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海洋馆的水下工作者(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19日00:15 河南报业网-大河报

　　6位妙龄少女在应聘工作的时候被安排到了一个特殊的岗位——扮演美人鱼，演出的舞台不是在聚光灯下而是在海洋馆的鲨鱼池中；海豹驯养师是脾气最好的人，训练海豹两年间从来不敢生一次气，不然海豹就不听他的指挥了；海底养殖员除了每天要将食物放在鲨鱼嘴边，还要抱着鲨鱼的腰跳舞……在郑州海洋馆中，这些从事特殊职业的工作人员，用他们的欢笑和泪水讲述了一段段人与动物亲密相处的情感故事。

　　“海的女儿”

　　美人鱼，是传说中一种具有人身鱼尾的动物，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中宁可变成泡沫也不后悔选择爱情的人鱼公主，200多年来打动了无数人的心。郑州海洋馆中的美人鱼可不是鱼类，而是一群正值妙龄的少女。

　　同海洋馆中的其他工作人员不同，这群少女每天的工作就是穿上3公斤左右特制的鱼尾，不带任何潜水设备在水深5米的“海洋剧场”中表演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中的片断。

　　21岁的王娜是人鱼公主的扮演者，2003年6月海洋馆开馆招聘的时候，有过两年游泳队训练经验的她被朋友推荐到了这里。“当听到自己将出演《海的女儿》，而且还是女主角，我还真着实乐了一把。”王娜说。

　　真正开始工作的时候，可远没有想象得那样美丽。水中表演要完成一系列舞蹈动作，在陆地上跳舞是一种美的享受，可是在水中跳舞，不仅要战胜水的浮力，还要保持舞姿的优美。

　　战胜水的浮力是美人鱼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下水以后，海水的灌入让3公斤重的鱼尾更加沉重，但还不够使美人鱼在水下停留的重量，她们还要在身上携带一些小铅块，增加身体的重量。在水中表演，要在不影响剧情连贯的基础上，寻找动作连接的间隙上岸换气。美人鱼在水下表演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反复的研究和设计，既能够保持动作的连贯和优美，又能够使观众不觉察演员频频地换气。表演人鱼姐姐的两个配角，水中停留的时间比较短，一些难度大的转身和肢体表演还是在主角王娜的身上。王娜被选为主角，除了仰仗小时候的跳舞功底外，就是她的肺活量比一般的演员大，在水中憋气的时间可以达到70秒左右，足够完成一系列水中动作。

　　常在水中游，哪能不被咬。每个美人鱼的身上都会或多或少留下被鱼类咬的伤痕，只要伤口不严重，第二天还是要上班，伤口天天浸泡在海水中，留下了永远都不能复原的伤疤。海水对皮肤的腐蚀性非常大，每场表演以后，美人鱼就要马上到淋浴房洗澡。洗澡是件美事，但是一天洗三次澡，那滋味就不好受了。采访王娜的时候是早上，但是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从开始从事这个工作起，我的头发几乎就没有干过，就是在炎热的夏天，由于天天浸水的缘故，头发也一直不能自然地全干”。海水浸泡造成头发脱落和皮肤粗糙让爱美的王娜苦恼不已。

　　但是每当在海水中遨游的时候，游客们发出连连的惊叹，这些可爱的人鱼姑娘就忘记了这些烦恼。她们每次都全力以赴地投入，将水中舞剧《海的女儿》奉献给前来观赏的游客。

　　海豹驯养师－－脾气最好的人

　　海洋馆中憨态可掬的小海豹们套圈、顶球、拉船等妙趣横生的表演常常令观众们捧腹大笑，为了让它们学会这些本领，驯兽师可是下了大工夫。海豹是海洋中较易和人相处的动物之一，但海豹生性十分敏感胆小，陌生人只要一接近，它们就会马上潜到水里去，所以驯兽师训练海豹的前提就是首先要获取它们的信任。驯兽师郑永春被称为是海洋馆中脾气最好的人，因为他训练海豹两年间从来就不敢生一次气。

