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赠

　　路边，瓜农临时搭起的瓜摊：一辆灰绿色的农用三轮车，车前放着滚圆的西瓜，车斗里也是。全是半遮半掩的，盖着从田里带过来的瓜秧和草苫子。

　　喜欢去这样的小摊买瓜，相比小贩的甜言蜜语，心里踏实。

　　摊主是一男子，三十上下，随和从容，不懂得推销和广告，对每个驻足摊前的人，都只有一句话：“买瓜？”

　　站到摊前的时候，正巧有一位流浪街头者先我到达。那人蓬头垢面，身上挂挂搭搭背着抱着的，都是随手捡来的垃圾。伸着满是污垢的手，向摊主讨西瓜。摊主捧起摊上那块样品瓜，拿起刀子，小心翼翼地左割一下、右割一下，削掉表面上的一层，露出里面红红的新鲜瓜瓤，然后，伸长胳膊，递给那位精神不正常的流浪者。

　　从头至尾目睹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捐赠仪式，记住了瓜主削瓜的专注和仔细。虽然伸过来的是那样一只脏兮兮的手，虽然吃瓜人也许已品不出瓜的味道，但是，也要把瓜弄到干干净净，自己可以入口了，再递出去。

　　(老老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