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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归来,诗歌归来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5月27日09:07 南方日报

  访谈

  本报记者/蒲荔子

  今年春天,花城出版社推出了《多多诗选》,在诗歌界引起轰动。

  多多是谁?这个似乎有点陌生的名字最初出现在“白洋淀诗派”和“朦胧诗”潮中。而后,“朦胧诗”潮退去,一拨拨诗歌浪潮兴起又消退,而多多的名字则日久弥新。

  去年,旅居荷兰多年的多多回到祖国,被海南大学文学院正式聘为教授,在诗歌界引起强烈反响;而在今年4月,他获得了“华语文学传媒大奖:2004年度诗人奖”,更成为文坛的一件盛事。多多,这个在写作中孤独前行的诗歌英雄,在当下的中国诗坛已经成为一个象征、一个激动人心的口号。

  日前,多多在广州华南农业大学竹园宾馆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多多的衣着随意但是恰到好处,不那么乱,也不那么整洁。头发和“白洋淀”的第一个字一样白,被他用手指,像修改诗歌一般,不停地、不停地梳理。由于他早年学过美声,因此他的嗓音浑厚坚实,音节之间的过渡有如流水。而当他谈到某些人的意见、观点时,用的是直爽、反讽、调侃的语气,让人忍俊不禁,直呼痛快。

  从荷兰回到海南,许多人说,这是“多多归来”。这是“诗歌归来”。

  关键词:青春期

  青春期写诗恰逢其时

  记者:多多你好,欢迎你归来,你在人们的印象中比较“神秘”,国内很少见到你的消息。你是从插队白洋淀开始写诗的吧?

  多多:白洋淀是河北省的一个小山村,民风强悍。我们几个(多多、岳重、芒克等)聚在那里,完全是天意。这里特别要感谢一个人,她叫朱小柔,那时是北师大女子附中的学生,比我们都大。她懂不少的理论,对我们来说,完全是启蒙老师。

  芒克那时还不叫芒克,叫猴子。白洋淀加深了我和岳重、芒克他们的友谊。我们仨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后来岳重去了美国,我去了荷兰,我很怀念他们。

  至于诗歌,白洋淀的生活只是留下了记忆,积累了情感和生活。它没有形成具体的词汇。因为我那时还没想写诗这回事儿。词语是在北京读那些黄皮书才得到的。

  年轻的时候,越多的生活体验越好。我们的记忆,不光是生活某一方面的记忆,不光是白洋淀,还有我们对文革的记忆。

  记者:文革前后的经历似乎对你的写作有持久的影响,年轻的你在当时已经进行了某些思考,比如“在这座漆黑的空空的城市中,红色恐怖的敲击声,还有听到牙齿松动的君王那有力的鼾声”。

  多多:实际那个时代的人都有一种“革命者”的态度。开始是政治革命,学毛选,学马列主义,读资本论,背毛主席诗词。而且,文革时期的大批判、大辩论非常激烈,处在这种环境之中,可以说随时随地都在学习。

  但是从1969年起,我们开始对文革进行怀疑、判断,开始作为它的对立者出现。在这种背景下,才产生了那样的诗歌。有人说,文革是一种个人崇拜、偶像崇拜,但对于诗歌而言,从相信,到否定,再到超越,正是诗歌产生的方式。

  记者:你怎么看自己最初的诗歌?

  多多:我觉得早期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不可解释。怎样进入诗歌,这个过程很神秘,也非常有趣。但我觉得这是和我们经过那么多准备有关系的,比如说读那么多书,在十六七岁的年龄迅速把萨特、波德莱尔读完;比如那种全民族的经历,还有对大自然的感受与敬畏,还有文学沙龙的氛围……总之,当时实际上是很不简单的,并不是我们现在以为的文革中什么都没有。其实文革中什么都有,只不过要去用这些比较危险就是了。

  另外,我那个年龄,青春期都没到,对于诗歌的吸收,可以说正逢其时。现在我在大学教书,我的那些研究生也这么说,写诗最好应该在中学时期,到大学受过训练以后,思维模式定了型,就只能做点诗歌评论了。

  关键词:朦胧诗

  对朦胧诗的评价太早、太高

  记者:有人把你归入朦胧诗人,而你自己一直以来都十分抗拒。你怎么评价朦胧诗?

  多多:首先就不存在朦胧诗这种诗歌,这是一个强加的概念。你去问每一个朦胧诗人,他们没有一个会同意这个概念。没有朦胧诗,哪来的朦胧诗人?我更同意“今天派”,因为这批人大都在《今天》杂志上发表过作品。

  记者:那么你怎么看待这些被贴上朦胧诗标签的同辈诗人的写作?

