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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女孩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5月20日12:08 新闻晚报

  “阿姨,我要出院了”,女孩眼圈红红的,由于一路急急地跑来和我告别,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我紧紧地搂住了她,故作轻松地说:“宁宁,要出院了应该开心才对呀,你看马上开学,你就要读中学了呢。”“可是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她哽咽着。“别哭,你哭阿姨也要哭的”,话一出口,我才惊觉,这竟是一句重复了的话,在认识这个台湾女孩的第一天时就说过。

  病房里收治了一位家住台北的女孩,这是个挺耐看的高山族女孩,有着高挑的个子和黝黑的皮肤,鼻子大大的,越发显得深陷下去的眼睛又黑又亮。她正为第二天就要动手术而焦灼不安,情绪低落。我关切的询问和安慰,仿佛让她找到了感情的宣泄口,竟呜呜地哭出了声,喃喃地说:“阿姨,我是不是很难看?”我鼻子一酸,陪着她一起落泪了……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是私生子,加上先天的一些缺陷,使她越发不受欢迎。爸爸跑了,妈妈又无力供养她,她在居无定所的状况下渐渐长大,直到小学一年级,才正式被一位好心人收养……不幸的身世,并没有给她投下太多的阴影,她依然是个纯真、善良的姑娘,虽然偶尔会有一点点的刁蛮和多疑。听照顾她的护士说,小姑娘曾几次悄悄地把输液针头拔掉,原因很简单,就是要“引起阿姨的主意,让她们多陪陪我”。

  虽然素昧平生,可女孩对我却一见如故。后来,她悄悄地告诉我:“我知道,能陪我一起哭的大人肯定是好人。”她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着生活中的快乐片断,说她在QQ上和周杰伦聊过天,听他弹钢琴;讲这里的医生叔叔护士阿姨比台北医院里的要亲切多了,人也长得帅……

  女孩并不讳言她身体的缺陷,床头柜上放着好几本竖排的繁体字书,其中就有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这都是我台湾的好朋友托人带来的,比起写书的人我可要幸福多了”。我更惊异于女孩提起自己母亲时的坦然,“我不恨她的,她也很难……”

  女孩身上有着她这个年龄少见的宽容和大度。手术的成功,加之她的特殊身份,在征得小姑娘和她养母的同意后,我请了石化和金山两家电视台的记者来医院做采访。不料,摄像机架起来的时候,小姑娘却临阵脱逃了,在大家的好言相劝下,总算把她“押”回了病房。可她往床上一趴,把脸埋在枕头里,无论如何不肯接受访问。这下让我犯难了,只能抚着她的背,轻轻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大会儿功夫,僵局打破了———她一骨碌地爬起身,坐在了床上,把头一扬说:“你们拍吧拍吧”。接下来的时间,她有问必答,配合得好极了。事后,尽管我俩谁都没有提,可我心里的愧疚却总是挥之不去:我在做些什么呀,让这个爱美心切的女孩在不很完美的时候面对镜头,她该承受多么大的心理压力呀!

  看着面前的台湾女孩,稚气的脸上写满信任和真诚,许多记忆又涌上我的心头。这位遭遇过坎坷,可依然对人世心怀感恩的女孩,犹如一阵清爽的风,在初夏,带给了我一股清新的力量。

  好女孩,未来的日子少不了风雨阴霾,但相信只要你拥有健康的心态和温柔的心,阳光始终会为你展露笑容! 作者:逄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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