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输家

　　个体老板境外豪赌输掉220多万元卧轨身亡

　　一家精神病院门诊中30%—40%患者是由“六合彩”赌博引起———

　　引子

　　2005年2月18日，正月初十，中午时分。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出租车如箭一般划破冰冻的空气，在位于河南省平顶山市下属的舞钢和舞阳两市交界处的一条公路上疾驰，将刚闯过的一道警方临时设置的路卡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突然，前方道路上出现一辆警车横在路的中央，而“桑塔纳”却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一阵刺耳的撞击声中，警车被撞了个180度大调头，“桑塔纳”则不顾一切地沿着公路继续逃窜。

　　已被撞得车头冒出白烟的警车咬紧“桑塔纳”，也全速地射了出去。两车一前一后，一直追到一个名叫杨泉的村子，“桑塔纳”猛转向南，拐上了一条泥泞的道路向矿区逃去。开了大约200米，“桑塔纳”发现前面的道路泥泞难行，突然调过头来，再次轰鸣着冲向警车。而警车也毫不闪躲地迎了上去。

　　在两车即将相撞的一刹那，“桑塔纳”的司机本能地拨了一下方向盘，冲进了路边沟中。两名年轻人跳下车，一人持枪，一人持刀，在麦地中向南狂奔。警车上的两名年轻警察也下车紧追不舍。

　　经过近两公里的徒步追逐，两名年轻人终于被这两名警察和闻讯前来的群众制服。

　　这段充满戏剧性、紧张得令人屏息的“车战”，并非哪部影片中精心设计的片段，而是不久前舞钢警方一段真实的追捕经历。如今，英勇擒贼的两名年轻警察，24岁的陈磊和27岁的曹英锋，都因此荣立二等功；而涉嫌抢劫出租车后逃窜的两名年轻人，25岁的王相理和27岁的孟广召，则一并被送进了看守所，等待着法律的制裁。

　　几乎同样的青春年华，是什么让这两对年轻人的命运在这个时空点交叉，却又画出迥异的轨迹？在看守所中的孟广召揪着自己的头发，悔恨交加地对记者说：“我是为了还7万多块钱的赌债才去抢车的，都是赌博让我鬼迷了心窍！我的小妮儿（方言：指女儿）才两岁啊！”

　　输了的人觉得自己不会永远倒霉；小赢的人以为自己正在走运；如果是差一步之遥就能成为赢家，那更是欲罢不能。

　　“十赌九输，赌博的人通常都曾听说过甚至亲眼看见过别人的教训，但是对暴富的渴望和强烈的侥幸心理，让一些人难以自拔。输了的人觉得自己不会永远倒霉；小赢的人以为自己正在走运；如果是差一步之遥就能成为赢家，那更是欲罢不能。在赌博的路上走得越远，带来的危害也就越严重。”全国严厉打击赌博违法犯罪专项行动办公室佟建鸣处长说。

　　在浙江义乌警方最近破获的一起上百人参加的网络“百家乐”赌博中，仅有两人最终是赢钱的，且赢钱的数目只有几万元。而其他参赌者少的输了十几万元，多的上百万元。据义乌皇朝酒店董事长刘利辉说，他一人在短短3个月内就输了485万元。

　　由于输掉的钱第二天还不出，一些参赌者不得不写下欠条，甚至卖掉固定资产来还赌债。许多私营业主由于输掉了流动资金而使企业生产经营出现困难，甚至还有的人用银行的贷款来下注，输钱之后无力还贷。一个名叫楼文标的参赌者输掉了200多万元，被警方抓获时竟然说：“你们抓我抓得太晚了！”个中滋味，耐人深思。

　　琴鸟木业，曾是一家在杭州家具行业数一数二的企业。“琴鸟家私”，甚至成为余杭区的一个地标登上了公交车站的站牌。而当有媒体记者在2004年年末来到这家企业的时候，却发现生产车间是铁将军把门。这样一家名气响亮的企业，却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迅速没落破产。究其原因，就是老总金建春陷入了致命的豪赌。

