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副作用”析

　　郭振亚

　　“无副作用”，一般是介绍药品的常用广告词。而这里的“无副作用”，则和药品广告词风马牛不相及。它是指在权力过于集中的单位或群体内，事无巨细，一般都是“一把手”做主，副职往往成了虚设，不起作用，或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在“无副作用”的单位或群体内，“一把手”大搞“一言堂”，财政支出“一支笔”，用人“一句话”，凡是与人财物有关的，都是“一把手”说了算。这样的“一把手”，信奉的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的陈旧观念。在“无副作用”的单位或群体里，盛行的是“主子效应”和“小鞋效应”。

　　“无副作用”的“一把手”，由于不吸取集体的智慧，常常决策失误。比如河南某村村委会的“一把手”，居然要制造永动机，“要打破能量守恒定律”，给世界一个惊喜。他不顾班子里其他20名成员的反对，一意孤行，一次投资就是几千万元，村民们心疼得不得了。一年后，这个“一把手”不得不宣布这个“雄伟”的计划失败，而他缴的巨额“学费”则出自集体的身上。倘若副职们的意见，能起到制约作用的话，还会发生制造永动机这类荒谬的事情吗（2005年4月1日《报刊文摘》）？

　　“无副作用”必然导致“一把手”的权力滥用，权力滥用，又必然导致腐败。比如建国以来最大的卖官案主犯，黑龙江省绥化市原市委书记马德，居然把市委常委会，变成了乌纱帽批发站。涉案人员有265人之多，其中包括绥化市下辖10个县市的众多处级以上干部，仅绥化市各部门的“一把手”就有50多人。马德煞有介事地说，提拔干部都是“按程序办的”，“是组织部门考察提名，常委会通过的”。马德的话，进一步说明了他的“无副作用”。那些副职们虽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他们统统怀着畏惧、谄媚的心理，看着马德的脸色行事，而卖官所得的白花花的银子，统统进了马德个人的腰包（2004年8月25日《中国青年报》）。

　　“无副作用”使政治监督成了一句空话，使党委会成了“一把手”的“一人会”。这方面的典型例子，就是江西省赣州市公路局原局长李国蔚，此人凌驾于组织之上，民主制成了“告知制”，从项目安排、资金调度到人事任免等重要决策，全由李国蔚一人说了算。有的副局长为了分一杯羹，居然找到自己分管的科长，你几万元，我几万元，集体凑钱向李国蔚行贿。接钱后，李国蔚则切一块工程给副局长，副局长一转包，“好处”大家再按行贿的多少分成（2005年4月22日《新华每日电讯》）。

　　无论是马德的“无副作用”，还是李国蔚的“无副作用”以及其他的“无副作用”，都恶化了当地或群体的官场生态，由一人腐败，导致了集体腐败，给党和国家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损失。

　　“无副作用”能在某些地方、某些群体长期存在，暴露出工作中确实存在着教育乏力、制度缺位和监督失效的问题。如何对付“无副作用”这一畸形现象？关键就在于那些副职们，要以国家利益、集体利益为重，敢于挺起腰杆，勇于和“一言堂”、“家长制”作积极的思想斗争。不能为了所谓的“团结”，委曲求全。只有进行积极的思想斗争，才能对那些“一把手”起到有效的制约作用，使其不能、不敢滥用权力，否则，民主集中制以及《党内监督条例》就成了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