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锦：中国经济增长方式转变与能源战略

　　很高兴能够出席这次论坛，刚才主持人已经把能源问题特别是煤炭问题的重要性讲得比较清楚了，昨天也开会了。能源问题在最近一段时间其重要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大家认识。国民经济在发展，能源问题之所以现在变得这么突出，首先是因为有需求，虽然也在供给，但是供给和需求之间有点问题，我们的结构也有问题。所以，我想今天参加这个论坛的大部分都是煤炭电力行业的同志，你们都是业内人士，我本人属业外人士，对煤炭行业和能源问题是宏观关注，对业内的情况了解不多。但是我们探讨这个问题，可能还是要对一些大的问题有一个了解，或者有一定的思考，从这个角度，我想今天上午简要谈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们重工业增长加快的事实，也就是增长方式转变的必要性。第二个问题是能源问题的复杂性。第三个问题谈一下我们目前新的能源战略需要解决的两个关键的问题。

　　首先介绍一个情况，最近两年，包括能源工业在内工业增长比较快，和能源相关的就是重工业增长比较快，这有很大争议，社会上媒体上也讨论了，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实际上是煤炭工业，或者是能源工业发展的一个基本面，这个基本面是不是好的，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对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有一个比较清楚的认识。所以，我想首先谈一个问题，最近三年来中国经济处在新一轮经济增长的上升期，或者上升的稳定期，那么对这个问题怎么来解释呢？就是这样的经济为什么有这么快的增长，我们可以从很多角度，十个角度，二十个角度进行解释。

　　但是从产业角度解释的话，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这样一个时期肯定有一组高增长的主导产业在推动它的发展。所以从经济来讲，比如20个行业，如果经济以比较高的速度增长，每天7％，8％的话，那么这20个行业是不是均衡地增长呢，都是7％，8％呢？不是，肯定有三五个，七八个行业快速地增长，它们增长快以后水涨船高，把其他的行业拉起来了。所以现在同志们是来自不同的地区，如果你的地区经济增长比较快的话，肯定是有带头的主导行业，这个行业经济上有一个词叫做主导产业。中国20多年经济的快速增长，就是因为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主导产业带动了增长。80年代的时候，我们主导产业主要是轻工和纺织，90年代小平同志南巡讲话以后，中国经济迎来了一个快速增长的时期，出现了一些新的主导产业，包括基础产业和基础设施、新一代的家电产业、和房地产等等。刚才也谈到亚洲金融危机的问题，1997年以后经济增长速度降下来了，降下来的解释比较多，有一种说法是因为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但是我个人的看法，感觉到这个影响实际上并不大，主要原因在什么地方呢？是因为我们90年代初期起来的一批高增长行业没劲了，新的高增长行业没出来，所以这是高增长行业的空白期，一持续就是四五年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扩大内需，但是经济增长速度基本上是七上八下。局面到2002年终于改变，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呢？一批新的主导产业浮出水面了，起带头作用的是住宅、汽车、电子通讯和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这些是先导产业，实际上就是带头的，拉动了一大批中间投资性质的企业，主要是钢铁、有色金属、建材、机械、化工等等。这批产业是什么特点呢？主要是提供一些经济学上的中间投资品，主要是提供材料和装备的。然后先导行业和中间投资品行业共同拉动了基础行业，这个基础行业分两个方面，一个就是电力煤炭、石油等能源行业，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要谈的这些行业，以及港口、铁路、公路，当然也包括航空运输行业的发展。实际是两方面，一个是能源，一个是运输。所以我们2002年开始的新一轮经济增长，基本的格局是三类的行业，一个拉动一个，这样整个国民经济出现了快速的增长。实际上我们能源行业，之所以供应比较紧张，是因为前面有两个行业拉着。

　　上述增长格局中，大多数行业属于重工业。最近出现了重工业增长加快，比重明显提高的现象，对这个现象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大家可能在媒体上看到了，有些人讲重工业增长太快，消耗的能源、资源太多，这是不利于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这是不合理的，我们应该重点发展高科技产业，或者发展服务业等等，有这么一些议论。我们感觉到，实际上从中国来讲，这样一个大国，实际上我们这个阶段是不可跨越的，从国际上来讲，这样一个阶段是偶然的呢？还是具有趋势性的，是中国独有的还是具有国际范围的普遍性呢？

