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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入海口:污染黑梦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27日09:26 南方都市报

  采写:本报记者 王鹏 摄影:本报记者 王昕伟

  珠江口海域快要“死”了。

  广州市海洋地质调查局承担的珠江三角洲近岸海域海洋地质环境调查表明,珠江口海域约有95%的海水被重度污染,剩下的5%也是中度污染。

  从去年开始,珠江口已经成为仅次于渤海湾的全国第二大污染海域。

  虎门镇沙角电厂附近海域是珠江口海水污染最为严重地区之一。如果不对这个区域的海洋污染进行有效治理,可能会无鱼无虾,成为中国的“死海”。

  谁污染了珠江?珠江入海口黑水变清又需要多少年的等待?还有没有希望?

  答案尚不明晰。

  起了鱼网,陈奴飞快地从6米多高的梯子上滑了下去,拉过竹筏,跳上去,挥动一支4米长的捕鱼杆,迅速向20米以外的鱼网荡去。9根碗口粗细的竹子扎成的筏子在海面上颠簸不定。冲到鱼网下,挥动捕鱼杆,他变换着身姿,照准了鱼儿,一杆一个准。但是水太浑浊了,鱼儿看不清楚,有些时候他要先拉一下鱼网,让网浮出水面才能看得见网里的鱼。

  十几年前,在虎门镇沙角的海边,陈奴一网能捕400多斤鱼。2005年4月11日下午3点钟,这次他捕到的鱼不到2斤,最大的也只有半尺长,只有拿回家去喂狗了。

  这是他下午第3次起网,前两次总共只打了4条小鱼。抚摸着手上被鱼网捋破的伤口,56岁的老渔民看着大海,满面忧愁。

  由于珠江的污染,陈奴守在珠江出海口位置的海域已经极少能见到鱼了。现在打鱼,只能是勉强混个全家的饭钱和喂狗的食物。

  从陈奴所在的沙角电厂附近到珠江入海口的标志——虎门大桥很近,陈奴说他算是珠江入海口第一位渔民,他这里已经算好的了,再往上游,20公里左右的珠江里面没有动物。

  20公里黑梦

  放生的泥鳅、黄鳝和鱼,没有能够活下去的。从虎门大桥往上游的这20公里成了一段死水

  从入海口往上游,用不了几分钟就到了太平水产农贸码头。

  太平水产农贸码头停的船很少了。其中一船主人姓何,湛江人,40岁左右,卷着裤脚,喜欢抽水烟。

  “现在愿意来这里送鱼的船少了。”何先生的船能装得下20吨的鱼,在当地属于中型的。他一直做贩鱼的生意,从附近海域向渔民收购海鲜,然后再运到虎门出售给鱼贩。现在,东莞附近的鱼已经很少了,何先生不得不把船开到伶仃洋,到那里需要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一个往返往往需要两三天。妻子也在船上帮忙,孩子只能托付给亲戚照管,这让何先生感觉很不方便。

  另外,水质污染使船的寿命大大减少,零件需要经常更换,尤其是水叶。各种杂质和化学物使水叶磨损严重,前些年他一个水叶可以用两年,而去年一年下来他换了10多个。

  从太平水产农贸码头再往珠江上游大约200米,就到了已经废弃的新港码头市场。

  新港码头办公室还保留着,斗大的字还写在上面。但是办公室已经改成出售淡水鱼的商铺,周围再也没有往日热闹的痕迹。

  3年前,这里还是人来人往的当地最大海洋鱼类批发市场。每天从夜里11点半开始,就有从湛江、阳江开来的五六十只渔船蜂拥而来,岸上更是车鸣灯闪,商人们在忙着谈价装货,一直会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后来,养在生水舱里的鱼到不了珠江入海处就已经死光了,因为它们喝了含有重金属的水,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胀死了。死鱼的价格是很低的,这个口岸就很少有渔船光顾了。灯火辉煌的景象再没有上演过。

  但摆渡的情形一直继续着。摆渡的梁先生是虎门武山沙村人,做这个生意已经有十几年了。

  梁先生感觉近十年来,他摆渡的快艇码头附近污染最为严重。就连生命力最强的塘虱、泥鳅也都死光了,河边也有放生的泥鳅、黄鳝和鱼,没有能够活下去的。从虎门大桥往上游的这20公里成了一段死水。前几天梁先生看到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把养的乌龟放在珠江边的小船里,两天之后,当小孩子再一次想起他的乌龟的时候,龟已经死了。梁先生说这是被污染的水呛死的。

  新港码头旁边正在建新港大桥,挖掘机把像墨汁一样黑的泥从珠江里捞出来,旁边建设工地上的工人们都捂着嘴笑着跑开了。工人说这段江的污泥一般有七八米深,都是黑臭黑臭的。(黑臭是水中氮、氧过量的结果,主要来源是生活用水的过量排放)