　　小木匠出身的金建春为人勤奋，爱动脑筋，又很善于向竞争对手学习，他生产的家具档次不断得到提高，生意越做越大。2001年当他跟客户去澳门地区谈生意时，金建春跟着别人去赌场试了试手气，不料一下赢了上万元。一夜之间，赌场似乎成为一个比做生意要容易得多的“淘金”之地，深深吸引住了金建春。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内，金建春去澳门地区豪赌达到60次之多，赌注也越下越大，从几百几千到动辄几十、上百万。金建春越陷越深，短短3年，他在澳门地区先后输掉了3200万元。

　　沉溺于赌博的金建春，没心思管理企业，经营状况一落千丈。而他在澳门地区豪赌滥输的事，不久就在余杭企业圈和亲戚朋友间传了开来。原来有业务来往的企业不敢与“琴鸟”做生意了，为了翻本，金建春还欠了高利贷一屁股债，被追债者逼得到处躲藏。

　　为了筹钱翻本，金建春开始从生意伙伴处骗钱。2004年年底，因涉嫌合同诈骗和抽逃出资，金建春被杭州余杭区检察院批准逮捕。伤透了心的妻子与他离了婚，儿子只能寄养在金建春的弟弟家。

　　在有据可查的新闻报道中，人们还可以检索到这样一些原本健硕的生命过早地走向了凋谢———

　　湖南岳阳市一个办了两家企业、身家数百万的个体老板田某，因沉迷于赌博，携220多万元赴境外豪赌失利后，在京广线临湘段卧轨自杀身亡。被发现时，他的身上仅余1200元钱。

　　在很多地方，把买地下六合彩称为“买码”。一位沉迷于买私彩的码民，将自己20岁的儿子在外地打工寄回来的、准备给16岁的妹妹做学费的1.2万元血汗钱全部用来买码，结果分文未中。他自觉无地自容，就在妻子坟前喝农药自杀。他在遗书中希望记者报道自己的亲身经历，以警醒大家。

　　仅广东揭阳市复退军人精神病院便接收了48例参与“私彩”赌博引发的精神病人，该院门诊中有30%-40%的患者是“六合彩”赌博引起。

　　在泛滥的私彩浪潮中，“疯狂”对于一些赌徒来说不再是一种比喻，而是意味着真正的精神分裂疾病。2004年，仅广东揭阳市复退军人精神病院便接收了48例参与“私彩”赌博引发的精神病人，该院门诊中有30%-40%的患者是“六合彩”赌博引起。

　　在湖南省汨罗市，63岁的黄石中老汉迷上了买码，并且越赌越大，把自己的养老积蓄6000多块钱赔了个精光。儿女们很快发现父亲精神“出问题”了。他开始烦躁不安，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大哭。发展到后来，黄老汉甚至一天之内两度自杀，幸亏家人及时发现，才保住了性命。这输了钱的“疯”了，而赢了钱的也会“疯”。同样在汨罗市，一次下注时，农妇胡菊英算来算去，觉得“35+鸡”是个好号码，当即决定拿500元钱买，但其侄子建议她少买点。于是胡菊英下了30元钱注。没想到奖一开，果然是“35+鸡”，胡菊英赢了1200元钱。但后悔当初不该听侄子的话，只买了30元钱，要是买了500元的话，就中了2万元啦！开奖后，胡变得沉默寡言，每日拿出纸和笔不停地写写画画，并且逢人就不停诉说，胡菊英也被家人送至医院救治。

　　没有私彩一个菜市场一天可以卖三四头猪；而在被私彩榨干之后，一般农户都买不起肉，一天连一头猪都卖不完。

　　“相见不问好，开腔言生肖。上期已出牛，这期该马跑？输者长叹息，赢者怨注小。田亩少人耕，沃野生蒿草。遥望买单处，人如东海潮。”这则在“私彩重灾区”之一的江西寻乌流传的民谣，就是这种私彩狂卷之处人人疯狂而经济萧条的形象写照。