　　海洋馆开馆前的半年，5只来自渤海湾的小海豹落户海兽表演馆，驯兽师郑永春和小海豹一起接受外聘教练的辅导。1岁大的小海豹身长只有70厘米左右，身体的毛还没有长全，浑圆的身材活像个纺锤，脸的轮廓挺像家中养的宠物狗。没事的时候，它们就在水池中游泳，两只后脚横着向后伸，就像潜水员的两只脚蹼。

　　“当时我没想到工作的第一天就是给海豹打扫卫生，教练说那是因为海豹很敏感，我首先要获取它的信任。我接近它们的时候，5只海豹都窝在水中不敢出来，就是偶尔抬起头，眼神中也透露着恐惧，好像害怕有人会伤害它们。”郑永春回想起上班第一天的情景。

　　按照教练的要求，郑永春每天给海豹打扫卫生、喂食。因为小海豹还不会自己吃东西，郑永春喂它们吃一些鱼肉末，后来逐渐地改为喂鱼片。海豹逐渐放松了对郑永春的警惕，看见他的时候也不再窝在水里了，慢慢地开始接近他，游到他的身边。看到海豹消除了对郑春和的恐惧，教练才开始指导他如何训练海豹套圈、顶球、拉船等动作。

　　海豹每次出场的时候，首先要站在一个表演台上定位，然后再游到水中和游客打招呼，所以训练的第一课就是定位，就像刚学习武术的人要懂得扎马步一样。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海豹很不听话，常常无组织无纪律地到处乱跑，有的还窝在水里不肯出来。每到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郑永春就停止对海豹供应食物，这些逃课的学生只有回到课堂，乖乖听老师讲课。食物是驯兽师手中的法宝，训练海豹套圈的时候，每吹一声哨，就用红色的指挥棒指引海豹前来吃食。时间长了，海豹就对哨声和红色特别敏感，听到哨声就知道要开始工作了，红色就是得到食物的象征，所以包括套圈、顶球、气垫船上，都会有明显的红色标记。

　　海豹适应训练以后，就开始在海兽表演馆中演出。海豹对外界很敏感，对教练说话语气的不同它们都能觉察到。有一次，郑永春和朋友吵了两句嘴，心里不痛快，演出时对海豹的指挥口令有些凶，哨声有些生硬，海豹感觉到发出指令的声音和昨天不太一样，就对郑永春的口令置之不理，导致演出中断。为此，郑永春今后就是想生气的时候，都会跑到更衣室的镜子前练习微笑，调整心情，以达到良好的出场状态。否则，海豹又要罢演抗议了。

　　现在，郑永春每次从海豹休息间经过，海豹们都会跃出水面向他问好，游过来亲亲郑永春的手背和脸颊，向他撒娇要东西吃，在海豹的眼中，郑永春是它们最亲近的人。

　　表演场上郑永春是教练，海豹是演员，休场的时候，郑永春就是它们吃喝拉撒睡的贴身保姆。郑永春每天到海兽表演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海豹早上排出的粪便，有没有出现拉肚子的情况，最让郑永春难忘的就是有只叫欢欢的小海豹连续几天拉肚子，换食物和吃药都不管用，就开车送它到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就诊，欢欢在笼子里惊慌失措，小脸蛋贴在笼子上，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一动一动地看着郑永春，发出“叽叽”的叫声，不一会儿，眼泪就从眼角溢出来了。“它那模样就像在乞求你放了它，因为它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心里很害怕。”驯兽师郑永春提起那一幕，脸上溢满了温情。

　　与鲨鱼共舞

　　如果说海豹驯养师是海洋馆中脾气最好的人，26岁的海底养殖员李亚帅就是海洋馆中最勇敢的人了。他的工作是负责亲手给海洋馆中十几条鲨鱼喂食，并且还要在“人鲨共舞”和“万鱼争食”的表演中用一分钟的时间协助鲨鱼完成倒立、转圈、首尾相连等系列动作。鲨鱼食肉成性，凶猛异常，它的牙齿像一把锋利的尖刀，能轻而易举地咬断像手指般粗的电缆，抢食的时候甚至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不会放过，连“海中之王”鲸鱼见了它也得退避三舍。