  在新港码头做淡水鱼生意的黄先生说,泥和墨水一样的黑,发着恶臭,即使把水抽干,再把清水灌进去,水也会立即变黑。夜里他常被恶臭憋醒。

  当地25岁以上的人都会回忆起自己在这条江里游泳戏水的少年时代,那个时候水是多么的清澈,他们是多么的快乐,而现在的珠江水就像染上恶疾的人一样让他们碰都不愿碰一下。“你把手放在江里面再拿出来,手都成了臭的了。”

  被污染改变的

  捕鱼的陈奴已经捕不到什么鱼了;而养鱼的苏植安一个冬天鱼塘死了60吨鱼,现在靠卖电厂的废煤灰赚钱

  陈奴半生勤苦,是孖闸村里年龄最大的渔民,他们家世代捕鱼,陈奴有一手捕鱼的好本事。

  陈奴有3个女儿一个儿子,6年前,16岁的二女儿因染上重病无钱医治死去。这几年,和陈奴一块儿长大的伙伴都抱上孙子了,陈奴看着眼馋,就想催促已经二十好几的儿子也赶快找一个媳妇。但是当他在雨天看到家里唯一的房子,雨水从房顶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就再没有开口。

  陈奴还有一艘小木船,能装得下一吨左右的鱼。但是这样的船对大海来说太小了,根本不敢到深海里去,在附近的海里转悠还是挣不了几个钱。

  凌晨3点多,陈奴和儿子驾船出海,在不远处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打到了十几斤鱼,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因为近海域污染严重,海里的鱼都有一股机油味,价格压得很低,一斤只有两块钱左右。他今天卖了50元。

  贫穷使陈奴加紧时间挣钱。从集市上回来,已经是早上9点多钟了,老人匆匆吃了饭,催儿子开摩托车到外面拉客,自己便向海边打鱼的小木屋走去。早晨很少有当地渔民来打鱼,但陈奴除外,无论什么时候,海上都有他瘦小的身影。小木棚里面放着铺盖,他白天黑夜地守在这里等待鱼儿上网。

  鱼,陈奴的脑子里想的都是鱼,但是鱼儿偏偏不上他的网!陈奴叹口气:“其实这片海里没有鱼了。”

  陈奴虽然老实,可并不笨,他知道是海水的污染让他没有鱼可打,没鱼赚不了钱,没有钱他的儿子就娶不到媳妇,没有钱他的女儿因无钱治病病死的惨剧可能还会重演。

  他是怨恨这片海的,但是他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海身上。他说:“工厂里的污水不停地往海里排放,我以后可怎么活?”

  相比陈奴,55岁的苏植安生活就好多了。只是出海口的污染让他哭笑不得。

  上个世纪90年代初,苏植安承包了300亩鱼塘,本来想着发大财,谁知刚进入1995年,鱼一条接着一条死亡,一开始他想这么多的鱼死一些也是正常,谁知到了下一年,一个冬天就死了60吨。苏植安白天不敢到鱼塘去,晚上才去捞死鱼。回忆起当年的感受,他无奈地笑道:“白天不敢去,就是怕村里人笑我养死了这么多的鱼。”

  水里面的重金属含量过高,生活在水里的鱼肚子胀得圆圆的,一条条浮在水面上,这让苏植安现在想起来都怕。一怒之下,他放弃了200多亩的鱼塘,现在只剩下40来亩,再也不敢用珠江的水,改用井水。但是井水也只能是尚能维持,也存在污染。

  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研究员赵章元指出,2004年全国地下水97%受到污染,部分地区水质污染超标严重,且还在继续加重。

  苏植安说,井水也被污染了,鱼容易得霉菌病,还是不断地在死。养鱼对苏植安来说一直是亏本的,之所以还在坚持,仅仅因为家里祖祖辈辈都是渔民,现在海里捕不了鱼,养鱼还是要坚持——这是他现在跟渔民唯一的联系了。

  看煤灰的老王是江苏人,他说苏植安可是他们的大老板。这几年苏植安承包了沙角电厂的煤灰。沙角电厂把废煤灰排到海边的沼泽里,苏植安就叫人用机器把它们挖上来,然后卖给别人做水泥等。

  正是有了这笔可靠的生意,苏植安才能安心让鱼塘亏本下去,他也无所谓。

  当年的渔村现在捕鱼的人已经很少了,在沙角电厂附近的海边稀疏地分布着几间捕鱼的小屋,有些已经坍塌,已经很少有渔民来了。当地的渔民说,来捕鱼的就是在别处找不到工作的村民,除了捕鱼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

