识分子们”怀有深切的爱恨情愁。只有投入感情，才会有那么多灵性的字句和影像吧。

　　惠子，江苏经济台惠声惠色节目主持人

　　惠声惠色：FM93.7每晚9：00—10：00

　　《江南时报》 (2005年04月14日 第三十二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