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自主考试：不对症的好药

　　日前，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顾海兵先生在《南方周末》上撰文，认为“高考”不是问题，“统一高考”才是问题，因为统一高考模式有其不可克服的“五大软肋”。高考的出路就是高校自主考试（南方周末6月2日）。

　　全国的高三学生就要走进高考的考场，人们对于现行高考的批评或批判再次升温，学者们开出各种药方。在顾海兵先生看来，高考的出路就是高校自主考试。顾海兵先生的意见当然是善意的，但是笔者认为，高校自主考试或许是高考将来的出路，但是目前却断不可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高校招生腐败作为一年一度的社会现象，引起全社会的高度关注，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尤其是去年的北航招生丑闻震惊全国。其实，被媒体揭露的只是极少数，是“冰山之一角”。

　　在“高招腐败”中，有够分的，有不够分的，有选专业的，有调专业的，这就使得学校几乎成了小百货商店，设置不同标准，提供多种服务，同时也为权力寻租创造了可能。还有一些“特殊政策”，这些“特殊政策”开辟了在统一高考以外的其它通道，如定向生、保送生、特长生和各种类型的加分政策，如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文体特长生等等。这些领域都容易成为“高招腐败”的“高发区”。

　　从严格意义上说，招生本来就是高校的行为。但在现实情况下，整体的高校自主还没有实现，高校还不是自主办学的法人实体。如果不进行一场整体性的改革，不把大学自治和高校权力制衡、透明公开、社会参与等一整套制度建立起来的话，光靠高校自主权必定会重蹈“一治一乱”的覆辙。事实上，教育部已经给个别高校5％的自主招生名额，目的是为了给偏才、奇才、怪才一个通道，但有些高校掌握了机动名额后，出现了恶性膨胀，为“高招腐败”开了口子。

　　从表现形式上说，高招腐败是少数人所为，偷偷摸摸见不得阳光。所以基本上还是隐性腐败。但是从本质上讲，当前的“高招腐败”是因为制度不健全为权力寻租、个人谋私利提供了机会和通道，是制度的不完善滋生了腐败，因此属于制度腐败。假如在社会风气比较好的时候，高校主要通过道德自律就可以保障“高招”中的廉洁。那么在市场化环境中，在巨大的物质利诱面前，传统的道德自律就很难避免腐败的发生。学校或许会爱惜自己的羽毛，珍惜自己的声誉，但是谁能制约学校里那些手握大权的人呢？而招生制度上的漏洞，更为高招腐败提供了畅通的渠道。在这种情况下，把高校自主考试当成“最后的稻草”，其后果肯定是悲剧性的。

　　政策出台后形成的做法如果没有监督，没有制度保障甚至没有民主参与，再好的制度也容易异化成腐败的手段。或许顾海兵先生说的是对的，“中国高考制度的改革，整个核心就是应该由集中向分散发展”，“高考的出路就是高校自主考试”。但是目前在中国高校还具有高度行政色彩的“准官僚机构”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遗憾地说，对于高考制度改革而言，高校自主考试是一剂好药，可惜不对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