　　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就是公彩的销售。相对公彩来说，私彩具有赔率上的天然优势，因为它既不交税，又无需上缴公益金。

　　据统计，福建省漳州地区每月的福利彩票、体育彩票的销售量原本均居全省首位，但自从地下“六合彩”遍及漳州11个县市区后，合法彩票的销售大不如前，甚至跌至全省最后一位。其福利彩票从单期销售100万元，锐减至单期不足50万元。一度排在全省前5名的湛江市福彩销售，因受私彩冲击，也沦落到了全省的第15名。在较早兴起私彩的海南，公、私彩的比例，一般保守的估计是2:8———20%买公彩，80%玩私彩。在私彩发行高峰期，全省私彩交易额每周高达4500万元，全年交易额达18亿元，在被取缔的过程中，年交易额仍有7亿至8亿元。“有的乡镇经济因地下‘六合彩’倒退了十年，农村购买力下降了50%。”湖南省政法委书记、公安厅厅长李江痛心地说。私彩最直接的“后遗症”表现就是当地消费能力的下降。

　　广东雷州的纪家镇，据说一度是个“全镇70%的家庭都‘打奖’，剩下30%的家庭也都参股卖‘彩票’”的地方。没有私彩时，这里的一个菜市场一天可以卖三四头猪；而在被私彩榨干之后，一般农户都买不起肉，一天连一头猪都卖不完。经营一家副食店的老板则表示，该店一天的营业额原来可达2000多元，最多的可达3000到5000元；而有了私彩之后，每天的营业额超不过1000元。卖私彩的庄家也不得不根据实际情况，降低“彩票”价格。

　　花光了积蓄，有人就挪用原本打算用于生产的资金，有的农民甚至花光了自己原本打算购买种子和化肥的钱。

　　“一块钱一担谷，一千块一栋屋”，经过庄家对于“地下六合彩”高赔率的别有用心的鼓吹，许多人尤其是许多农民陷入了一夜暴富的臆想。私彩风助长了人的惰性，人们对发展实体经济和勤劳致富失去了兴趣，农民不愿耕作，商者无心经商，导致了区域经济严重受挫和银行存款的急剧下滑。

　　据湖南省某市的银监部门调查，某地下“六合彩”严重的县仅在去年10月，就从农村信用社取走资金5000万元，这笔钱中有70%被用去买码。

　　2004年12月末，人行湖南汨罗市支行对全市存款增减情况进行了调查，发现仅12月份，全市各项存款总数下降9767万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多下降9024万元。

　　汨罗市的长乐、天井、三江、八景等乡镇是私彩重灾区，这四个乡镇信用社前年存款共净增420万元，而去年全部是负增长。

　　据统计，汨罗市因买码而提前支取的定期储蓄存款达1200多万元。

　　花光了积蓄，有人就挪用原本打算用于生产的资金，有的农民甚至花光了自己原本打算购买种子和化肥的钱。

　　私彩盛行，大量浪费了当地经济发展中最稀缺的资金。一些私彩猖獗的乡镇，连正常的基本税收都收不上来。

　　在江西寻乌，因为私彩，很多寻乌农民低价变卖了自家的果园，失去了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全县20多万人口，年财政总收入才6500多万元，仅相当于发达地区的一个村。由于大量资金被庄家抽走，寻乌县近几年来固定资产投资一直不见起色，2004年一年，民间的投资几乎没有，地方经济日益萎缩。

　　而因“码害”泛滥，金融机构还面临收贷困境，甚至不敢正常放贷。

　　2004年底，因部分农户将大部分贷款用于“买码”，致使湖南汨罗市信用联社有3500多万元贷款不能及时回笼。一私营老板陈某原欠汨罗市金星信用社贷款255万元，过去都能按期还息；自去年2月，陈某买码亏了50多万元后，就开始拖欠贷款利息，成了赖账户。而另一位周某欠信用社3万元贷款，中了8万元奖后，只肯还4000元利息，想留着现金继续买码发大财。

