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民间资本的敏锐触角（长三角刊首语）

　　常言

　　“温州炒煤团”正遭受越来越严厉的经济道德追问，尤其在煤价扶摇直上、矿难消息频传之际。将温吞水般的山西煤炭业搅得“热浪滚滚”的民营资本拥有者，有成为“矿难”及“资源浪费”罪魁祸首之势。

　　他们是否应该担此责任？这虽不是促成本期“长三角调查”的最初动因。但本刊记者关于“温州炒煤团”在山西煤炭市场上畸形生存方式的细致调查，却无意中回应了这一疑问。

　　感觉上，这仍然是一个无序的市场。

　　从煤炭项目的审批、立项、开采、管理、营销，管理者、投资者、监督者等等，多重人群因相互利益的需要，纠缠成一个多角的、复杂的关系网。荒诞的游戏规则，不确定的未来，每一个矿井之下，甚至都可能存在深不见底的道德黑洞和犯罪陷阱。

　　“温州炒煤团”不过是这复杂关系网中一颗棋子。因此，面对矿难频发，“资源浪费”，要追问的并不是温州资本的道德，而是，如何能保证温州资本在追寻利润的过程中，必须遵循规则，恪守经济道德。

　　换句话说，就是如何促进民营资本跨区域健康流动。

　　民营资本跨区域流动已势不可当。东部区域一些先富起来的地区的民营资本，最“经典”的如温州资本，在经历了最初“来料加工”的初级阶段之后，面临土地资源紧缺、劳动力成本上升、科技力量薄弱等种种问题，必然要另寻出路，循着它所熟悉的粗放型、资源丰富且又不需太多技术含量的经济领域，寻找新的利润。从“炒房”、“炒小水电”、“炒石油”到“炒煤”，都是温州资本跨区域流动需求的外在表现。

　　但是，民营资本跨区域流动过程中，往往会遭遇许多意想不到的现实困境。

　　据说，按照现有的行业管理政策，几乎所有在山西“炒煤”的温州商人都是违规经营。为避免没有及时把握地方政策以及没能平衡好与地方利益关系而导致的“血本无归”，他们都会自觉或无奈地向当地政府甚至当地媒体，交纳“权力租金”。尽管国家对于煤炭资源开采有严格的法律规定，但具体执行权力在地方。“权力租金”当然不会冲掉利润，而是从成本中列支。这些成本最终被转嫁到消费群体头上，这就是为什么一吨煤的显性开采成本与市场价格悬殊的根本原因。

　　对于区域间的经济往来，更多的时候，我们关注的是政府牵头的经济协作，或者是援建项目。其实，真正能可持续推动区域间经济互补发展的，恰恰是民间资本。民营资本的有效投入，对当地市场的带动作用，非政府援建一所学校、一段道路所能比拟。当然，这是建立在民营资本健康有序的流动的前提之下的。

　　我们希望，温州资本的敏锐触角所延伸到的地方，都是阳光下的生机勃勃，而不是混乱中的危机重重……

　　《华东新闻》 (2005年04月27日 第五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