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一木总关情

　　出河南省卫辉城北七公里，便到了著名的比干庙。照壁庄严，山门凝重，碑碣林立，拜殿古朴，自然都不在话下，也很值得拜谒吊祭，以发思古之幽情，缅怀亘古忠臣于地下。然而，更使我感兴趣的，是比干庙的草草木木，似乎都有灵性，都是为比干而生，为比干而长。

　　比如庙里长有一种空而无心的“没心菜”，只有三片叶子，在这里长得生机勃勃，可移到别的地方就枯萎衰黄。关于“没心菜”，民间传说，比干在朝歌被纣王挖心后，前往心地（今新乡）补心，行至牧野荒郊，遇上妲己变的老妇叫卖“没心菜”，比干因叹菜没心能活而人无心该死，坠马而亡。

　　有庙必有树，这没什么稀罕离奇，可比干庙的古柏与众不同。先说“平头柏”，放眼看去，坟宗周围数百棵古柏，浓阴盖日，但都无树尖，均为平顶。原来，这又有传说，周围古柏竞相为比干垂首悲鸣，都伤心得抬不起头来，久之，便习惯成自然，成了“平头柏”。

　　更为神奇的是，周围凡是面朝比干墓方向的苍苍古柏均是无皮之树，传说这些已有灵气的柏树眼睁睁地看着忠臣死于此处，却无法搭救，感到无脸见人，遂成无皮之树。

　　而在比干墓东侧甬道两侧，各有一棵扁平如板，且两面均无树皮的千年古柏，苍劲挺拔，枝繁叶茂。据说，比干死后，狂风卷土为墓，玉皇大帝怜其无棺材，天降其材为其做棺材，这两棵奇特的板柏，就是专为盛殓比干而生而死。

　　比干庙里这样的美丽传说还有不少。其实，但凡庙寺庵堂，陵墓古迹，无不是草木皆有说法，碑碣均有传奇。树草无知，虽然生得奇特怪异，也无非是巧合、变异所致，但附会其中的神话传说，实则反映的是人心所向，是人们对忠臣义士的景仰尊崇。于是，很自然地想到并套用东晋名将桓温的一句名言：树犹如此，人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