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巴掌打掉孩子想像力

　　高等教育学会副会长、杨叔子院士在蓉演讲妙语如珠，自称非常感谢有这个“向大家汇报的机会”

　　怎么描述这几天的成都？用一句很俗的话吧：星光灿烂。但不是周杰伦，不是章子怡，而是钟山、周立伟、郭重庆……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院士。

　　我们带你去聆听他们的演讲———用追星的热情，甚至，可以带上追星的心态，轻松、快乐地走近科学，走近他们———站在科学最顶巅的人。

　　双流，四川大学江安校区，500多个座位的学术报告厅里，连过道上都有听众席地而坐，空气变得烦热。学生们在等待杨叔子，这个因为“学生不背《论语》、《老子》就不收他当博士生”而引起关注的院士，将作一场名为《人文文化与科学文化的交融》的报告。

　　举止一个爱鞠躬的老头

　　一个体型偏瘦的老人，从一个角门里进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老人刚进门，就双足并拢，双手紧贴大腿外侧，弯腰，鞠躬，再弯腰，再鞠躬。这就是杨叔子了，学生们明白过来，掌声响起，72岁的院士第三次弯腰，鞠躬。

　　他的嘴唇很薄，而且有一种润润的红的颜色。走上讲台，在掌声中，他又连续两次鞠躬，他说，他非常感谢有这个“向大家汇报的机会”；每次，服务员给他杯子续水，他都要有院士的举止风度，让台下的记者想起《论语》中的一句话：“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精神的高贵和举止的优雅相结合，才称得上真正的君子———《论语》这本典籍，正是要做他的博士生的必读书籍。

　　观点黑猩猩能和人杂交吗？

　　人文是为人之本，科学是立世之基，它们共源共生，互补互融，这是院士在近两个小时的演讲中反复提及的主题。

　　“一个生物学家说‘人类把生命的奥秘全部揭示了，人类也就灭亡了’，当时，我还在疑惑，太夸张了吧？”后来，我想明白了：“黑猩猩，据说这是跟人类基因最接近的动物，要是我们把他们的生命奥秘揭示了，我们能搞一个人和黑猩猩的杂交吗？人和黑猩猩的杂交，在科学上能完成，可是，人文道念告诉我们：不能这样做！”

　　人文是什么？院士双手摊在空中，然后，右手平胸划下，做了一个很剀切的手势：“人文就是做人！是人就要有人样！”

　　评价李冰是成都最美的人谁是成都最美的人？院士说：是李冰。

　　院士讲了个故事，解释自己的答案。有一年，他到成都办事，跟一位成都的同志聊天，院士感叹，“成都好啊，山好，水好，人好”，对方反驳，“您这话不对，山好说得通，青城天下幽嘛，水好也对，成都有岷江雪水，可成都的姑娘都是小家碧玉，没有大家闺秀”。“我当时就反驳他，谁说人美就只是姑娘？”院士嘴角浮起笑容，“我说成都最美的人是李冰！你看他治理的都江堰，造福千里四川平原，你说他美不美？”

　　台下学生呵呵笑起来。

　　鼓励别扇掉孩子想像力

　　从“科学想像力的基础在于人文”的名言，院士谈到创新的话题：谁最有创新精神？谁最具好奇怪心？

　　“是5岁的孩子！”院士给出了答案，他耸着鼻子，发出一种孩子的声音，表演起来，“妈妈，为什么苹果要掉下来？”然后，他又转成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是重力。”“什么是重力啊？”童音又起。中年妇女的声音有点不耐烦：“重力就是万有引力。”童声又起———台下的学生已经笑得前翻后仰———“什么是万有引力啊？”院士把脸一绷，像个小品演员，一巴掌敲在虚拟的孩子头上，“讨厌死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院士流露出可惜的表情：“这个孩子的想像力就被一巴掌打掉了。我曾经见过一个5岁的小孩子，他往人家煮饭的锅里扔了一把沙，然后也不跑，站来那里。他在做坏事吗？不，他在研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记住：别揍往锅里扔沙的孩子。”

　　早报记者罗巨浪胡泽文摄影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