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杰出人才的职业人生（上）(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12日01:48 京华时报

　　作者：石毅来源：

谁是北京最具“含金量”的杰出人才？

　　6月7日上午，首届“首都杰出人才奖”正式颁布。获此殊荣的共有5人，每人获得100万元奖金。他们是：王忠诚（中国工程院院士，北京市神经外科研究所所长）、宋鱼水（海淀区人民法院民事审判第五庭庭长）、张怡宁（北京市先农坛体育运动技术学校乒乓球运动员，女乒单项大满贯得主）、邓中翰（北京中星微电子有限公司董事长）、李福成（北京燕京啤酒集团公司总经理）。

　　他们有何与众不同？他们为何与众不同？

　　本报记者专访了其中的三名获奖者，记述他们不平凡的职业人生。

　　杰出人才之王忠诚和“小于一毫米”打交道的人

　　在6月7日“首都杰出人才奖”表彰会上，王忠诚说：“我愿意在有限的时间里，再为人民多解决一些神经外科的难题，为神经外科培养更多的高级人才，特别是培养领军人才。”

　　王忠诚，80岁，从医60年，完成万例开颅手术、千例以上脑动静脉畸形手术，解决了重大关键性的神经外科领域难题，使我国的神经外科进入了世界先进行列。他还牵头组建了中华医学会神经外科学分会，创建北京神经外科学院。

　　目前，王忠诚也是惟一获得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颁发的“世界神经外科最高荣誉奖章”的中国人。

　　个人奖金捐给卫生事业

　　2月16日开始，北京市开始对第一届“首都杰出人才奖”入选者进行公示，中国工程院院士、天坛医院名誉院长、北京市神经外科研究所所长王忠诚名列其中。

　　这个消息，王忠诚本人是在飞机上看报纸时才知道的。在此后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要将奖金中的个人部分全部捐给卫生事业。

　　1997年，王忠诚曾获香港何梁何利科学与技术成就奖的100万港币奖金，当时，他也是如数捐出，并于3年后在北京设立“王忠诚优秀医学人才奖励基金”。

　　这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学者，浅金边眼镜，笔挺的深色西服，动作不急不缓。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们是和几个毫米、甚至小于一毫米打交道的人，说什么、干什么都要有把握，讲严谨。”

　　年纪大了以后，王忠诚逐渐从手术台上淡出。但是，仿佛中国神经外科界还不甘心，全国的疑难杂症都不停地找上门来，全国、全球的学术会议也不断，王忠诚很忙，他说自己最不够用的就是时间。但他说：“只要活着就要工作。”

　　从普通外科转向神经外科

　　王忠诚1925年出生在山东烟台。

　　“兄弟姐妹9口人，当时连吃饭都成问题。”王忠诚说，那时候，他立下的志向是投身工业建设振兴国家。然而，那时候家庭经济拮据，考大学时赶上北大医学院不收学费，其它学校要收钱，就这么学了医。

　　“当时觉得学医对国家建设没有太大的意义。完全是为了自己自谋生路，能活下去。”王忠诚说。

　　1944年，王忠诚进入北大医学院医学系学习。1950年毕业后被分配到天津市立医院任外科大夫。

　　1951年，抗美援朝，年轻的王忠诚被派往前线参加抗美援朝医疗队。正是这次经历，让王忠诚从普通外科转向神经外科领域。

　　王忠诚回忆说，当时，一批批的志愿兵从前线被抬回来，死因主要是脑外伤。然而，作为医生的他对脑外伤一窍不通。“我们的战士非常勇敢，昏迷中还喊着冲啊冲啊。他们被叫做最可爱的人，保家卫国，可是我们没有办法，觉得很惭愧。”从此，王忠诚立下誓言：有机会一定要学神经外科。

　　机会很快就来了———1952年，天津市组织神经外科学习班，王忠诚第一个报名参加。

　　1955年，为掌握当时先进的“脑血管造影”技术，王忠诚和同伴一起，在同仁医院一间没有通风设备的房屋里，与尸体打了整整一个夏季的交道。炎热的天气、密闭的门窗、尸体的恶臭，还穿着一身厚厚的X线防护服，在尸体上穿刺，然后照相，不断地检查，反复地试验，一干就是几个月。

