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曹操“作秀”

　　人无完人，大凡是人皆有争议，无非大小而已。曹操就是一个颇有争议的历史人物。他可以说是既有大功载入史册，又有大过流传于世。一位诗人说他是“集三大雄于一身”的矛盾体，即“大英雄、大奸雄、大枭雄也。”“矛盾体说”意味深邃，很合我意。据说此等人物办事很讲究手段，现在所说的“作秀”也是他们经常使用的手段之一。

　　曹操也很善于作秀，而且作秀水平至少也在“四星”级之上。“割发代首”就是一例。有关“演义”记载建安三年，曹操领兵讨伐张绣，曾下令宣示：“……方今麦熟之时，不得已而起兵，此去大小将校，凡过麦田，但有作践者，并皆斩首……”云云，此令一出，百姓欢呼，称颂圣德。曹操得意之中，坐骑突然窜入麦田。按理当斩，曹操却要行军主簿议拟自己践麦之罪，行军主簿吓得环顾左右而言他。曹操佯怒了：“吾自制法，吾自犯之，何以服众？”这个“佯怒”表演得太妙了！法自己出，何必问人。说罢拔剑欲自刎。这个“欲”字用得更妙，“欲”而未“行”，给人留下了劝阻的时间和空间，这时有人以《春秋》有“法不加于尊”之说来劝阻。曹操“佯”够了“欲”罢了，借众人之梯下了台阶后，还要“严于律己”一番：既然《春秋》有说法，“吾暂记过”，遂割发代首，以示三军。此举不仅引起了轰动效应，而且还作为佳话流传了下来。明明是一件坏事，可经这么一“佯”一“欲”之后，竟瞬间变成了好事。一番虚情假意却演绎得如此“情真意切”，这个“秀”作得可谓高明之至，既赢得了民心，又突出了自己，一箭双雕，不愧为高手，不由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曹操“作秀”影响最大的还是表现在他的人才观上。什么“招揽人才”、什么“求贤若渴”、什么“不念旧恶”、什么“用人唯贤”等等桂冠都挂在了他的头上，甚至说他对“反对过自己而且经过实践证明是反对错了的人”都敢于重用等等。这些例子都能找得到，并非虚妄之言。但是，他为了建立“曹魏”大业，又杀了多少声名显赫的人才呢？不为他所用者，要杀；为他所用，并立下了不朽功勋者，也要杀；性格刚毅，敢于直言者，要杀；才气过人，名声日隆者，要杀。才女蔡琰倒是没有杀，相反却导演了一幕悲壮的“文姬归汉”。蔡文姬在战乱中被掳往塞外，为南匈奴左贤王之妻，生有二子，居匈奴12年。蔡琰入乡随俗，相夫教子，安居乐业，一家团聚。不料，曹操于建安十二年遣使，名为修后汉书，其实无所作为。说是遣使，实则是后有重兵压境，左贤王不得不割爱，蔡文姬也只好抛夫别子。如此人间悲剧，却被示为曹操“武功文治”、“爱惜人才”的大功德。

　　曹操“作秀”实为“高”也！但是，毕竟天外有天，高手之上尚有识别高手之人。社会名流赵朴初老先生在1959年7月观看话剧《蔡文姬》之后，曾作诗云：“左贤王拔剑砍地，镇日价女哭儿啼。进门来惨惨凄凄，出门去寻寻觅觅，千里，万里，处处是伤心地。胡笳作弄蔡文姬，怨绪哀弦难理。遣使为何？赎身何意？我道曹公差矣！”最后又明确指出，“和吐蕃的唐太宗，和乌孙的汉武帝，都比你，有主意。”讥讽之意跃然纸上。可见，“作秀”高手，也不能遮盖世人之耳目。何况曹操又是2000年前的历史人物，缺乏现在意识和现代方法，更难掩其双重性格。古人有以人为镜之说，但愿今人作秀者戒之！

　　(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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