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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孝通对人类学的贡献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27日01:13 东方早报

  费孝通先生享年95岁而去世,中国学术界失去了一颗巨星。对许多人而言,费孝通名气虽大,但究竟了不起在什么地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许多学术界人士谈论他,也是空泛无边。笔者有幸见过他,从一开始就叫他费老,而且至今仍从他的学术思想中受益,因此觉得有义务说一说个人的一得之见。

  人人都说费老是社会学家,其实他更是人类学家。笔者对社会学和人类学都是门外汉,但隔雾看花,其中的区别还是依稀可见。社会学家观察社会比较宏观,比如城市人口、就业状况、职业的性别差异等等;人类学家即使总结出宏观的理论,也常常从微观入手。比如人类学家在一个村里一蹲就是几年,事无巨细,一一记录,最后能够以小见大。像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和玛格丽特·米德的《代沟》这类人类学作品中的大手笔,正是基于作者微观调查和分析的功夫。简单地说,虽然大家殊途同归,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观察社会的方式还是多少有些不同:前者见森林,后者见树木。

  这一点常常被我们忽视,大家喜欢称费老是社会学家,却忽视了他作为人类学家的意义。其实20世纪初期的中国农村调查并不少,有日本的满铁搞的,有美国学者主持的,也有中国学者自己作的,范围都跨越数省,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资料。但是,这些调查都无法替代费老的《江村经济》。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费老的调查是人类学家式的。没有他的这本书,我们对20世纪初江南的了解会有巨大阙失,对明清江南社会的认识也会大量丧失。

  在中国传统社会,对地方历史的记录,如同官僚行政一样,基本也到县志为止。况且,即使是县志中的记载,常常也是士大夫之间互相转抄,并非自己调查的结果,记录十分含混,可信度甚低。有的县志中,几个城镇的人口数据从明代到清代竟完全一样。可见是没心没肺地转抄而来。

  而地方社会记录的空虚,正是费老的切入点。他到了江苏吴江县的开弦弓村,把村民生活的细微末节都记录下来。当时开弦弓村还保留着明清时代的社会形态。这本人类学著作,也就成为不可替代的明清史料,可以和历史文献相印证,帮助我们理解许多含混的记录。比如他对水利组织的描述,基本成为理解明清时代基层水利组织的出发点。另外,村中船户,在传统方志上并非没有,但除了记录一个船户的名字外,最多有十几个字。费老则把他们在城乡之间建立的商业网络交代得清清楚楚,为我们了解当时农业经济的商业化,提供了关键的线索。可以说,没有费老,就没有我们现在对江南基层社会的知识。

  传统士大夫不下基层的毛病,在现在的读书人中还非常严重。“秀才不出屋,尽知天下事”。受到现代学术的洗礼后,大家知道要实证一些,但还是喜欢宏观,最多用几个数据点缀一下自己所知道的“天下事”而已。所以,大家把费老从一个人类学家变成社会学家,并非出于无意的疏忽,而是体现了中国现代学术的发展和学者心态的不平衡。因此像费老这样细致的调查,几乎成为绝唱。

  费老走了,前面的古人消失了,后面的来者在哪里?如今社会科学的学者中,有多少人肯走费老的路?这是中国的学术界和教育界必须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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