　　我们感觉到历史上国际范围是具有普遍性的现象。从国际上来讲，工业化先行国家基本上经历了三个大的发展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轻工业为主的发展阶段，第二个阶段以采掘和原材料工业为主的重工业发展的阶段，第三个阶段是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加工业重工业，或者是技术密集型的产业，但是后两个阶段实际上都表现为重工业。所以从工业化的先行国家来讲，他们一般都经历了轻工业为主，向重工业为主转变的过程。比如像美国，美国19世纪中期的时候，美国轻工业和重工业的比重是轻工业是2，重工业是1，但是经过100年以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美国重工业比重已经达到了60％多将近70％，轻工业的比重就是30多。实现了这么一个转变。日本更是如此。

　　刚才讲的是国际经验，从我们国家的情况来讲，这一轮重工业的增长有一些比较重要的特点，和以前不太一样，这里我简单说一下。第一个就是作为高增长行业，龙头产业的住宅和汽车产业，近年来产品的80－90％，是居民个人买的，居民个人已经成为这批高增长行业的消费主体。我们过去也有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但是没有以居民消费作为主体的龙头产业，这个是有根本区别的，我们想说一个行业想成为国民经济主导产业的话，它的消费主体一定是广大的老百姓，一定得有大众消费作为基础。实际上我们这一轮增长，龙头行业就有这样的性质。所以，就保证了这种增长的出发点和归宿点有市场导向性质。

　　第二个，就是以居民大众消费作为支撑，不排除局部和短期的泡沫，但是出现大范围，长时间的泡沫可能性比较小。比如说前两年我们讲汽车行业有没有泡沫，最近讲房地产有没有泡沫，泡沫有些地方是存在的，但是长时间的，大范围的泡沫出现的概率相对并不是很大，相对比较容易纠正。从供给的角度来讲，就是这次重工业的增长，基本上是国有、国有控股企业、中外合资企业、外商投资企业，民营企业，三足鼎立的格局，当然不同行业是不一样的，像我们煤炭行业，国有企业的比重相对比较大一点，但是中小企业，一些民营企业也在上。另外其他的行业，比如像钢铁行业国有比重高一点，但是民营上得比较快，汽车行业基本上是合资企业为主。

　　第三个特点是几个龙头产业为先导，按照投入产出的关联关系，相应产生了几个高增长的产业群。刚才我讲了三个层次的行业，实际上这些行业是有关联的，以汽车作为龙头形成了汽车类高增长的产业群。房地产业更是如此，现在拉动幅度最大的就是钢铁行业，我们有一个统计，最近两三年钢铁行业新增产量中有60％－70％用于房地产需求的。

　　第四个特点是住宅、汽车等在经济增长中龙头地位的确定，将为我国在今后相当一个时期，保持较快的增长速度搭建基本平台。从国际来讲，一个大国进入汽车消费阶段以后，就是汽车行业的快速增长时期，可以保持30年左右的时间。中国汽车工业已经搞了50年，但是从2002、2003年开始才进入大众消费阶段，所以我们这个行业再保持二三十年的快速增长是完全有可能的。像住宅产业，包括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这类行业，根据很多方面的研究，再保持20年左右的快速增长，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这是两个大的龙头行业，拉动了刚才我讲的三个层次的结构，拉动了中间投资品，包括钢铁、有色金属这些行业，再拉动了我们能源和交通运输的发展，这样大的格局，应该说可以最起码持续十年，再长说一点可以十五年左右，这个完全是有可能的。所以现在我们对中国经济增长很有信心，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我们形成了这样新的产业格局。