  多多:我读过他们的作品,但是没读过朦胧诗。实际上直到今天,梁小斌我一直没见过,徐敬亚、王小妮是到海南大学才认识的,大家都50多岁了,才第一次见面和认识。就是说,诗歌与诗人之间的交往没有关系,与流派也关系不大。而且我觉得,现在对这代人的评价,下得太早,拔得太高,我认为这并不恰当。因为他们无论中西文化修养,还是语言能力,都不能说是充分的。

  关键词:西方

  欧洲诗人我们介绍得太少

  记者:有人认为,你受苏俄和欧洲诗人的影响比较大。

  多多:那是我们的时代决定的。老大哥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所以,我们早期读的俄国作品很多,像马雅可夫斯基的全集,还有叶赛宁、普希金、帕斯捷尔纳克。法国的也比较多,像波德莱尔。为什么呢?因为当时有许多非常好的翻译都是学法语的,而且,法国在上世纪20年代是世界文化中心,我们的老一代诗人和画家都是去欧洲留学的。像戴望舒、徐志摩、李金发、艾青。传播途径自然也多。

  记者:你喜爱的诗人总是在变化的,比如从波德莱尔,到茨维塔耶娃,到勒内·夏尔……

  多多:你说的也不错,一个诗人对诗歌的追求总是呈现发展的状态。但可以肯定,不变的是我更关心去寻找那些与我具有源初关系的诗人,那些和我一个“星座”的诗人。

  诗歌是一种很高级的东西,代表一个民族、一种语言最具尊严的部分。但现在有些诗人在破坏这种尊严,必须承认这一点。

  关键词:阅读

  读诗要读最难的

  记者:你现在在海南大学教阅读,有没有教古诗?

  多多:我忘记说了,我教的全是法国诗歌。最难的,最经典的。

  记者:有人说,现在写诗的比读诗的还多。

  多多:这无所谓。在西方,诗歌与读者就是完全平等的,你爱读读,我爱写写,完全不存在什么指责读者或作者的问题。大众会读诗的人并不多,所以才会对诗不感兴趣。其实,细读诗歌,你能发现里面蕴藏的无限玄机。你得能读出怎么回事,你得有说法,这才叫专业,这才叫阅读享受。

  记者:怎么才能读得专业?

  多多: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也写!去写,你就知道诗歌的灵魂。

  记者:你读年轻一辈诗人的作品吗?

  多多:我们多少年前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读同时代人的东西,也不读很近的人的东西,欧阳江河就很坚持。我没有这个原则,可我也是离远的近,离近的远。诗人和评论家不一样,不需要作为一个仲裁者出面。好的东西自然会口口相传。一个诗人需要成为一个当代诗歌活字典吗?我不爱做这样的人。

  关键词:海外

  诗人得不到认同很正常

  记者:有些消息传说您在海外教书?

  多多:其实不是,那些消息都不准确。实际情况是:我没有在任何一所大学教授过任何一次诗歌,没有被聘请到任何大学职业性地讲授诗歌。当然很多很多次访问大学,做朗诵,然后开一些会,这些都有。要知道,我被大学正式聘用,大学付我报酬,国外是不可能的。

  记者:中国有某些变通,比如海南大学聘请您和王小妮。

  多多:中国的变通实际上是学习美国。只有美国才会把诗人养起来,把诗人弄到大学去做教授。

  对诗人而言,这实际上是一种非常好的帮助。在欧洲没有这种制度,没有学位,你多么出名也不可能当上教授。我不知道美国的制度什么时候开始,这应该是中国从美国学到很好的一点吧。

  记者:中国历史上诗人都是被养仕的。

  多多:是呀,不过他们基本上也都有“学位”,要不就是状元,要不就是进士、举人。现代这种制度是从美国学过来的。

  欧洲虽然在这点上不如美国,但是诗人也有生活的手段。因为欧洲有很多很多国际基金会,资助诗人、艺术家、作家。诗人像一种稀有的、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一样,被保护着。

  欧洲基金会对文化、诗歌的重视,保持了欧洲优秀的诗歌传统。也是很多诗人坚持下去的原因之一。像在中国,许多人四十岁不到就不写了,不见了。我在国外的十几年,主要就是靠这个基金会生存下来的。一般是每一年申请一次,得到一些写作基金,然后你就活一年。

  记者:诗人怎样才能在当地受到重视呢?

  多多:很难,因为诗歌不像美术、不像音乐,她必须依靠语言。国外对你的认同度,比较强调的也是国籍和语言。所以,中国诗人在国外就比较难。因为你坚持用汉语写作,你就应该得到中国的支持。

  记者:你尝试过用其它语种写作吗?

  多多:我不可能的。尤其诗歌是不可能的。

  图:

  在今年的“华语文学传媒大奖”颁奖式上,文学评论家洪子诚为多多(右)颁发“年度诗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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