　　春耕时节，往往是农村地区金融部门投放农业贷款最多的时期。但为防止贷款买码，身为典型农业市的汨罗市，其金融部门去年却一反常态，将各项贷款比前一年压缩了3600万元，给当地经济造成了不利影响。

　　在采访中，记者经常能听到将赌博比作吸毒的说法，因为它们都如同摄魂般控制人的精神、无休止地攫取财富；而当谈到私彩的危害性时，很多人更进一步认同，从某种意义上说，私彩比毒品的危害性还大———因为毒品毕竟只有少数人吸，而私彩吸引普通百姓都去买，掏空了大家的钱袋，重创了区域经济。

　　在广西隆安县小林乡小林村，曾经上演了长达两个多月的千人跪拜古墓祈求特码的场面。据称古墓内的死者明崇祯年间在福州做官，因为有传言说一赌彩者开奖前在该墓前跪拜，手心突然显示一个号码，结果中了特等奖，于是引来香火旺盛。

　　因为总是生活在虚妄的幻想之中，赌徒一般都有些迷信的讲究，并且各有一套说辞和不同的信奉。他们以近乎痴狂的状态，解读着各种各样原本毫无玄机的简单信息。

　　在“私彩”泛滥的地区，各种据说能够透码的“码报”、“玄机报”层出不穷。上面充斥着各种荒诞不经的迷信言论和黄色故事，却销路奇好。

　　解码大师“白小姐”在码民中“威信”很高。这个名头或许来源于海南私彩的始作俑者———据说是具有传奇色彩的、来自新加坡的白氏姐妹。对于许多码民来说，赌地下“六合彩”离不开研究“白小姐”资料。码民们常常会左手拿着资料，右手握着放大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瞄着“白小姐”图案，煞有介事地苦寻灵感。还有一些人是通过比较传统的求神拜佛和烧香祷告来求“特码”的。在广西隆安县小林乡小林村，曾经上演了长达两个多月的千人跪拜古墓祈求特码的场面。据称古墓内的死者明崇祯年间在福州做官，因为有传言说一赌彩者开奖前在该墓前跪拜，手心突然显示一个号码，结果中了特等奖，于是引来香火旺盛。所跪求者，无非都是盼得一个灵验的“特码”。

　　在农村，还有一些人为了求得特码，就挖出一碗米，点上几炷香，摆上罗盘，然后根据风水先生惯用的“坐南朝北”的原则，看罗盘指针指向十二生肖的哪位数就取哪位为特码。码民们求码的招数花样奇多，有些匪夷所思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程度。比如说，看电视里的动画片《天线宝宝》找透码信息，在江西一带就曾风靡一时。央视的《天天美食》节目，居然也因有人说它可以透码而在某些地区收视率倍增。菜的颜色和作料的种类，都可以成为猜码的凿凿依据。一些码民沉溺于各种求码的狂热之中难以自拔，甚至有人发展到打电话到119、110报警电话索求号码。

　　“现在村里的人整天都在谈‘六合彩’。有的干脆不下田，让田地荒芜；有的初中生拿中考报考费来投注；有的夫妻因此吵架、打架。现在村里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多了，每天不出工，一边打球，一边谈论‘六合彩’。”

　　当荒谬仅仅是个别人的行为时，可以付之一笑，权当谈资；但当它的范围恣意蔓延到影响社会风气的时候，就不能不引起警惕。

　　私彩蔓延究竟有多快？以湖南岳阳为例：岳阳市的私彩赌博，最初是于2003年春节期间在该市平江县农村发现，也就是一个赴广东打工回家过年的人在村子里写单后再报往广东的上庄。但是，仅半年时间，岳阳的私彩就发展到全市的6个县市区，并且从农村往城镇蔓延。仅2003年3月至2004年9月，该市就抓获庄家和写单人员12773人，查获的参赌码民有几万人之多。

　　而以几何积数增长的码民群体，还是一个情绪极易波动的人群，任何与他们利益有关的消息都会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快播散，成为威胁社会稳定的重大隐患。