　　李亚帅从部队复员后，被朋友介绍到了海洋馆。刚开始培训的时候，他的工作就是给鱼儿喂喂食，给海洋馆水下管道进行日常清洁。李亚帅游泳时收放自如的动作和军营里练就的一副好身板，很快就被培训教练相中，确定为海洋剧场中“人鲨共舞”表演的男主角。喂鲨鱼是“人鲨共舞”表演的第一幕，为了完成边游动边喂鲨鱼的场面，李亚帅的身上被鲨鱼咬伤的伤疤达到十几处之多。面对记者的惊叹，李亚帅笑笑说:“海洋馆中一共有13条鲨鱼，给每条鲨鱼咬一下，算算也不多。”

　　每次喂食的时候，李亚帅要趁着鲨鱼张嘴的瞬间将小黄鱼送到鲨鱼嘴边，再趁鲨鱼吸鱼的那一刹那将手快速收回，但是被鲨鱼咬伤还是难免的，这时候他只有等鲨鱼咀嚼食物张嘴的一刹那将手从鲨鱼嘴中取出，这种伤虽然不会流血，但是淤青的肿胀会持续好几天。鲨鱼并不知道咬伤了养殖员，继续张着大嘴等待食物的进入，稍有怠慢它们就会不耐烦，立刻露出“海中狼”的野性，向养殖员发起攻击。李亚帅只有忍着疼痛，继续不停地喂食，等鲨鱼吃饱以后，他才能回到岸上查看伤口。

　　在喂鲨鱼时，还要承受被鲨鱼撞击的痛苦。鲨鱼性情凶猛，只要看见他拿出食物，便会争先恐后冲上前抢食。鲨鱼冲力相当大，李亚帅的头经常被激烈抢食的鲨鱼撞到，头痛就成了他的职业病之一。鲨鱼在水中横冲直撞，有时还会把他的潜水面罩撞掉，让他措手不及，在水中失去重心，扑腾中受到鲨鱼袭击的可能性就会加大。

　　李亚帅说:“鲨鱼只有在攻击人的一刹那是凶猛的，不激怒它是可以保证水中安全的，其实比鲨鱼更可怕的海洋生物，还多着呢！那些貌不惊人的鱼类，如狮子鱼、石鱼、蓝环八爪鱼，都身怀剧毒。还有电鳗等鱼类，就像一个发电机，一不留神你就会被它电倒。”就在前一个月，李亚帅的同事就享受到了电鳗妹妹的“香吻”，弹出几米远，手臂到现在还有些麻木。

　　就是天天给鲨鱼喂食，表演的时候鲨鱼也不一定会买你的账。其实李亚帅与鲨鱼表演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和鲨鱼斗智斗勇。每次鲨鱼表演的时候，也是护士鲨和豹纹鲨进食的时候，这两种鲨鱼是鲨鱼中比较温驯的品种，李亚帅会利用手中的饵料将它们吸引到舞台附近。只要不去触摸或碰到鲨鱼的敏感部位鳃部，鲨鱼对人类的抚摸还是不会有任何反击的，李亚帅往往选取其中一只配合的鲨鱼，拉住它的胸鳍顺着海水的劲儿，引导它向舞台的方向游动，然后抓住它的背鳍，顺着水的浮力向下面一拽，鲨鱼就完成了水中倒立的动作。

　　表演首尾相连这个动作的时候，要求鲨鱼的头部和尾部连接在一起，成为一个“O”字形。完成这个动作，李亚帅会选择骨骼较软的豹纹鲨，顺着它在水中习惯的弯曲弧形游动，用一只手托住豹纹鲨的腰部，另一只手将它的尾部向内弯，完成首尾相连的动作。每次表演结束后，李亚帅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饵料送到豹纹鲨嘴中，只要看到食物，鲨鱼都会立即进入享受美食的快感中，只要吃饱喝足了，鲨鱼是不会理会这些“水中过客”的“怪异”行为的。记者栾姗文许俊文图

　　责任编辑：李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