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岁与49岁

　　———记歌唱家、教育家周小燕（之一）本报记者　曹继军

　　有人问周小燕今年多大，周小燕回答说：49岁。

　　不明底细的人会被搞糊涂了：大名鼎鼎的周小燕生于1917年，算起来该是八十有八呀？

　　真实的情况是：周小燕195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她把党龄当作了自己的年龄，看作自己生命的起点。

　　作为享有盛誉的歌唱大师和声乐教育大师，被誉为“中国之莺”的周小燕，始终将闪光的艺术生涯与祖国、与党联系在一起。

　　早在抗战时期，周小燕的弟弟参加抗战演剧队时，她就亲眼目睹了共产党人舍身为大众的行动。在共产党人的影响下，周小燕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中，首唱了《长城谣》、《铁蹄下的歌女》等抗战歌曲。

　　1949年，在迎来新中国诞生的同时，周小燕也迎来了全新的生活：受聘担任上海音乐学院教师；应邀参加全国第一届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正是在这次文代会上，周恩来总理给她题词：“为建设人民音乐而努力！”从此，她有了前进的方向。她赴朝鲜，到抗美援朝前线慰问；下农村，参加土地改革；到国外，随政府代表团宣传新中国……1956年，她作为第一批文艺界知识分子的优秀代表，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几十年过去了，经历过磨难的周小燕对党的信念没有动摇，对事业的追求始终执著。她创立起中国风格的声乐体系，培养出一批又一批杰出的歌唱人才。1988年，当中国歌剧事业处于低潮时，她以七十高龄创建了周小燕歌剧中心，致力于培养演员和观众，……“时间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宝贵。为了祖国，为了艺术，我一天要当几天用！”说这话，周小燕是认真的。这位年届88岁的艺术家真的把自己当成49岁的壮年人，忘我地工作着。

　　上海音乐学院院长杨立青介绍说，周教授教室的歌声，经常飘荡在半夜的校园上空。从星期一到星期日，周教授的课时排得满满的，从早晨起连续上课5小时，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课间啃几片面包充饥。在完成大量的事务工作和教学任务的同时，她还挤出时间带学生去各地举行巡回示范教学。

　　周家的保姆遇到过“说谎”的尴尬：看到周小燕身体不好，保姆对找上门来的求教者说“周老师不在家”，周小燕却从里屋冲了出来：“我在！我在！”

　　周小燕的妹妹周徵佑透露了一个秘密：周小燕有一个记录工作安排的小本子，上海音乐学院想方设法给她留出的一点空白，都被她自己悄悄补满了。将要参加国际比赛的选手，准备举办音乐会的教师、慕名前来求教的学子，谁都想听听周教授的指导，难怪小本子要记得密密麻麻了。

　　发着高烧却端坐讲坛授课，背靠在病床上撰写教材，骨折后坐着轮椅指挥歌剧彩排，累趴在沙发上指导学生，……即便如此，周小燕却仍然认为自己得到太多，付出太少。她总感到党给她的荣誉实在太多，只有每天超负荷地工作，心里才感到踏实。

　　很多人惊讶于周小燕瘦小的身躯中蕴藏的“超能量”，其实这种力量来自于她为祖国的声乐事业不懈奋斗的信念。现在，这位49年党龄的88岁老教授一心希望为国家多培养人才，她说：“如果生命够长，我希望能一直带学生，教到10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