  捡不完的河道垃圾

  让负责打捞运河垃圾的马书庆怀念的是,5年前还有人在河里洗衣服、冲凉。5年后只有各种各样的垃圾、污水……

  小船上放满了竹筐,马书庆说,“就是我们5个人不睡觉,搞河里的垃圾搞死都搞不完。”

  在珠江虎门镇段还有一条运河,是从珠江分离出来的,然后又流回珠江。2005年4月13日中午,持续了两天的小雨终于停了下来。马书庆说:“这场雨让运河里的臭气减了很多。”尽管河面依旧是黑乎乎一片。

  马书庆是虎门镇环境卫生所聘请负责打捞运河垃圾的民工,已经从事工作7年多了。一天20块钱的工资让47岁的马书庆感觉心里踏实,捡垃圾对他这样文化不高的人来说也是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何况年终还有1200元的奖金。另外河里捡到的塑料制品还可以到废品站换钱。让马书庆极为放心的是,本地没有人跟他们抢饭碗。

  当地环境卫生所负责打捞河道垃圾的工人有5名,分派在2艘船上。5个人中3个来自河南、一个来自四川、一个来自贵州,每天都要在恶臭熏天的运河上干足8小时。运河旁边的行人对运河的恶臭表现出明显的不满,但他们不知道这一段江域60%以上的污染来自生活污水。虎门镇有外来人口50多万,加上本地居民,这块1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竟然生活着70多万的人口。按每天每人5公斤的生活污水量计算,70多万人口每天排出的生活污水在7000吨以上。

  路人一个个捂着鼻子从运河边匆匆而过。马书庆却悠闲地说,像今天这样的恶臭程度他没什么感觉。他刚开始干这份工作,也是经常被臭气熏得头疼,几年过去了,他“习惯成了自然”。

  让他怀念的是5年前还有人在河里洗衣服、冲凉。然而5年后光顾这水里的除了他们捡垃圾的5个活人,就是偶尔漂浮的尸体——这河里什么都有——以及大包的衣服、成堆的蔬菜、发着恶臭的粪便、各种塑料……

  在虎门富民农副产品批发市场旁,堆积烂菜处还没有收拾干净,一条明显的痕迹告诉过路人原本堆在这里的烂菜被倒进河道里了。再往前100米,四五十个腐烂的大冬瓜堆放在路旁有好些日子,等待着谁来把它们拉走或者被人推下河道。

  马书庆说:“十有八九这些冬瓜要被推到河里。”这种事情他几乎天天碰得上。

  最近让马书庆气愤的主要有两件事,一是一些扫大街的清洁工乘人不注意把垃圾倒在河道里,为此他已经找了领导几次。领导答复他说扫大街的清洁工不归他们管辖,只能无可奈何作罢;二是由于垃圾站一般不收装修房子的废料,一些装修工人往往乘着夜里没人,把废料丢到河里。

  马书庆感觉从商场、居民楼里流出的粪便比不上从一些工厂里流出的水臭,工厂里排出的污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让马书庆心有余悸。

  从黄河客运站沿着运河的分支往龙眼(虎门镇一地名)方向走,运河的两边排满了密密麻麻的污水排道,很多都是附近工厂的排污口。这些排污口大小相近,没有任何标志,都是地下铺设过来的管道,外人根本无法辨别哪些管道是哪家工厂的。之前在一拉链厂当厂长的苏先生说,这些工厂依旧是想排就排,多少不限。

  当地的工厂排污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限制,当地环保负责人认为这是因为环保局只有9个人。据东莞市环保局虎门分局王局长介绍,只有100多平方公里的虎门镇有1400多家服装企业,80多家配套企业,其中就有污染严重的电镀、染织等企业,9个人要管理1400多家企业的排污,难度很大。

  当地污染严重的企业分布在虎门镇的东南面如沙角等地。大多数规模不是很大,监管和排污收费难度比较大。监管部门在入江海排污口安装的检测设备,只能检测排水量,不能鉴别水质,水的污染度只能靠不定期的抽样化验来监督。

  谁在制造“死海”?

  “只认为污水源是上游或下游的说法都是不对的,准确地说,大家合起来把珠江水污染了”

  广州市海洋地质调查局高级工程师夏真认为,在虎门镇沙角电厂附近水力作用比较弱,容易堆积污染物,污水汇集很难散去——虎门镇沙角电厂附近是珠江口海水污染最为严重地区之一。如果不对这个区域的海洋污染进行有效治理,可能会无鱼无虾,成为中国的“死海”。

  广州市海洋地质调查局承担的珠江三角洲近岸海域海洋地质环境调查表明,珠江口海域约有95%的海水被重度污染,剩下的5%也是中度污染。近海域无机氮、氨、PH值、磷酸盐、铅、硫化物、石油类均达到重污染级,其中重金属铅、无机氮、石油几乎100%污染超标。

