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英绘
本报记者 刘成友
每年11月，上千只美丽的白天鹅都要来到山东荣成的天鹅湖越冬，来年4月飞回。可当今年天鹅飞走的时候，二十多年如一日照顾它们的袁学顺也累得病倒了。
袁学顺从中学开始就把天鹅当做朋友。冬季，他每天早晚都要冒着严寒到湖上巡视，因为这是天鹅最危险的时段，他要去看看有没有冻着饿着的天鹅。
老袁家的后院里，总蹲着十几只白天鹅。这些天鹅有老袁捡来的，也有村民送过来的，来的时候大都奄奄一息。大家知道老袁会给天鹅治病，会养天鹅，只要碰见受伤的天鹅，就会把它抱来。这些天鹅每只每天要吃7斤玉米、5斤菜叶，洗一回澡。院子里没有下水道，老袁就一桶一桶地把臭烘烘的脏水提出去，用小推车将粪便和垃圾推出去。干完这些，老袁还要发动妻子和女儿到集市上去募捐菜叶。经过调养，这些天鹅大都可以放飞。有几只断脚折翅的，老袁说要养它们一辈子，如果放了，等待它们的只有死亡。20多年来，他救治的天鹅有300多只。
2003年11月，老袁应邀参加了由福特汽车环保奖评委会举办的评奖活动。在陈述中，老袁实实在在讲述了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他讲到自己为了不惊吓天鹅，如何站在冰冷的湖水里一泡就近一个小时；为了让天鹅吃上食物，两个女儿停了在学校订的奶，每个月省下了30元钱；几十年来为了保护天鹅投入20多万元，自己现在却还住在4间破旧的平房里……一位女评委悄悄抹起了眼泪。老袁无可争议地获得“百年福特特別奖———野生动物保护类项目”一等奖，奖金20万元。老袁说，他将用这些奖金，建立一个集环保、救护、科研、法规宣传于一体的“人与自然园”，为天鹅越冬栖息创造一个更舒适、更安宁的环境。
老袁有一张手绘的天鹅湖越冬天鹅分布图，哪里是水源地，哪里是湿地、森林，天鹅的行动规律及分布特点，都记得清清楚楚。去年霜降后，一群白天鹅因为找不到水源而在滩地上徘徊，老袁就找人挖开沙坝，引来小溪水，可是溪水最终还是被淤泥层挡住了。没过几天就在滩地上相继发现了两只死去的幼小天鹅。老袁蹲在干裂的泥块上，抱着死去的小天鹅，老泪纵横。眼看着湖水污染，生态环境一步步恶化，每年来的天鹅越来越少，他的泪中有怨有悲，更多的是无奈。
采访中，老袁深情地看着后院里的天鹅说：“我们可以尽量借给它一双翅膀，只要有天鹅，我们就永远不孤独。”
《人民日报》 (2005年04月15日 第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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