　　耗10年心血，积累了2500余份脑血管造影资料，并对照手术发现进行分析归纳，王忠诚在1965年出版了《脑血管造影术》———这部专著被学术界称为“在神经外科诊断方面具有划阶段的意义”，并获1978年全国科技大会奖。

　　救人之前先治自己

　　当掌握了“脑血管造影”之后，由于长期受X射线辐射，王忠诚的身体受到严重损伤。有一个同伴做脑血管造影，白血球降到了2000，得了放射病。而王忠诚的白血球也降到了4000以下，非常危险，经常发烧。

　　“那时候经常出去会诊，坐火车一到目的地就发烧。抢救病人的时候，先要治疗自己的发烧。”王忠诚说。

　　就在白血球减少、抵抗力下降期间，他还一连7次患肺炎，最后两次差点丢掉性命。但是，王忠诚说：“那时候豁出去了。”

　　“我曾经做过一例持续24小时的手术，救一个病人。病人就在手术台上，你不可能休息。那时，在手术台上很有精神，不觉得怎样，但是下来以后，一坐到沙发上就起不来，24小时没尿。医学上讲，24小时必须有500ml以上的尿，才能解毒。为什么没尿啊，病人的手术出血很厉害，他每出一次血我就全身冷汗，非常紧张，所以当然没有尿，都出汗了。结果休息了一个月才恢复原状，每天都躺在床上休息，浑身没劲儿。”

　　总结自己的职业经历时，王忠诚说，上个世纪80年代以后是他手术成就最辉煌的时期。“那时我是医院所谓的大大夫了，前一半开颅后一半缝皮都是助手去干，要紧的地方处理完了我就可以下台。一天可以做2个，甚至3个。”

　　1982年，王忠诚切除一例直径9厘米的巨大动脉瘤，至今尚为世界首例。

　　王忠诚完成的另一例脊髓内肿瘤手术，属世界上成功切除的最大的脊髓内肿瘤，无论是手术难度和病人术后结果都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被国外专家誉为“惊动世界的世纪之作”。

　　潜心于教书育人

　　退出手术台后，王忠诚开始潜心于著书立说、教书育人，希望把经验都留存下来。全国万名神经外科医生中，有3000多名受到过王忠诚的指导。

　　王忠诚的大弟子李世卓谈到师生情谊时，用“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形容他与老师的交往。“生活中我们交往并不多，但彼此之间的理解和支持是深刻而坚定的。”

　　有一个故事是，有一次，一位受王忠诚培养多年、颇受倚重的技术人员突然离他而去“赚大钱”。王忠诚谈起此事时，只是淡淡一笑，说：“有更好的出路，就让他去吧。”

　　80岁高龄，王忠诚依然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想整顿一下全国的神经外科。全国13亿人，只有1万多名神经外科大夫。日本这个小国家有4000名神经外科大夫，都是经过了正规培训的，而我们的1万名大夫里，还有一半是没有经过正规培训的。”

　　王忠诚说，他最近在乌鲁木齐看到一个病人，一家人两个孩子，小儿子得了脑瘤，在当地治病花了两三万元，这些钱是靠把大儿子租出去给人家做劳工换来的，但在当地无法治愈。“我去看瘤子是良性的，但是压在脑干上，呼吸都不行了，眼看就要死了，真可惜啊，本来完全可以治愈的。如果在北京就可以，但是现在不行啊，运到路上就要死的。”

　　类似的经历深深触动了王忠诚，他说：“整顿全国神经外科界的目标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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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都杰出人才奖

　　“首都杰出人才奖”是北京市人才奖励的最高奖项。“首都杰出人才提名奖”是其二级奖项。

　　2003年底，北京市委、市政府决定设立该奖项，每两年评选一次。

　　本次评选工作于2004年8月启动，先后经过了归口推荐与个人推荐、专家评审、组织考察、社会公示、市委市政府审定批准等规定程序。

　　“首都杰出人才奖”奖励金额为每人每次100万元；“提名奖”奖励金额为每人每次10万元。奖金的40%属获奖者个人所得，60%用作获奖者的科学研究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