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固的支教者

　　2004年4月，一出由复旦大学师生创作的话剧《托起明天的太阳》在全国各高校引起轰动，它讲述的是复旦大学3名大学生到宁夏西吉——一个被联合国认定为“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开展扶贫支教志愿服务过程中受锻炼、长才干、作贡献的感人故事。

　　2005年4月，记者随安利名校支教项目来到宁夏自治区西吉县，走访了话剧中故事的原发地——复旦研究生支教队所在的西吉县三合中学和王民中学，听到、看到了舞台下的真人真事。

　　“也许你去一次走马观花，会觉得那环境并不太贫困；也许你小住几天又觉得那里不能生存。”这是张承志在《心灵史》中描写西海固地区的一段话。

　　土色

　　虽然已是四月下旬，西海固的颜色还是一片土黄色。从银川到西吉的6小时车程中，我们先后遭遇了一场雹子和一场沙尘暴。对于来自大上海的研究生们来说，在贫困山区支教，首先面临的问题是适应这里的艰苦生活：缺水少电，水都要自己到很远的地方肩挑手拎；信息阻断，手机成了摆设，少量的报纸也是10多天以前的；还要自己做饭洗衣，烧煤取暖，两三个月洗一次热水澡都成了一种奢望……女老师宿舍

　　这是在三合中学支教的复旦大学三位女研究生何宏平（站立者）、郑娟（右）和倪金花的宿舍。屋子用帘子隔成两部分，前面是每人一张桌子的办公室，桌上堆放着教学材料、学生的作业、小录音机、烧水的小电炉等，旁边有天冷时要烧的炉子以及煤球、水桶等杂物。帘子后面则是拼在一起的两张床，是她们三人的通铺卧室。图左的男生是第四届的复旦支教队员汤恒晟，他随复旦考察组回到熟悉的三合中学，并准备替何宏平为高三学生再上一节英语课。学生们的宿舍更加简陋。这是高三三班的女生宿舍，52名女生住在这间20多平米的房子里。床

　　在女生宿舍，上下层单人床被连成了大通铺，每张1.2米宽的单人床要睡三个人。学生们都说睡习惯了，而支教队员告诉记者，有时去较远的学生家里家访，晚上只能住在学生家，每个人在炕上的位置也只有一窄条，睡一觉，起来浑身都疼。

　　“老师，因特网是打鱼的网还是捉鸟的网。能不能把你的猫（调制解调器）与我家的大花猫比试比试捉老鼠。”这是王民中学一个初三学生的问题。

　　在西吉三合中学和王民中学支教的8名复旦研究生，承担了学校师资最薄弱的课程，如高三的英语、物理等，每个研究生每周的课程是20－30节，而备课时间至少需要讲课时间的2倍。在教学资料匮乏、教学经验不足、语言交流障碍、生活条件艰苦的情况下，高质量地完成教学任务成了每个支教队员的头等大事。

　　在1999年复旦研究生支教队来之前，三合中学连续多年高考“剃光头”。支教队到来后，2000年就带出了7名大学生，2001年，又考出了76名大中专学生，成为当地争相传颂的一个奇迹。而到了2004年，三合中学的高三学生中，已有70％考上大中专。物理课

　　复旦大学唯一的一位博士支教队员何宏，担任高一年级的物理老师，他上课生动幽默，经常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在学生中“人气很旺”。英语课

　　高三三班的英语课上在测试，何宏平（站立者）给学生们发了湖北黄冈地区的二模试题。她介绍说，对于普通城市的高三学生来说，96元一整套的黄冈试题可以说是“物美价廉”，但这个班上有一半的学生都买不起，测试时只能自己看书复习。郑娟到高一学生余永军家里家访

　　郑娟，复旦国际经济学研究生。刚到三合中学时，学校急缺地理老师，她就主动挑起了这个重担，目前负责高一和高二两个年级的地理课。记者到学校那天她正在高一一班讲城市化，她首先问了同学们一个问题：“你们想去城市吗？”底下是一片整齐的回答：“想。”她又问：“为什么？”“赚钱容易”、“开阔眼界”、“好考大学”……在老师与学生的问答交流中，一堂课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请让我来帮助你，就像帮助我自己”

　　从1999年起，复旦大学每年都有一支研究生志愿支教队来到西海固，在最偏远的山村中学里教一年的书。他们不仅仅教给孩子们知识，给孩子们讲述大山外面的世界；而且用有限的财力和无限的精力一点点改变着学校，感动着那里的乡亲，也悄悄地改变着那里人们的观念：他们用100元钱在学校里举办了学生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首届“校园文化节”，“抢板凳”是他们玩过的最有趣的游戏，他们用几千元钱在当地挖了一条水渠，大大缓解了全村人的吃水难问题……

　　在西海固的复旦研究生支教队人数一年比一年多——即将于今年8月报到的第七批支教队已经达到13人。他们给西海固带来了变化，这一年的“留学”生活也改变了他们自己。领奖

　　在周一例行的升旗仪式后，三合中学举行了“复旦支教奖学金”的颁奖仪式。这是复旦大学物理系师生捐资的一个奖学金，全校有36名学生获奖，每位学生可以获得150元的奖金。打乒乓球

　　自2002年起，安利公司开始赞助复旦大学研究生支教团在宁夏西吉地区的支教工作。每年安利的员工还到支教队员所在的学校，慰问支教队员，并给学生们送去一些学习和体育用品。图为拿到新乒乓球拍的王民中学学生在打球。家访合影

　　为了更多地了解学生，帮助学生，支教队员经常要去学生家里家访，有时还要住在学生家里。家访拉近了支教者和当地居民的距离，也把新的思想和观念带到了学校以外的西海固。到达西吉的当天晚上，记者随三合中学的两位支教队员郑娟（前排左二）和何宏平（前排中）到高一学生余永军家中家访。临走前，余永军的父亲（右二）要记者为大家照一张合影。（记者陈智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