　　这个问题对我们研究能源问题的意义在什么地方呢？大家也谈到了，前几年煤炭行业有一段时间前景不好，原因是需求不好，这两年煤炭增长是比较好的，但是刚才谈了有一些地方还是不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日子比以前好多了，原因是有需求。现在我们要回答一个问题，就是说这个需求可以持续多长时间，从我刚才讲的大格局来讲，应该说最少可以十年。从国际上来讲，实际上这样大的增长格局对大国来讲也是这样，像美国过去几十年就是以钢铁、汽车、建筑为主导产业，和我们有基本类似性。我们有一个基本的判断，重工业增长加快是我们消费结构、产业结构升级、城市化进程加快的必然产物，体现了结构调整升级和增长方式转变的内在要求，就是对一个大国来讲，想跳过，或者避开这个增长阶段是不现实的。但是对一些地区，比如新加坡、香港、台湾这些的地区，避开这个阶段是可能的，但是中等以上的，或者大国都无一例外的经历这个阶段，甚至像韩国这样中等规模的国家都经历了这一阶段。所以，我首先给大家回答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能源问题，或者我们煤炭行业，下一步要有一个比较好的发展，需求问题到底怎么样，这是一个大的背景。

　　第二个问题，就是能源问题的复杂性，最近一段时间，能源问题大家谈得很多，我感到大概有四个层面的问题和挑战。

　　第一个是我国正处在工业化中期，能源消耗量上升的时期，过去20年，中国曾经创造了能源消耗翻一番，GDP翻两番的成绩。但是现在进入了重工业加快发展的阶段以后，能否保持这样一个水平和成绩，这将是一个严峻的挑战。比如说我们今后20年，如果我们再翻一番到两番的话，是不是能源也是这个情况，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原因是什么呢？有这么一条曲线，就是工业化的前期，或者是轻工业为主的阶段，矿产资源、能源产品的消耗，整个水平相对比较低。进入工业化加速发展时期，也就说重化工业时期，这个消耗的比重在上升。然后到后工业化的时期又稳定了，甚至有一定的下降。或者说轻工业为主的时候消耗比较低，到后工业阶段，或者是服务业发展阶段的话，这个比重又比较低，我们目前正是处在爬坡阶段，这个消耗是比较高的，比如同样一万GDP你的能源消耗是比较高的，实际上所有工业化的国家都经历这个阶段。所以我们讲能源问题要有历史的阶段，很多人举这个例子，拿中国每万元GDP消耗的能源和日本比，这个有一定的不可比性，因为日本进入了后工业化的时期，服务业比重很大了，把很大的服务业比重的GDP能耗和中国相比，这个是不恰当的。实际上所有的国家，包括日本和美国也曾经经过了能耗比重上升的时期，中国我们目前正处在这样的时期。

　　第二，我们作为一个人口超大型国家，随着人均水平GDP和能耗水平的提高，能源消耗总量规模也将远远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工业化国家曾经达到的水平。这是什么意思呢？中国目前有13亿人口，到2020年的时候我们人口应该是达到14亿以上，接近15亿，这个人口的规模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相当于现在所有的已经实现工业化国家，所谓高收入国家，再加上世界上17个左右上中等收入的国家人口的总和。所以，我们某种意义上讲，就是已经实现工业化的，或者比我们收入水平高一点的这些国家，实际上比我们走得要在前面了，他们在历史上曾经做过的事情，曾经消耗过的资源，中国某种意义上，要重新把这个总和的数量再做一遍也好，或者说再重要消耗一遍也好，就是这么大的规模。所以最近有同志讲，中国单挑某一个发达国家，比如日本、美国或者欧洲的国家，说这个产量已经超过它了，实际上是正常的。应该说中国人口基数比较大，但是过去这些年，人均水平很低，所以总量规模并不突出。大家注意，最近两三年，总量规模随着人均水平上升以后，总量规模突然变得相当突出。比如我们贸易总量是世界上第三位，我们很多的工业产品是第一位的。中国的工业产品，几乎所有的工业产品在世界上成为第一是必然的，成为第一以后，人均水平还很低，但是我们最近两年遇到的问题就是当我们人均水平，比如说我们超过1000美元了，我们的收入在增长，我们工业产品的人均水平在增长，同时我们各种消耗也在增长。所以，全世界看起来，你很突出了，实际上这个过程也是有一定的必然性，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工业化会出现中国这样一个规模，包括收入规模，我们的生产规模，我们的消耗规模。我想说的是，就消耗高或者浪费的问题而言，即使我们非常的节约，我们这个量也是相当高的。

