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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林漫笔:英语“巨无霸”!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5月11日11:58 兰州晨报

  在艺术界赫赫有名的陈丹青,曾以自由艺术家的身份在美国旅居18年。

  2000年,作为“百名人才引进计划”中的一员,被清华大学特聘为美术学院教授及博士生导师。但是,5年之后,他就以“不能认同现行人文艺术教育体制”为由向清华大学提出辞职。

  “人文艺术教育体制”是一个大概念,大多数人可能摸不着头脑。但知道陈丹青清华5年的历程,所谓的“人文艺术教育体制”差不多就会浓缩在一个“英语巨无霸”里。

  2000年,陈丹青面向全国招收首届艺术学院“美术学”博士生。当年共有24人报考,经过陈丹青的严格挑选,5人专业入围。

  但在英语考试环节,5个人一个都没有通过。陈丹青奔走呼告,清华大学让了点步,决定让这5个考生以博士“访问学者”的身份进校学习。

  但这并不意味着英语免试,只是为他们提供了一次英语补考机会。没想到,5个“访问学者”在英语“补考”时,3人放弃,2人应试,最终仍然是全军覆没。陈丹青又四处奔走,到处投书申诉,但毫无结果。到清华执鞭第一年,陈丹青就以没有招到一个博士生而告终。

  其实,这只是个开头,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因为同样的原因,陈丹青同样没有招到一个研究生。

  对英语,我们有过太多的体会。

  我们有理由问这样的问题:这是陈丹青招研究生,还是英语招研究生?

  这是考“美术学”博士,还是考“英语学”博士?在中国,有人把英语当作“巨无霸”,在英语国家,他们会把汉语当作“巨无霸”吗?

  这并不是“抬杠”。

  在2002年的考生中,一个叫吴雯的女生在陈丹青那里得了90分的专业成绩,这是当年专业考试的最高分。但是,她的英语和政治成绩各差一分。

  两年没有招到研究生的陈丹青,想一分也许可以商量,就写了申诉信,到处求情下话,但结果无济于事。吴雯不死心,陈丹青也可能不死心,第二年,她又考了一次,结果政治过关了,英语还差三四分。陈丹青失去信心了,吴雯也可能失去信心了。陈丹青劝她别再考了,她也真的没有再考。

  但她选择了出国留学,而且选择了一个英语国家———英国。值得庆幸的是,她很顺利地过了英语关,成了一名艺术学院的研究生。

  一个中国人,在中国考艺术学院研究生,因为英语进不了门;同一个中国人,以同样的英语水平,到英国考艺术学院研究生,居然顺利地过关了。我们不知道吴雯真实的英语水平,但我们却由此知道了英国艺术学院招考研究生时对英语的态度。

  可能不是针对陈丹青一个人,也可能不是针对艺术学院,从2004年起,陈丹青招研究生时,英语考试被重新设计了:以前是专业通过了再参加英语考试,现在是英语通过了再参加专业考试。这是完美而狡猾的。只要到了陈丹青面前的考生,都不会存在英语过不了关的问题。

  当年,报考的人有十几个,但到陈丹青面试时,只剩下3个考生了,其他考生他连面都没见过。那一年,他终于招到了研究生。陈丹青说,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其实,他想问的是:那是我招的研究生吗?

  对照英国,我们有些难为情。对照过去,我们更觉得惭愧。

  27年前,陈丹青报考了文革后中央美院第一届油画研究生,在英语考试时,他在准考证上写下一句话:我是知青,我没有学过英文。然后,走出了考场。毫无疑问,他的英语得了零分。但他却顺利地考上了研究生。事实证明,一个没有学过英语的人,也能成为赫赫有名的艺术家。

  陈丹青是过来人,是圈内人,也是成功者,相信他说的话不是一时冲动:“学会外语对一个艺术家来说,跟交流毫无关系,哑巴都能交流。”他认为在艺术领域,赋予外语如此大的权威,“完全是对艺术的无知”。

  愤怒也罢,不平也罢,但在清华园的几年里,陈丹青都认了,或者说不得不认。好在他“不想再玩下去了”,所以提出辞职,想重新做一个“自由艺术家”。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有勇气这样说,这样痛斥。

  其他人除了从陈丹青的言行中感到一阵痛快以外,还不得不在英语(外语)面前匍匐前行,还不得不饱受英语的折磨。我们不是抵抗英语,但决不能容忍英语如此牛皮,如此横行霸道。但凡经历过考研或者评职称的人,都能体会到英语在人面前是多么傲慢,人在英语面前有多么孙子!

  陈丹青出了一本新书,书中收录了那份“辞职报告”,新书的名字叫做《退步集》。我想到的是:在国人英语水平普遍“进步”的背景下,我们对待英语的态度是不是“退步”了?(来源:兰州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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