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见得“聂树斌案”不是错案

　　媒体思想之王顾专栏

　　前段时间有报道称，聂树斌家人告诉记者，“聂树斌案”联合调查组已得出“‘聂树斌案’不是错案，王书金的供认是在说谎”的结论，并且这一结果已在内部以书面文件形式下达。我想，“聂树斌案”是个很有影响的案件，文件的内容大概是会向公众公布的。既然现在还没有公布，就请容许我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先问几个问题——

　　在“聂树斌案”联合调查组的组建过程中，当年的涉案工作人员是否作了回避？有关部门在公布调查结果时，能否也公布调查组成员名单和来源，以及当年涉案工作人员名单和现在所在单位、职务，以示公正。

　　调查组是向什么部门、领导负责的？在他们进行调查和汇报工作过程中，当年的涉案工作人员是否作了回避？我想一定是会回避的，既然这样就不妨向公众说明，以便消除公众的疑虑。

　　“聂树斌案”3月15日披露时，办理“王书金案”的警察就已表示，“王书金案”的侦查终结必须解决“聂树斌案”死者康某的证据问题，或者证明“康某被害案”已结；或者证明“康某被害案”未结，即凶手还没有抓到。这是符合《刑事诉讼法》的。但仅仅过了10天，媒体又报道称“王书金案”已经侦查终结并进入起诉阶段，显然该案能够提请起诉是已经获得“康某被害案”已结的证据，因为“康某被害案”未结的证据是不可能出具的。这意味着“‘聂树斌案’不是错案”的结论其实在3月25日前就已经作出了。那么，这个结论是谁作出的？此时联合调查组是否已经开展工作，或者调查工作是否已经结束？

　　王书金除主动交代奸杀康某一案外，还承认了另外三起奸杀和强奸案件，而这三起案件都已被侦查证实。现在说王书金单单在主动交代奸杀康某一案上是撒谎，那么就必须说明他当初是在什么状态下撒的谎？他为什么撒谎？他的谎言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能得到办案人员的信任？从公安部对该案的批示来看，公安部领导也没有能够从材料中看出王书金有什么撒谎漏洞。王书金撒的谎为什么会那么“完美”？

　　据王书金原来的交代，他奸杀康某以后，办案警察曾找他询问，被他搪塞了过去，之后他便因为害怕而逃跑。如果他现在是撒谎，那么既然康某不是他奸杀的，当初他为什么逃跑？

　　王书金准确地指认了奸杀康某的现场，而且交代了作案的细节，如果他是撒谎，假设他当时在现场看过热闹，那么必须解决这样一个问题：他对不是自己做的十年前的事情，有没有类似的记忆力？如果没有，他怎么会撒得出这样“完美”的谎来？他的记忆智商检测过没有？如果王书金可以看热闹，则十年前看热闹的人应该有很多，其他人事隔十年能否记得住王书金说出的那些现场细节？另外，他撒的谎跟“聂树斌案”中的证据是否合得起来？如果合得起来，由于一定有很多证据是一个看热闹的人所无法了解的，比如康某被实施两次的掐痕，那么王书金撒的谎是否符合这些证据？

　　王书金交代奸杀康某一案，并不是他唯一的罪行。作为一个惯犯，其所涉及的案件必然会有个由初犯到老练的演变过程，彼此间也会有某些共同的特征。那么，康某被奸杀一案与王书金其他罪案之间有没有共同性？如果有，那么王书金现在说自己撒谎就难以站住脚。就像不能完全相信王书金原来的主动交代一样，现在又怎么可以完全相信王书金说自己是撒谎？

　　据王书金的主动交代，他是对康某经过仔细观察后实施的犯罪，他把康某掐昏抱入玉米地，再回来把康某的自行车搬进去，因为康某哭闹，他在离开时干脆掐死康某。这证明王书金是个老手。如果现场和证据显示康某被奸杀是老手所为，则幼稚的聂树斌是如何做到初犯就跟老手一样的？依据在哪里？

　　作为一件死刑案，“聂树斌案”必须做精液鉴定，这是最起码的办案规范和常识。如果当初没做鉴定，则“聂树斌案”就没有关键证据，凭什么说聂树斌强奸杀人是铁案，而王书金现在是撒谎？如果做了，跟聂树斌是否相符？跟王书金是否相符？

　　我想，联合调查结果能解释这样几个问题，公众也就服了。(作者系媒体从业人员)

　　本版言论仅代表作者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