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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抑制”强调“公正”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16日09:16 南方都市报

  只眼观天之郑也夫专栏

  从4月4日《中国经济时报》获悉,日前北京市环保局的官员提出:对轿车不是要管制,也不是要控制,而是要抑制。听后,一方面觉得欣喜和振奋,另一方面觉得话语上有值得斟酌之处,或许话语后面的深层认识上我们也有分歧。

  我脑子里大城市的理想交通蓝图是:一半以上的人依靠地铁;地上因此清静了很多,路面上轿车较少,主要是自行车、公共汽车和行人。这样的街面赏心悦目,这样的城市适合人类居住。怀抱这样的蓝图,应该是赞同抑制轿车的。

  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愿望。城市的交通应该是大家的不同选择的总和。与个人愿望相对应,我心中还有一个从个人的长期生存中建立起来的不可动摇的原则,就是公民选择的权利。所以,污染超标的车可以抑制,超期服役的车可以抑制,如果人家一切都达标,也同社会公平地完成了使用公共资源的交换,有什么道理要抑制人家呢?这是我主张“慎言抑制”的根据之一。

  根据之二是,我怀疑我们打算实行的举措称得上“抑制”。抑制的对立面是鼓励,居于二者中间的是持平,或曰公正。假设平均每辆轿车每年应该缴纳养路费3000元,那么将收费标准定为1320元就是鼓励,定为4000元就是抑制,定为3000元就是公正。我们如果将养路费从每年1320元上调到2000元,能说这是抑制吗?绝对不能,那只是将鼓励的力度下调了一点。如果将这种举措称为“抑制”,是极大地夸张了管理者的举措,不是真正的抑制,是侈谈抑制,有拔高自己、雷声大雨点小之嫌。

  我认为,现实地看,我们的政策距离抑制轿车差得远;道理上看,也不该抑制。事实上,现在的轿车过多,是我们长期以来一直在以低廉的养路费、停车费鼓励购车的结果。现在要做的不是抑制,而是公正。污染费、噪音费、养路费、停车费,这些费用的标准制定得公平,就能够促进每个人作出比较合理的选择,最终促进比较合理的城市交通状况,并且一定是丰富多样的选择。

  公平合理的费用标准如何获得?应该是专家、学者、各利益群体的代言人(不是官员),参与算账,公布各自的意见和计算。筛选掉那些荒诞的、错误的计算后,如果仍然存在着两种言之成理且相互对立的意见,经过深入的争论后,由政府来协调、决策。

  我曾经提出自己计算的轿车养路费标准,我认为,在3000元以上。我希望关心此事的公民纷纷提出自己对养路费、停车费、污染费、噪音费的计算。我们不必埋怨现有的税收标准不够公正,我们的积极参与是公正标准产生的前提和初动力。

  (作者系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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