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心情读好书 |
---|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15日05:22 安徽在线-安徽日报 |
多年来,我不知不觉地形成一个读书的习惯,这就是顺着当天的心情来读。而且不读则已,一读就连续地找来几个风格相近的作家的书来狠读,直读到心情像大江大河的波浪,汹涌激荡够了,这才合上书,平静地睡去。 心情愉悦时,我喜欢先读《红楼梦》第九回“嗔顽童茗烟闹书房”中的一段。虽然《红楼梦》全篇是以悲剧结尾的,但曹公在这一回中决然是以喜悦的心情来写的,其间的句子也随之变得很短,字里行间跳跃着孩子的天真快乐。读完闹书房,再去欣赏一下几个著名吝啬鬼的故事。《儒林外史》中笑看严监生如何在家人挑灭一根灯芯后才肯瞑目;《威尼斯商人》中笑看夏洛克如何让巴塞尼奥割一磅肉抵债;《欧也妮·葛朗台》中笑看葛朗台如何用最后一丝力气去抓镀金的十字架的;《死魂》中笑看泼留希金如何从桌子上取一个扣子送给外孙做玩具……看着这些吝啬鬼不同的表现,我不知不觉地就会笑出声来,同时也深深地为文豪们犀利幽默的笔触而折服。 如果遇到较伤感的夜晚,我总是默默地静坐一会儿,然后小心地拿出《唐诗鉴赏词典》,翻开李商隐的专集。读“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读“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读“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从李商隐凄美伤感的意境中走出来,我的目光不由伸向了国外。窃以为与李商隐诗风相类似的外国作家,只有日本的川端康成和水上勉。于是乎,《雪国》和《湖底琴音》便被从书架上取了下来。读《雪国》,看冰冷的氛围中,岛村如何抒发对驹子的一汪深情;读《湖底琴音》,看阿作如何与宇吉紧紧拥抱,沉入湖底。几首诗歌读过,两篇小说看下来,一时间唏嘘不已,伤感得垂泪。 若是遇到棘手的事儿,我就会去读李白的诗,东坡的词,读海明威小说中斩钉截铁的对话,读当代小说家邓刚《迷人的海》中磅礴的句式和海碰子们于冰天雪地中钻入海中的胆略。读完这些文字,我就像喝了几碗酒的杨子荣,浑身是胆雄赳赳。 也有心情平淡的日子。每逢这样的时光,我总喜读些闲适的散文。我不喜周作人的散文,一方面是因为他文中掉书袋的现象较严重,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闲适有些虚伪。他毕竟和入侵的日本人合作过一段日子。我喜明朝独抒性灵的三袁的作品。读一读袁氏三兄弟清泉一样的文字,再啜一口淡淡的绿茶,听一听窗外风走过树梢的声音,不由得神清目明,心如止水。平日里的不快霎时间烟消云散,只有一行行文字化成清流,在心上静静地流淌。 十几年来,几千册书默默地陪伴着我,它们以我喜,以我忧。它们给了我感情流泻的载体,同时又给了我深深地抚慰。有时静坐,望着满架色彩斑斓的藏书,突然觉得它们就像是亲密的朋友,正顺着我的心情轻轻地走来。李星涛/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