　　第三，由于体制、机制和政策方面的原因，我国的能源利用效率依然较低，浪费严重，与利用效率较高的状况相比，能源消耗量显然增大了。我们正处在工业化爬坡的时期，能耗比重在上升，再一个是我们的人口规模和经济规模是世界最大的，再加上我们浪费比较严重，所以把三个层次的问题搅在一起了。

　　我们曾经做了一个前景研究，就是到2020年如果我们有效节约，这套体制和政策可以建立起来的话，消耗是可以降低的，大体上总的能耗可以由32亿吨标准煤，降到24亿吨标准煤，可以节约四分之一，这个空间非常大。所以我现在提了一个政策，在能源问题上我们目前最看得着的就是节约。反过来说我们这么大的消耗量是有浪费的问题的，但是这个问题要解决，怎么解决呢？仅仅是一个认识问题，觉悟问题吗？是有这个问题，但是光靠认识和觉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们要通过改革和政策调整，一定要形成新的机制，但是这件事情也不是非常容易。因为节约这件事情，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三岁小孩都懂，但是为什么这些多年，我们不能贯彻到实际工作中间呢？就是这个事情，实际上涉及到我们的改革，涉及到我们的政策调整，这个事情也不是很容易做的。我们看中国往往做不到的事情往往是最容易做的，也是大家认为最应该做的，但是看起来最容易做的事情，往往是做不到的。能源节约的问题，某种意义上我们也面临这个困境，我们能不能突破这个，也是我们面临的挑战和考验。

　　第四，我国是一个多数资源禀赋占有水平不高的国家，石油等重要能源新增量的多数依赖进口，较大程度上利用国际资源已成定局。这个里面有很多数据，我就不列举了。国内的煤炭资源禀赋还是相对比较充足的，要求从国内进行调整，是不是更好地、更多地利用煤炭资源，是一个问题。再一个，实际上利用国际资源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如何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之下，通过共赢的办法利用国际资源。所以，现在我们强调的是共赢合作，在这些的基础上怎么更好的利用国际资源，这对我们也是一个严峻的挑战。

　　所以，新时期能源战略有如下几个问题：第一个是节约的问题，这个首当其冲，潜力很大的，但是难度也不小。第二个增加供给，包括利用国际资源。第三个是优化结构。第四个是环保。所以，我们最近一些年也提出一些能源战略方面的目标，比如说节约优先、增长供给、优化结构、环境优化等等的目标，这些目标应该说都是合理的。但是为什么提出这些目标？实际上就是依据刚才我讲的四个层面的问题。

　　第三个问题就是能源战略中两个关键性的问题，能源战略大家会讲很多，我们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曾经也做了一些研究，也提了很多条了，但是我感到在目前来讲，有两个关键的问题，这两个问题不解决，其他的问题都不能解决。第一个问题就是要让价格起作用，我们现实生活中存在着大量的资源或者物质浪费现象，比如生产过程的大量浪费，这个大家都知道，甚至熟视无睹了。我有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你从办公室出门是不是一定要关灯，大家可能没有这个明确的意识，因为关和不关与我关系不大。另外我们讲高耗能的产品，比如电解铝、钢铁等等大量出口。为什么出现这个情况？原因是价格太低，不能反应资源的稀缺状况。所以我们过去讲，要注意提高认识，我们中国没有这么多能源，你出口太多了，对我们中国没有好处，说这个话可以，但是如果有利可图，他还是要干。或者反过来说，我们的价格能不能动，能不能用我们的价格反映我们资源的状态。从这个意义讲，我想提一个问题，有些同志讲能源问题现在比较乱，是不是市场的作用大了一点。但是从这个角度讲，市场和价格还没有完全起作用，刚才我们主持人也在呼吁煤炭的价格问题，我想煤炭价格这几年要发生变动，实际上就是市场起作用，可以反映供求状态。那么价格如果起作用的话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实际上理论上讲，第一个会增加供给，煤炭去年的产量达到了19.56亿吨了，这个是过去几年想起来挺费劲的数字，但是已经达到了，为什么？因为价格上去了。另外还可以促进节约，这个是关键的，有些地方能源紧张、电力紧张、煤炭紧张，但是你价格低的话，他还会浪费，如果价格高的话，他是不会浪费的，如果资源短缺的话，他就不会浪费了，如果价格一提的话，企业自己就会做出反应的。我看到一个简单的例子，北京市前一段时间说节水，搞阶梯式水价，我看很多的家庭买了很多桶，我看到这个就起作用了，一定让他心疼。就是价格起作用了。还有可以刺激替代性的产品，比如石油涨价以后，包括煤炭，我们搞煤变油，到山东搞了一个二价煤的产品，比如石油价格在30美元以上，这个东西就是合算的，就是可以替代，我觉得石油价格高了以后，对我们煤炭行业是一个机遇。最后中长期来讲，这个价格上来以后，人们会想办法，因为这个化石能源也就是三四十年，四五十年的时间也就用差不多了，这个也可以刺激一些能源的出现。所以石油输出国也不敢把价格搞得太高。