  据珠江水利委员会数据,近年来珠江流域废污水排放量已超过170亿吨,排污口排放总量超过126亿吨。

  从去年开始,珠江口已经成为仅次于渤海湾的全国第二大污染海域。

  “(珠江)难见一汪清澈涟漪的河水,流域水资源和水生态环境保护面临着严峻的挑战。”珠江水利委员会主任岳中明3月22日在纪念“世界水日”、“中国水周”座谈会上感叹,他指出了珠江污染的原因:珠江污染是由于粗放型经济发展——大量污染物的排放,已超出河流的自净能力。

  “只认为污水源是上游或只是下游的说法都是不对的,准确地说,大家合起来把珠江水污染了。番禺、顺德等22个区镇的污水都流到这里了,仅广州每天有63.5万吨的废水不经任何处理直排珠江,所以是整个珠江流域的工厂和人把珠江污染了。”东莞市环保局虎门分局王局长说。

  珠江水域污染几十年了,政府1995年后才开始重视,1999年提出河水不臭变清,有环保部门负责人认为,以前政府对环保不重视是造成现在严重污染的另一重要原因。另外,长期以来,由于受现行部门管理体制的制约,水资源管理呈现“多龙管水”的局面,形成“水源地不管供水,供水不管排水,排水不管治污,治污不管回用”的各自为政局面,也是治污难见成效的原因之一。

  治污,摆在政府的面前。今年5月底,当地政府部门准备对污染企业进行全面整治,还要在虎门镇设立一个工业园区,预计2006年底建成,政府意图让所有污染企业进入工业园区,他们认为用此方法3-5年之内当地工业废水可能会有一个很好的改观。

  相对比较难以治理的是生活污水,珠江60%以上的污染来自生活用水,能否治理好生活污水对珠江能否变清作用关键。在虎门镇环保局所在的楼上,刚刚设立了生活污水治理办公室,生活污水治理厂的项目已经启动。东莞市预计总共投资220个亿,全市建36家污水治理厂,虎门镇有2家,时间也是3-5年内建好并投入使用。

  等待黑水变清

  工农业生产带来的化肥、农药等污染物随珠江入海的总量已经达到了248.18万吨。治理是困难的

  夏真说:“一方面政府在做很大努力,投入很大,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另一方面成效)并不是很大。”他建议政府应该在治污规划时综合考虑多种因素,这样治污结果相对比较好一些。

  东莞市环保局虎门分局王局长表示了他的忧虑:泰晤士河、莱茵河经过了50多年的治理才由黑变清,珠江的治污并不是建好污水处理厂污染的问题就解决了——从污水厂经过处理再次排出的水也只能是3-5类的水质——河道净化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夏真也认为要使水变清需要三个方面各自做好自己的事。首先政府加大监管和治理力度,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其次企业自觉治污;最后居民要有较强的全民治污意识和行动。

  夏真更为担心的是珠江清淤,他说因为珠江流域宽广,清淤工作“比较麻烦”,治理从中上游流下来的污染物显得十分重要。他们曾取了淤泥样品,检测后发现污染全都很严重。他说:“清淤是一个中长期的过程,而对这项工作来说,周期越长,难度越大。”

  这同时也是一些环保人士深表忧虑的问题。有专家认为,工农业生产带来的化肥、农药等污染物随珠江入海的总量已经达到了248.18万吨,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多种因素造成的复合污染,将使得中国水污染恶化的状况会越来越严重。”

  “中国水污染问题的趋势是越来越坏,而不是越来越好。前景很不乐观。”全国人大环资委主任委员曲格平在近期接受记者采访时感叹道。

  水利专家认为,珠江口伶仃洋的海洋地质环境质量在五至十年内仍处于一般状态,不会发生较大的改善。

  那珠江入海口黑水变清到底需要多少年的等待?还有没有希望?

  快艇码头的梁先生说7年前政府部门收过排污费,他们摆渡的人按照一个摊位200-300元交钱,当初说是要用来治污的,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动作。他笑了笑说自己还是对即将进行的治理抱有很大的希望。

  新港码头的黄先生现在靠自来水养鱼,每个月水费1300多元,他说水费是以1:3的比例来收的,用了一度电,他们要交2倍的治污费。交了这么多的治污的钱,珠江里的水却越来越臭,黄先生和梁先生一样,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离开陈奴老人的时候,他又要驾船去海里下网了。有人开玩笑说,陈奴这么勤奋是想捞尽珠江入海口海域的最后一条鱼。

  制图/赖敏良

  图:

  虎门镇沙角电厂附近海域,是珠江口海水污染最为严重地区之一。一网下去只捞上一条小活鱼,其余都是垃圾和水草。

  “除了捕鱼再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的渔民惨淡地坚守着自己的渔船,他们的背后是工厂的烟囱。

  虎门快艇码头下面的水流乌黑发亮,恶臭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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