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永远新鲜

　　——纪念任长霞逝世一周年苏叔阳

　　她的脸依旧新鲜

　　新鲜得如同今天

　　一场春雨

　　把地洗得鲜艳

　　把天洗得湛蓝

　　但是　她把新鲜

　　留给了我们

　　自己却走进了昨天

　　昨天　在祖国的中原

　　一条薄雾迷朦的道路

　　一辆小车颠覆了

　　于是　那日子镶起了黑边

　　一位女警察的生命

　　化作永不褪色的新鲜

　　生命是什么

　　是水　是山

　　是一株嫩草　一片树叶

　　还是隆隆的雷

　　灼灼的电

　　或者只是一根蜡烛

　　一生把人们的目光点燃

　　生命的开始是喜庆的

　　第一声啼哭

　　是压抑不住的欢乐颂

　　在无论是贫穷　灾难

　　还是富有和安详的大地上

　　自由地飞旋

　　而死亡是庄严的

　　无论是轰轰烈烈地

　　挥手而去还是悄无声息地

　　饮泣告别

　　都是对活泼泼的生命

　　最深刻最无私的

　　审查和裁判

　　在我们这个

　　正在寻找亲朋的地球上

　　人类一出现

　　天和地就为我们立下了

　　铁的规范

　　不管生前的尊贵低贱

　　不管年岁的耄耋短暂

　　谁能把死亡变成永生

　　谁就会飞升为星辰

　　永享人们最真诚的怀念

　　昨天

　　一个矮个子的

　　年轻

　　端庄的女警察死了

　　死于一场不该有的车祸

　　死神这不经意的游戏

　　打开了人们情感的闸门

　　泪水和呼唤

　　汇成正义的宣言

　　她那张永远新鲜的脸

　　永远微笑地望着前面

　　目光超越了香烛和鲜花

　　射进了人们的心田

　　她弯起的眉毛

　　就是个巨大的问号

　　把生死的大义

　　悬挂在每个人的胸前

　　“还我如水的女儿”

　　这是中原父老的呼喊

　　她水一样清醇

　　水一样柔美

　　水一样地荡涤污浊流

　　水一样的永远新鲜

　　哦　我们祖国圣洁的

　　大地的女儿

　　你如水的笑脸

　　就像月亮辉耀在中天

　　理想非梦　非梦啊

　　你会看见　在你身后

　　行进的队伍不断

　　千年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