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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的批判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15日05:22 安徽在线-安徽日报

  再美丽、再浪漫的爱情,一旦落入现实的世俗中,都会渗进许多苦涩的东西,甚至会如美丽的气球被世俗触碰得粉碎,尤其在封建社会,爱情简直就是另类。明末清初,秦淮名艳李香君和河南才子侯方域的爱情就是这样的另类,关于李、侯爱情演绎出的小说、戏曲很多,最著名的当属孔尚任的《桃花扇》。而山东济南教育学院副教授史挥戈女士和安徽滁州作家吴腾凰先生合著的《秦淮名艳李香君》这本书另辟蹊径,不仅真实地再现了李香君和侯方域可歌可泣的爱情,更在于揭开了这出爱情故事的另一种结局,并对造成这出爱情悲剧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每个王朝的末路都是一面镜子,最能照出一个人的人格高低、道德贵贱、思想深浅。在国破家亡之时,各种人都面临最痛苦的抉择,有的人为苟全性命而奴颜婢膝;有的人为求富贵而阴谋背叛;有的人为明哲保身而隐居山中;也有的人为心中的信念忠贞不贰……在明末清初这个动荡的年代,偏安于一隅的南明弘光小朝廷,不思反抗进取,而是更淫奢地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当大批曾经享受过大明俸禄的官员,叛国投敌,折腰而成为清朝的新贵时,作为一名歌妓的李香君,却表现出了侠骨烈女的气节,她不仅捐款抗清,面对阉党余孽淮扬巡抚田仰的重金强娶,不为所动,誓死捍卫爱情,一头撞在楼柱上,血溅宫扇,表现出了铮铮风骨。后人作诗赞扬她说:“千古勾栏仅见之,楼头慷慨却奁时。中原万里无生气,侠骨刚肠剩女儿。”之后,她被逼进了南明后宫演唱,她又冒死痛骂奸佞。明代戏曲家孔尚任有感于此,写出著名的《桃花扇》,将李香君与侯方域的曲折爱情故事传播于世,“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以此宣泄一种难以遏制的亡国之恨。

  孔尚任笔下的《桃花扇》虽然曲折动人、哀伤凄艳,但李香君最终命运如何?却成了一个一直萦绕在人们心头的悬念。《桃花扇》只是点出李香君与侯方域重逢南京城外的栖霞山,经道士张瑶星点化,二人抛却尘缘,割断情丝,一往“南山之南”,一往“北山之北”,分头修真学道去了。《桃花扇》写得很浪漫、很朦胧,或许孔尚任明知他们的结局不是如此,只是有难言的苦衷而故意这么写的;或许孔尚任真的就不知他俩的最终结局如何,只好虚之化之而已。但事实究竟如何呢?史挥戈女士和吴腾凰先生历经千辛万苦的走访探询,终于揭开了这个尘封300年的传奇之谜,从而写出了有别于《桃花扇》的李、侯爱情的另一种命运———《秦淮名艳李香君》。

  其实李香君和侯方域并非出家学道,而是一起回到了侯方域的老家河南商丘。当李香君跟随侯方域来到商丘侯府,本以为历经千辛万苦的爱情,应该有个幸福的结局,却因为她曾是歌妓的身份而陷入了更加悲惨的命运。尽管她美艳聪颖、侠肝义胆,却不为家人乃至世人所容。侯方域的父亲侯恂,是明末崇祯朝的户部尚书,官位高显,他虽然随着明朝的灭亡而成为一个落魄的旧臣,但他依然是满脑子的封建伦理道德。当他从避难的徽州返回时,得知儿子娶的是一个歌妓,大为震怒,认为这是辱没侯家门风,竟将李香君赶出侯府,撵到距商丘城十五华里的侯家堆放柴草的打鸡园。使李香君几乎陷入了绝境,此时她孤身在打鸡园怀孕生子,倍感孤苦无助。本在崇祯朝下过大狱、受过迫害的侯恂,不听友人和侯方域的苦劝,坚持一条“道”走到黑,拒不让李香君的儿子姓侯。李香君悲愤成疾,冤苦填膺,不久便香魂飘散,含恨而去。死时,才三十六岁。

  李、侯爱情感动了世人,却无法感动一个满是封建伦理思想的侯方域的父亲。这正是该书思想深刻性所在,对这种悲剧的批判,给我们的是更多的反思和警醒:李、侯爱情没有毁于兵荒马乱,却毁于门第观念的封建思想和封建意识。所以说要改变一个朝代容易,而要改变一种思想却是难上其难。薛来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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