　　去年，湖南平江县有三人合伙坐庄贩卖私彩，一次收单7894元，结果开码后被多名码民买中，按40:1的赔率，三人应赔付30多万元。在无力赔款的情况下，三人连夜逃往外地。他们出逃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即引起码民闹事，向其家人索赔，险些酿成流血事件。

　　赌博横行的不良风气，不仅是危害现今社会，还将严重影响下一代的健康成长。许多家庭的成年人因沉溺于赌博而放弃了对子女的教育，甚至还有少数教师也参与进了赌博。在广西临高县，竟有一个荒唐的小学校长，计划带领学校老师成立“彩民彩股基金”，动员老师买私彩，专门研究怎样买私彩发财。

　　社会模仿欲望正强的中小学生，在赌博风行之地又怎能幸免？在广西南宁，有媒体记者发现了一些名为“游戏王”、“数码宝贝”等专门针对小学生的“娃娃彩”，正在部分小学周围大肆销售。而不劳而获的赌徒心理对孩子产生的毒害，很可能一生都无法消除。

　　在广西扶绥县，曾有一位名叫韦坚的高中生给县长写了一封信，希望政府打击害人的“六合彩”赌博行为。

　　韦坚在信中说：“六合彩”像瘟疫一样在村里蔓延开来，连上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都学着父母搞什么下注。尤其是看到自己的父亲整日沉迷于“六合彩”赌博，他非常痛心。“我在半夜哭着写这封信。”韦坚写道：“现在村里的人整天都在谈‘六合彩’。有的干脆不下田，让田地荒芜；有的初中生拿中考报考费来投注；有的夫妻因此吵架、打架。现在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多了，每天不出工，一边打球，一边谈论‘六合彩’。”

　　湖南省政法委书记、公安厅厅长李江在一次禁赌会议上痛心说道：赌博“导致人们产生不劳而获、懒惰颓废的思想”，“赌博活动历来为我们民族的主流道德精神所不齿，如果我们听任其泛滥，中华民族的优秀道德传统和民族精神就会在我们这一代手中丧失，中华民族就有可能垮掉。”（北京青年报／记者乐倩）本期关键词

　　输家

　　在浙江义乌警方最近破获的一起上百人参加的网络“百家乐”赌博中，仅有两人最终是赢钱的，且赢钱的数目只有几万元。而其他参赌者少的输了十几万元，多的上百万元。据义乌皇朝酒店董事长刘利辉说，他一人在短短3个月内输了485万元。

　　赌博精神病

　　2004年，仅广东揭阳市复退军人精神病院便接收了48例参与“私彩”赌博引发的精神病人，该院门诊中有30%至40%的患者是因“六合彩”赌博引起的。

　　私彩疯狂

　　“相见不问好，开腔言生肖。上期已出牛，这期该马跑？输者长叹息，赢者怨注小。田亩少人耕，沃野生蒿草。遥望买单处，人如东海潮。”这则在“私彩重灾区”之一的江西寻乌流传的民谣，就是这种私彩狂卷之处人人疯狂而经济萧条的形象写照。

　　钱

　　2004年12月末，人行湖南汨罗市支行对全市存款增减情况进行了调查，发现仅12月份，全市各项存款总数下降9767万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多下降9024万元。汨罗市的长乐、天井、三江、八景等乡镇是私彩重灾区，这四个乡镇信用社前年存款共净增420万元，而去年全部是负增长。据统计，汨罗市因买码而提前支取的定期储蓄存款达1200多万元。

　　蔓延

　　岳阳市的私彩赌博，最初是于2003年春节期间在该市平江县农村发现，也就是一个赴广东打工回家过年的人在村子里写单后再报往广东的上庄。但是，仅半年时间，岳阳的私彩就发展到全市的6个县市区，并且从农村往城镇蔓延。仅2003年3月至2004年9月，该市就抓获庄家和写单人员12773人，查获的参赌码民有几万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