　　因此提到一个问题，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能源观，能源问题我们谈得很多，我觉得总体上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能太悲观，我们还要乐观，价格变化刺激的技术进步将会突破能源供给瓶颈，在能源和其他重要资源问题上持悲观态度是没有依据的。在近现代经济史上，尚无由于能源和资源供给限制而使经济长期停滞的先例。相反，往往增长最快和最有活力的恰恰是资源短缺的国家和地区，如日本和韩国等。国内也是如此，如浙江省经济很活跃，民营企业的竞争力很强，浙江恰恰是资源很短缺的地方。我们国内有很多地方资源很多，我抱着一个金娃娃，但是在受穷，所以说让市场起作用，让人的脑筋转起来，让人进行技术创新，实际上能源限制是可以解决的。我看到一个资料，工业革命以来，没有任何经济体是因为能源问题使经济处于长期的停滞问题，短期有，比如经济危机会有几年。

　　第二个是要让政府的社会性管制起作用，现在我们能源浪费和污染严重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政府的必要管制不到位，比如我们能耗标准的制定和实施，也制定了，但是不实际，这个有时候需要强制。能源开采生产过程中的浪费，比如说现在资源问题浪费很厉害，资源是乱采，政府干什么呢？这是政府管的事不到位。能源生产和消耗中产生的污染，这个说穿了是什么意思呢？哪个企业产生的污染要排掉，是要付费的，这个靠市场解决不了，需要政府强制，要他为污染付出代价。我们现在很多污染的问题就是生产污染的人没有自己承担这个成本，这个问题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政府作用没有到位。所以我们一定要讲一个问题，大家现在说政府管得多了还是少了，确实管得多了，他不该管的事情管了，但是该管的事情没有到位，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当然国际上讲政府管制，一个是经济性管制，一个是社会性管制，经济性管制就是管你生产多少，生产什么，在什么地方生产，我们过去管得比较多，但是很多东西是计划经济的东西。我们最近搞审计制度的改革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但是社会性管制要加强，社会性管制是什么呢？就是你的能耗、标准、技术安全、污染等等，这些东西靠价格和市场的作用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从国际上讲，政府管制重点应是转向社会性管制，这个是政府职能转变的方向。所以解决上述两个问题的关键是加快改革和政策调整，第一个还是尽可能由市场起作用，当然需要政府定价，但是要尽可能的反映供求关系，政府只能转变，要由经济性管制为主转向社会管制为主。这个解决了以后，我想我们落实科学发展观和我们能源的供给、节约，结构的优化，包括我们目标的落实，就会有一个基础了。这个方面我提出来希望大家共同讨论，希望大家很好的理解。

　　能源问题很重要，有时候也得讲点大道理，但是最后这些关键性的问题还要解决，这样的话，推动我们的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我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工作，我是作为一个研究者提出来的问题，谨供大家参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