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艺术家朱旭：一辈子用心演戏 75岁再次登台

　　《洗澡》中的父亲、《变脸》中的川剧老艺人、《刮痧》中的爷爷……也许很多人知道朱旭，是因为他在电影中的角色。其实在“触电”前，从法国剧作家莫里哀的名剧《悭吝人》到美国的名剧《哗变》，这位戏剧表演艺术家在北京人艺的舞台上演出了很多外国名剧。有人评价说，他有爆发力，深入人物的内心，是中国话剧舞台不多见的同时能把握中外人物性格的实力派演员。去年，他获得了中国话剧艺术的专业奖项——金狮奖的终身荣誉奖。他“触电”后，阔别舞台10年之久，如今复出，出现在近日北京人艺复排的德国话剧《屠夫》的演出现场。

　　75岁再次登台

　　散场的音乐响起，红幕拉上，再度开启，演员携手谢幕，观众掌声雷动。这是半个月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复排演出的德国现代话剧《屠夫》终场时的情景。该剧主角“维也纳肉铺老板伯克勒”站在众人中间，高大挺拔，温和睿智，他的扮演者就是被人们亲热地称为“老爷子”的朱旭。

　　1983年，北京人艺首次将德国曼海姆民族剧院的经典作品《屠夫》搬上舞台。23年后，该剧再度复排，许多当年出演的演员再次在舞台上重逢。舞台上，除了朱旭，还有年过八十的郑榕，以及周正等多位人艺的老艺术家，出演阵容被人称为“四世同堂”。“伯克勒”一角在120分钟的演出中戏份最重，场场有戏，朱旭感觉很过瘾。“这次复排，剧院给我们这些当年演出过这出戏的人挨个打电话。虽然退休了，但趁着哥儿几个身体状况还可以，就把这戏演起来了。”坐在人艺后台的走廊沙发上，朱旭老师平和地笑着，慢悠悠地说着，手扣着他那只青花瓷杯。

　　每次接戏“谱台词”

　　当被问及每次接到戏如何准备时，朱旭慢悠悠地笑着说：“自己先在家做功课。”熟悉朱旭的人都知道，每拿到剧本，他就将自己和对手的台词抄录到一张张的卡片上，随身携带。更准确地说，不是“抄台词”而是“谱台词”。一张只有上衣口袋大小的卡片上，除了台词，他还在上面标出何处换气、何处断句、何处起伏。

　　“谱台词”的过程就是研究角色，琢磨作者为什么要这么写他，琢磨角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年排《屠夫》，我们请德国大使来做背景介绍，读《纽伦堡法律》，去了解相关历史，这种功课必须要做。演员认识人，认识社会的能力是需要下一辈子功夫的事儿。现在许多演员，台下做的功课太少，所以演了许多年可能也并不出彩。戏剧家洪深说“会演戏的演人，不会演戏的演戏”。没有塑造出“这一个”，就是演员的失败。

　　岁月积淀学养

　　“谱台词”的背后是朱旭因岁月积淀而来的学养。“早年和于是之聊表演，我们都认为演员能不能‘出彩儿’就看他的文学艺术修养，这个瞒不了人，一上台就看得出来。”1952年人艺建院之初就走进人艺的朱旭，深受人艺重学习重体验传统的影响。那时剧院提倡大家通晓琴棋书画，重视从传统戏曲文化中吸取营养。逢排新戏，演员多是自己列出阅读书单，交由人艺总导演焦菊隐先生补充；写角色小传、体验生活笔记，再由焦菊隐先生批阅。“那时候排戏就像上学！”说到这里，朱老又爽朗地笑了起来，“我们每天早晨练形体，练发音，学曲艺，基本功抓得很紧。这一辈子下来，受益匪浅。”

　　话剧需要语言，犹如生命需要空气。朱旭说，中国传统讲究平仄对仗，因此演戏要符合中国的发音习惯，尤其表演国外作品时，翻译家往往顾及不到这一点，演员自己就要琢磨调整台词。“当然这是个慢功夫。中国传统文人讲求推敲，只有多看唐诗宋词元曲等，才知道怎样说符合中国观众的习惯。”

　　又要演出了，朱旭起身，端起那只青花瓷杯走向化妆间。记者问他：“看得出来您谢幕时很激动，话剧究竟带给您怎样一份的感情？”朱老说：“很简单，观众喜欢，我就幸福。”

　　朱旭小传

　　朱旭，1930年出生，辽宁省沈阳市人。现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员、中国剧协会员。1984年，话剧《红白喜事》中的表演，获文化部颁发的表演一等奖；1991年，获中国话剧金狮奖；1993年，获广播电影电视部优秀影片奖的最佳男演员奖。代表作：《红衣少女》、《鼓书艺人》、《变脸》、《刮痧》。

　　(稿件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作者：徐馨、刘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