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与人，究竟哪个更靠得住？

　　近来看到一篇题为《制度与人，哪个更靠得住？》的文章，猛一看颇惹人注目，打开细读，大失所望。文章开篇是“单纯靠制度，是靠不住的，”第二段是“单纯靠人，也是靠不住的”，耐着性子往下读“既要靠人，也要靠制度”，三句与主题无关的大实话论证完已洋洋千言，最后该给我等答案了吧，孰知结尾是“要把人和制度结合起来，那种把人和制度分割、对立起来的观点，是不符合唯物辩证法的。”令人大呼上当不迭。文章四平八稳句句在理，但却文不对题。制度与人，究竟哪个更靠得住？

　　问题并非没有答案。制度与人虽然缺一不可，并非等量齐观，两者比较，制度更靠得住。

　　制度管人，制度管长远，制度管根本，这里不想展开论证。邓小平同志指出：“制度是决定因素”。“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严重破坏法制，这样的事情在英、法、美这样的西方国家不可能发生”。文革十年浩劫“不是说个人没有责任，而是说领导制度、组织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须加强法制。必须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这种制度和法律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因领导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时又明确指出：“还是要靠法制，搞法制靠得住些。”

　　相对制度而言，人是靠不住的。以反腐败为例，美国人说：我们只存在有为与无为的政府，不存在腐败的政府，靠的是什么？是制度。他们的观点是：“在权力问题上，不要再侈谈对人的信任，而是要用宪法的锁链来约束他们不做坏事”（第三届总统杰弗逊所言）。我国的腐败比较突出，但主要不是个人品质问题而是反腐机制亦即制度问题。多年来“以人为本”，上靠领导人的批示、下靠对党员干部个人的廉洁自律教育、搞运动式反腐败。一方面，对人的品质寄予高度信任，认为绝大多数党员干部是好的不会贪，疏于监管；另一方面，对官员薪水偏低不多关心，认为官员应该与人民群众同甘共苦，对以薪养廉使之不必贪的声音不理会；第三，对反腐决心的效果看好，坚信有领导重视、有严刑峻法定能使人不敢贪。强调人忽视制度的结果是，干部并未立地成佛，不少官员前“腐”后继。

　　2004年起我国反腐败斗争有了变化。《党内监督条例》、《党内纪律处分条例》《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实施纲要》多管齐下，《反腐败法》呼之欲出，标志着我国反腐败已经从“教育反腐”、“运动反腐”和“权力反腐”转向“制度反腐”，在今年2月召开的国务院第三次廉政工作会议上，温家宝总理强调，“当前反腐败的重点要放在制度建设上”。的确，我们不能期望某一个人不腐败，我们可以期望依靠制度不让人腐败或不让人大腐败。

　　制度与人哪个更靠得住的问题，实际上是法治和人治哪个更靠得住的“曲径通幽”，答案不言自明。当然，在确保法律至上的过程中，人的作用也十分重要，要实现法治，必然需要有职称的立法者制订正当可行的法律、有职称的执法者公正地执行法律、有认同、尊重、关心法律的民众遵守制度才行。

　　不过，法治对人的强调与人治对人的强调不同：法治强调人只能在认可法律最高性的前提下来发挥自身作用；人治则通过强调一切法律都是由人来制订、执行、遵守、“徒法不足以自行”来证明人高于法律。

　　原文通篇未说人治优于法治，只大讲哲学，称制度与人是对立统一的关系；题目提出的问题想来是留给读者的思考题。笔者推测，作者顾左右而言他，套用当年的一句话是不是想“以目乱纲、以目代纲”？(稿源：红网)(作者：吴忠)(编辑：潇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