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藏族孤儿管她叫“妈”(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01日14:17 海峡网-厦门晚报

　　谁是厦门最有善心的人还没结婚的林莉辞去教师的稳定工作，在同安的偏僻山村当上了专职义工

林莉（左四）和孩子们在一起。刘东华摄

　　她还没有结婚，却已经是十几个藏族孤儿的妈妈。她辞去了教师的稳定工作，把义工当成固定职业来做。最特别的是，她从不认为自己“奉献了什么”，反而感觉得到了“充盈感”。

　　“昨晚蚊子点着灯来找我了”

　　昨天，记者跟随同心慈善会的一位负责人来到汀溪，路越走越窄，风景越来越美，在偏僻的五峰村终于见到了这群可爱的藏族孩子，还有他们的老师林莉。孩子们对陌生人毫无畏惧，依旧在院子里打球，玩耍。只有8岁的彭措让吉特粘人，一会儿跑来说“妈妈，图布，我打！”林莉说：“图布不会打你，妈妈在这儿看着呢！”她解释，藏语习惯把谓语动词放在后面，他的意思是“图布打我。”

　　校舍是租来的一个“保安殿”，院落很大，但条件太简陋了。她的宿舍和仓库混在一起，里面有米和其他用品，一张上下铺的床，一个塑料的简易衣柜。记者问“你在这里着急吗？想回厦门吗？”她说，一点都不急，“这些孩子让我感动。我第一眼看见他们时，就惊叹他们是真正的孩子。”

　　这些孩子来的时候，一句汉语都不懂，不会用水龙头、卫生间，好奇地把小短裤戴在头上，毫不客气地使蛮力把淋浴的喷头拧断，崇尚武力，喜欢用打架解决问题，且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无组织无纪律地跳进河里洗澡，各个都像发动机，有使不完的力气。可是，他们进步飞快。在掌握了简单的汉语词汇后，就能说出异常美妙令人难忘的句子。比如，孩子们第一次见萤火虫，就惊喜地向林莉报告：“妈妈，昨天晚上有的蚊子点着灯来找我了。”

　　“我以后姓你的姓，叫林图布”

　　林莉说：“藏族几乎是不可能有弃婴的，这些孩子都是孤儿。有的母亲因难产死了，有的是父母生病或意外死亡。”

　　他们在当地的代养机构里呆过，但那边孤儿很多，教育条件不好。同心慈善会副会长发现他们，就把他们带来了。因为不懂汉语，他们必须先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培训，才能上正规的学校。这些培训，就由林莉们来做。

　　“我们总是小心翼翼地回避死亡的话题，怕伤害他们。可是，孩子们说，死了就是死了，你们为什么不敢说，非得说‘去了’、‘走了’、‘不在了’？”他们对自己的身世特别坦然，顺应天命，没有创伤性记忆。

　　林莉和她的同事是他们接触过的第一批汉人，他们无条件地信任了老师，而且无师自通地把老师的称呼改成了“妈妈”。

　　藏族人没有姓，只有名。那个叫图布的顽皮孩子，有一天跑来跟林莉说：“妈妈，我以后姓你的姓，叫林图布了。”

　　孩子们不是一般的聪明，是慧

　　林莉要教语文、数学和自然科学等多门课程，由于孩子们程度不同，要分不同的小组上课。而有的孩子小，语言障碍大，她又没有幼教经验，解释得再形象，孩子还不明白，她就只好说：“你们先呆一会儿。”转身进了隔壁的宿舍，打打枕头，打打床，她说：“我不能把气撒在孩子头上。”

　　每隔几天，她就和同事开个工作会，反复在细节上检讨：“我们给予他们想要的童年了吗？我们真正温柔、公正地对待他们了吗？”一旦叩问起这些，就觉得需要检讨的地方太多了。

　　“必须去欣赏他们，在欣赏中教育。”有次，她讲自由落体，让一张纸和一个玻璃球同时掉下，问球为什么先落下，有的同学猜：“球重的缘故”。洛桑华灯马上走过来，把纸揉成一团，再扔下来，落体速度果然快了。他问：“纸还是那张纸，揉成团难道分量就加重了？”他的示范居然让同学们茅塞顿开。

　　有一次，她拿着地球仪给孩子们看，丹增格桑大叫“地球！”有个汉族孩子跑来挑衅：“你见过这么小的地球吗？这叫地球仪。”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围，格桑却冷静地说：“你有照片吗？那上面的你扁扁的，难道就不是你了？”

　　林莉把这个故事讲给她的大学老师听，老师说：“那些孩子不是一般的聪明，是慧！”

　　因为天性从未受压抑，孩子们骨子里都乐天，慷慨。过节发的小红包，大多都寄在老师那里。有时，林莉吓唬他们：“我要用卡噶的钱买冰淇淋吃！”卡噶一笑：“妈妈，请慢用！”

　　林莉不懂藏语，但她喜欢聆听孩子们的童谣，也跟他们学。可惜，孩子们还不具备翻译的能力，所以她学得很困难。但从他们一再重复的语境中，她居然也学会了“句呀”（冷），“色玛萨”（吃饭）等许多词汇。她说：“藏族语言像图画一样，装饰性强，听起来又动听。那是他们的根。”怕他们忘记自己的语言，同心慈善会有时请藏族老师来教，去年来了一位，带来了糌粑、酥油。但三个月后，老师由于个人原因，回去了。上周，又来了个新老师，是位修行的佛教徒，叫次成洛珠，又相处甚欢。

　　她被叫妈妈，男朋友被叫“哥哥”

　　林莉是漳州师范学院毕业的，在厦门一所中学当了5年的高中老师，收入稳定。那时，她喜欢大手大脚地花钱，疯狂时，一次就可购买近千元的原版唱片和书籍。可是，为什么她要放弃这种生活，选择当义工？她说：“我被101次地问到这个问题，最初是家长，男友，后来是不太熟悉的人。”

　　她说，前年，她去同心慈善会做过行政义工。当时，慈善会在筹建儿童院，她憧憬：要给那些最需要的孩子最好的童年。“我的学校失去我，很快就可以找到新员工，而这些孩子需要的，是类似亲人的老师。他们不可能经常地更换家长，那会是伤害。”因此，她义无反顾地辞了职。

　　让她幸福的是，谈了三年的男朋友特别理解她，虽然他们见面不是很容易，她要搭一个半小时的车才能回厦门。他有时也过来看她，给孩子带来一些静的娱乐，比如下象棋等等。孩子们管她叫妈妈，管他叫哥哥。

　　呼吁假期来些“义工家长”

　　这项义工，她已当成固定职业。因为孩子们年龄参差，可能至少要3—5年后才能全部进入正规学校，而且，可能还有新的藏族孩子进来。她在这里觉得快乐，“我得到的很多，尤其是那种心灵上的充盈感。”

　　只是，当记者或陌生人询问她的收入时，她总是不愿意回答。据了解，每个月只有五六百元。她说：“我不愿意让别人认为搞慈善就得很寒酸。同心慈善会还只是一个民间团体，也才创办不久，条件只能这样了。”她希望我们忘记这里的“穷”。

　　她说，暑假同心慈善会打算招募一些实习生做“实习家长”，和孩子们一起过一个丰富多彩的假期。最好是教育专业的在校生，“在这里实习，收获肯定很大。”有意者，可打电话：78066337807733。

　　市红十字会市慈善会厦门晚报联合评选(厦门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