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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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5月06日11:13 今晚报 |
前几天晚上,一位朋友给我发来手机短信,说我的小朋友刘冰,也就是她的女公子要和我通短信。我回话:欢迎。立马短信来了。 “问你个问题,好吗?” “欢迎。” “怎样对对子?” “不会。” “试试。” “那是要学的。要花时间琢磨。” “那你对我们老师出的题:梅花落尽东风软。” 我琢磨了半天也对不出。她的倒发过来了。我说,没对上。你喜欢对对子?不喜欢。那对什么?老师教的。说明年高考可能要考。没过两天,又一位高三的小朋友要和我对对子。我当然还是不会。高考出题的老师要学生会对对子,可谓奇思妙想。据说,中文系的学生不会写作古之诗词歌赋是不及格,那也何苦要中学生、要学理工科的来对对子呢?我这才想到对对子的事。 我小时候没有学过《声律启蒙》。对于“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这是“一东”,它和“二冬”的“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观山对玩水。绿竹对苍松”,到如今年逾古稀也分不清楚。对对子的故事倒是听过。说有个秀才家的大门,对着富家的竹园。过年他贴出门联:“门对千年竹,家藏万卷书。”富家生气,把竹子截短了。秀才就添了一个字。“门对千年竹短,家藏万卷书长。”富家更生气了,干脆把竹子拔光了。秀才又添了一个字。“门对千年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 也有闹笑话的。也是秀才,逢闰年写春联,想起给母亲讨吉利,把本来一副老门联的上联“天增岁月人增寿”的“人”字改为“娘”字;等到写下联的“春满乾坤福满门”,发觉“福”字失对;为了对得工整,就改为“爹”。这个丑可丢大了,单我就记住了几十年。 我想,要对好对子,单单背会《声律启蒙》,恐怕还不行。最好背会一些好对子,包括律诗和绝句中的对子。“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诌”嘛。应试教育弄出这样的“急就章”,孩子们也怪可怜的了。 我很想编出十几二三十副对子来,帮帮我的小朋友。比如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实在漂亮。骆宾王小时候的“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啦,李白的“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啦,都好。不过,我们读书,不能老面向古代,背对当今。今人几位文化大家,写的旧体诗,绝妙妙绝的也很多。其中令人遐思,回味隽永的随手可得。就我所见,略举数例如下: 未见新苗高一尺,来锄杂草已三遭。(聂绀弩:《锄草》) 笔遣千神役,心悲万古春。(黄苗子:《读〈三草〉》) 老夫不怕重回狱,诸子何忧再变天。(杨宪益:《狂言》) 狗皮膏药能医病?人血馒头不解馋。(邵燕祥:《人生》) 多目金刚怒,双眉弥勒开。(启功:《终夜不寐,拉杂得句,即于枕上仰面书之》) 鲁迅在《家庭为中国之基本》中,曾经引用征求属对的一联,是“三鸟害人鸦雀鸽”。鸦是鸦片,雀是麻雀牌,鸽是彩票。自然,是旧社会,鲁迅活在那个时代嘛。据说,没有人对出。不知道出题的老师和不喜欢也要学的同学能不能对出来? 又不知道我的可怜的小朋友觉得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