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处落墨与大气所至——读许固令的脸谱画

　　澄子

　　与许固令的初次见面，应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中，确切的说是在1995年广州国际艺术博览会上，当时的感觉是:一个花白头发有点儿自由散漫的跟谁都挺熟似的人，据说还是个有名的海外华人画家。这是对许固令最初的印象。

　　许固令有许多与“白”有关的地方。首先他笔名“白父”，因其女儿名晓白，故叫“白父”。他的画室称“白轩”。如今连头发也步调一致了，白得没有杂质，这成了许固令的一大特色。

　　许固令是个有神奇色彩的人，从20世纪80年代起，一直游走于港、台、东南亚、日本、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地，积累相当丰厚，不仅有视野上的广度还有阅历的深度，这是一个艺术家重要的资本。

　　“白轩”中那幅用大排笔一挥而就的带有甲骨和篆书遗韵的八个大字“白父固令，人生如戏”和小字边款“岁月无情，人生有戏，快乐为本，康健是福”，表达了画家的创作主题和人生理念。

　　画脸谱是白父固令的一大品牌。别看脸谱是咱中国戏剧的特色，有着悠久的历史，与民众贴得很近，但真正敢画脸谱并画好的可不多，在我认识的画家中只有许固令和湖北的聂干因。

　　许固令画脸谱自有源头可循，他出生在位于南海边上的戏剧之乡汕尾，自幼便爱看戏并达到痴迷的程度，以至舞台上的生、旦、净、末、丑烂熟于心，戏中人物的忠奸善恶也深入年轻的心灵。后来又跟随他的胞兄——戏曲理论家许翼心观赏过几十个剧种数百场演出，聪慧的他由剧情的悲欢离合联想到社会人生，作为画家便自然地把从童年便刻在脑海里的东西寄情丹青，“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世事小棋局，人生大舞台”，许固令的脸谱里深藏着多少奥妙和哲理。

　　在这个寒冷的春夜，我又一次拜读了他的《戏痕》，收在这本画册里的作品大都已被国家收藏，但当这一张张印刷精美的脸谱与你对视时，心灵仍会受到震撼:思想的、审美的。

　　读许固令的脸谱，需要细细的咀嚼玩味，画家把古老的传统的民间的东西演变为充满现代气息的符合东西方审美习惯的作品，这需要有独到的眼光和文化修养。有着扎实的写实基础的许固令用非写实的手法创作脸谱的最大特点是——他表现的不是客观事物本身，而是感觉和情绪。他的笔墨变幻莫测，线条纵横飞舞，色彩斑驳陆离，越看越觉得里面深奥无比，令人遐想翩翩。

　　他的“线”和“色”，既来自传统又颠覆传统，他的线潇洒甚至狂野，笔走龙蛇，交错重叠，有时如蛛网，如乱麻，但定睛一看，一个个充满生命欲望的表情若隐若现，或温和或凌厉，或善良或霸气……有俯视尘世之感。他是驾驭色彩的高手，大气之至，丰富之至，灿烂之至。他用柠黄、群青、红、黑、白、紫……碰撞出强烈的美感。白粉在他的随意皴擦中居然使错综复杂的色彩变得妙不可言。

　　可以说，许固令逍遥地游走于东方和西方之间，游走于现实与梦幻之间，他取西方的构成和色彩之长，表达了东方的意境和内涵。

　　看许固令作画是十分快意的。只见他先是有点漫不经心地挤了满满一碟颜料，然后大笔蘸墨，突然间快速飞舞起来，只听得“沙沙沙”响，一个脸谱跃然纸上。颜料他似乎不怎么调便铺上画面，一看竟是那么强烈、丰富、协调。

　　许固令交游甚广，但有一部分时间是用来读书和思考的，别看他悠闲地在那张罗汉床边发呆，他绝对没有停下思索。画家在倾听自己灵魂的私语呢。许固令把对人生的顿悟，把社会的各种信息变为奇思妙想，变为艺术家心灵的倾诉。

　　法国画家杜尚有一句名言:“我最好的作品是我的生活”，这话相信许固令是同意的。白父固令的艺术和生活同步达到自由的境界，同样值得欣赏。

　　“让心灵一任自然，艺术便获得生命。”一位著名作家的话，用于许固令，再合适不过了。

　　(《许固令水墨作品展》于6月8日起在广州天河北文理堂举行)

　　图:

　　脸谱(中国画)　许固令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