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生命以慎重的敬畏(笪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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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生命以慎重的敬畏(笪珪如)

　　选稿:上官贤 来源:东方网 作者:笪珪如 2005年6月6日 13:10

　　就在4日下午，下班从中山公园地铁站钻出来，看到人山人海，都向着凯旋路上的一栋楼张望。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围观实在是有闲者的享受，但道路拥挤，被迫留驻。起先没有明白围观原因，只听见有人说什么“炒作”，有人说什么“出名”，远远看见有气垫正在充起，于是暗想是某公司的宣传企划？堵塞交通怎么无人管理？边拨开人群，边多嘴问了句：“啥事这么多人看？”有答曰：“跳楼。”这让我停下脚步，回转身，在阶梯上仔细再看，才看见那个红衣白裤的女子。站在群楼的一扇窗外，一动不动。

　　她很安静，与楼下救援人员的急切、路上围观者的喧闹截然不同。我站在那里，看着那鲜明的衣衫、模糊的面容，觉得这场热闹在无数围观者的体温中变得无比寒冷。因为约了人见面，容不得我继续作多愁善感的看客，急急离去，此时的我，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事情，可以马上把一个人的生死抛诸脑后了，尽管我即使在场，也完全无用。但现在想来，我没有当一个看客，但我一样冷酷了。

　　差不多一小时以后又回到路口，看到围观依然，救援者架起扶梯，那个女子在窗台的边缘来回的徘徊。一旁的小贩在向路人讲述，这女人从中午12点就站在上面，直到此时已经六、七个小时了。众人发表评论，说怎么还不跳，不想死就赶紧下来吧。女子依然来回地徘徊，我竟也有些怀疑，她是否只是闹闹情绪，耍耍脾气？女人嘛，很多都是情绪化的，要死哪有那么容易下决心的。扯扯嘴角，向相反方向离去了。

　　回去差不多忘记了这件事，都没有和舍友说起。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在论坛上看到消息，一定是象过去看过的种种路边新闻一样在脑海里完全删除了。但是消息说，她死了。忽然一下子好像清醒过来，为一个陌生生命的离去，感到深深地悲哀，和自责。生命，本来是我们最终极的关注，我们本应该投注最慎重的敬畏，但是，这个浮华的城市里，我们被无数的世故、功利、所谓的“明智”、“理性”渐渐冷却、渐渐钝化，终于成就了今天的刀枪不入，我们在钢筋森林中麻木地行走着。

　　死亡，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恐惧。要主动选择死亡，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出于多么大的绝望！那个女子的长时间的徘徊，正是对人世间无比留恋地最好体现。但是，在经历了痛苦漫长的考虑后，她终于还是下了最后的决心。我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下这个决心一定是一个极度痛苦的过程。这种痛苦只有她一个人能够体会了，无数的看客们，有多少是心怀不忍的？如果不忍，如果是我，就转身离去。许多的人，不管承不承认，都在充当了死神的帮手，都对女子的那一跳心怀期待，可以作为人生的阅历、饭后的谈资。而一个陌生人的生命又有多大价值呢！当这么多人将一个人的生命与饭后的谈资放上天平的两头时，我只能出离愤怒了。东方网，未经授权禁止复制或建立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