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育桃李艺苑绽奇葩 ——记著名钢琴教育家但昭义

　　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第11届李斯特国际钢琴比赛正在这里举行，来自深圳的左章顺利进入复赛，在她身后，是她的指导老师，深圳艺术学校教授但昭义。5年来，但昭义不断为深圳这座城市的人们带来喜讯和荣誉，他的学生25人次在国际钢琴比赛中获奖，7次赢得第一名，还有8人次在全国钢琴比赛中夺冠。获奖学生中，陈萨所获利兹国际钢琴比赛第四名是该项赛事创办四十年来惟一获奖的中国人，而李云迪所获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第一名，则是中国钢琴家在这一享有崇高国际声誉的顶级赛事中获得的最佳成绩，但昭义创造了钢琴艺术教育史上的奇迹。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钢琴王子”李云迪成名之后，日本、新加坡、美国等国家或地区向李云迪发出邀请，希望他加入他们国籍，甚至许以种种“好处”。但昭义教授知道后，断然对李云迪说：“如果你加入外国国籍，我就不认你这个学生。”李云迪表示：“老师您放心，我是中国人，不会改变自己的国籍。”

　　李云迪对国籍等诱惑说“不”，并非偶然。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但昭义一直将爱国主义教育放在第一位。深圳艺术学校校长李祖德告诉记者，1998年，他和但昭义教授带着李云迪去美国南密苏里州参加国际钢琴比赛。刚到赛场，但昭义教授就发现台湾当局的旗帜和美国、俄罗斯等国家的国旗悬挂在一起。但教授立即找到组委会交涉，表示“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如果不把台湾当局的旗帜撤下来，我们就退出比赛”。

　　这是李云迪来到深圳艺术学校后的第一次出国比赛，要作出放弃的决定，并不容易，但是但昭义告诉李云迪，出国比赛，代表的就是中国，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经过多次交涉，组委会尊重了但昭义他们的要求。这给李云迪带来心灵上的震撼，比赛结束后，他主动提出，要在五星红旗下面照一张相。

　　安眠药与11小时车程

　　1996年9月，时年17岁的陈萨在英国利兹国际钢琴比赛中，取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绩，让五星红旗在这个世界四大钢琴赛事中第一次升起。四年后，陈萨又夺得了第十四届肖邦钢琴比赛第四名，成为我国三大青年钢琴演奏家之一，陈萨的成功，离不开但昭义的悉心栽培。

　　但昭义来深圳之前，是四川音乐学院的教授，在川渝十分有名气。当时家在重庆的陈萨和不少孩子一样慕名前往成都，求学于但教授门下。成渝两地500多公里，那时乘坐列车，要11个小时。每个周六，陈萨和她的母亲黄波女士就乘坐列车，赶赴成都。不幸的是，在陈萨11岁那年，她的父亲病重，母亲不能陪她再去成都上学。但教授知道后，没有犹豫，提出自己可以到重庆去上课。但昭义的睡眠状况不好，每次上列车前，都要吃一片安眠药。

　　黄波女士告诉记者，丈夫后来因病去世，家中经济拮据，但教授甚至减免了陈萨的学费。

　　陈萨和李云迪参加利兹和肖邦钢琴比赛都是10月份，暑假是他们冲刺比赛的最佳时期，在深圳炎热的夏天，但昭义不分昼夜给他们上课。有一次李祖德校长去找但教授，在琴房的门口看到花甲之年的但昭义穿着短裤背心，热得满头大汗，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在德国继续深造的陈萨和李云迪表示，在国外再也见不到有一位老师像但老师这样，为了学生的练习，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

　　65岁的“老学生”

　　但昭义成了知名人物，但他并不张扬。他多次说：“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只是比别人更加勤奋一点。”

　　但昭义的谦虚是有名的。深圳艺术学校出了李云迪和陈萨之后，不少国内的专家都愿意到这里来举行讲座。不少人见到但昭义还要向他鞠躬，但是他却表示，艺术教育各有所长，需要互相学习。每次讲座，他都提前到场，坐在第一排，一直听到结束。学校钢琴教研室主任肖玫感慨地说，一个65岁的老人，还如此谦虚好学，年轻教师就更没有理由不学习了，在但昭义的带动下，艺术学校的钢琴教研室经常开展业务讨论。

　　深圳钢琴学会秘书长康锦添告诉记者，但昭义没有在国外经过系统培训，但是他的教学方法能够得到世界认可，这是但昭义勤奋好学的结果。有一次去莫斯科参加一个音乐活动，大家都对国外艺术家的演奏方法大为赞叹，只有但昭义不仅细心聆听，还录音；这还不算，别人外出观光的时候，他就呆在旅馆里认真整理笔记。

　　今年3月1日，市文化局举行优秀党员事迹报告会，但昭义被安排到第一个发言。但是他表示，要他讲自己的事情，他肯定讲不好，会结巴。学校的老师们也证实，但昭义除了讲课时候表达流利，平时确实不善表达，也不大愿意说自己的事情。

　　小纸条上的“秘密”

　　但昭义教授不少学生都取得了好成绩，他有什么“秘诀”？市文化局艺术处李绍琴副处长告诉记者，在今年1月为印度洋海啸灾区的赈灾义演上，她发现了但教授的一个小“秘诀”，就是做笔记。尽管不是比赛，但是每个孩子上台前，但昭义都要给孩子们一个拥抱，鼓励他们要像比赛时那样，做到最好。在孩子们演出的时候，但昭义就站在幕布附近观看，并不时做笔记，孩子演出一完毕，他就立即点评，指出不足，也肯定成绩。

　　陈萨的母亲黄波女士告诉记者，但昭义教授还有一个“秘诀”，就是递纸条。陈萨在参加英国利兹钢琴比赛时，只有17岁，面对华丽的大堂，和众多的观众，高水平的评委，心里有点紧张，而指导教授不能一直陪着，但教授这个时候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拿张纸条写上鼓励的话语，让陈萨紧张的时候看看。这样，陈萨立即踏实了许多，直到现在，这些纸条陈萨还保存完好，用一个箱子装了起来。

　　“你们的学生获奖我更高兴”

　　但昭义在给他学生吴驰的一封信中说到：“我总在想，我们不能老是强调钢琴传到中国的历史不长，从而原谅中国人至今还没有举世公认的钢琴大师屹立在世界钢琴家之林这一严峻的事实，100年不算短了，共和国建立也有半个世纪，难道我们还能忍受21世纪世界钢琴大师中没有中国人吗？”为中国培养一流的世界级钢琴大师始终是但昭义的奋斗目标。他知道，要培育出一流的钢琴演奏家，仅仅靠他一个人，是不够的。

　　但昭义说：“要有好苗子，更要有好的教师。”“传帮带”成了但昭义目前的重要工作之一。每周四下午，但昭义都要给其他教师带的学生上课。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技艺、方法传授给年轻教师。但昭义的课程从不“设防”，学校的教师只要愿意，都可以去看。

　　在去年11月，全国艺术院校钢琴比赛，学校有意派出其他老师的学生参赛，但昭义的学生一个都不选派，结果其他教师的学生囊括了两个组的冠军，共计16个奖。但老师笑了，他说：“你们的学生获奖，我更高兴。”

　　作者:本报记者洪智明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