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海的记忆：从“鱼骨梁”到“鱼骨门”(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19日08:41 水母网

　　威海这块神奇的海岬，早先绝对是一个出奇物、奇人和奇迹的地方：奇物多如牛毛，奇人多如常人，奇迹多如普通。在这儿俯身就地摸一把，满把蒲公英般的故事就飞散天空，令人目不暇接。

　　山后（孙家疃镇那一带）合庆村，据石印的《绘图威海卫志》记载，曾有巨大的一片鱼鳞，随乌云从天而降，“晶若银盘”；北海上曾潮上来一把九十公斤的大刀，被人们抬到城里的关帝庙，给关帝爷配去做了兵器；凤林据说真有彩凤飞来，因之名曰“凤临”，后改为“凤林”；那时在海滩上拉螃蟹的人，有时竟能拉到比人的身高还长的螃蟹，一人背着尚有一螯拖地，在沙滩上生生犁出一道沟来……在这种背景下，出现巨鲸上岸的故事大抵不足为奇，出现“傻人斗鲸”的故事亦不足为奇。

　　位于坞口花园（现三角花园）的鱼骨门。“人”字形的拱门由巨鲸的上下两鄂做成。

　　志书记载巨鲸上岸是1916年1月10日。

　　让我把1916年的故事再往前推，去寻找“鱼骨梁”的“史前史”。以前，从资料上读来也好，听老人叙述也好，总是从“那年从海埠嘴到百尺所之间的赵北嘴附近的老虎滩那儿，潮上来一头巨鲸”开始，至于这巨鲸打哪儿来？怎么就半死不活地潮上了赵北嘴海滩，却无人谈起。最近，我在采访一段有关威海教育的事情时，无意中挖出了这头巨鲸的来路。

　　先说一个人。这人活到现在该有一百多岁。合庆村人，姓刘。性情憨厚老实，人称“刘傻”。而正是这种人多有奇力或奇术。此人水性极好，常去海边摸参，每次下水可在水下潜游二十多分钟。一猛子下去，再上来时就是满满一小葛篓包（一种草编网包）海参了，足有40多公斤。

　　这年深秋，“刘傻”与两个同伴一同下水，而关于“刘傻斗鲸”的故事正是两个同伴脱险后与村人讲述方才得以流传的。三人一下水便觉得有些不对头：本该是清清亮亮的水，今儿却一片黑乎乎，惟有两盏灯似的光亮时隐时现地逼近过来。三人一看是头巨鲸，同伴吓坏了，“刘傻”却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憋足一口气，从鲸嘴下面，顺着其腹部的曲线，一滑就滑到了鲸的尾鳍与身体相联之处———巨鲸身体最细的部位。然而即便是这个部位他也抱不过来，只能用臂紧紧搂着，并用双腿紧紧夹着它。鲸感到有什么东西箍在身上，甩、摔、摆、撞，折腾半晌，终不得解，只好驮着“刘傻”游向深海。两个同伴见鲸与人渐去渐远，忙上岸，跪在沙滩上向海中祈祷，祈祷“刘傻”无恙。其实，他们早知道此去“刘傻”必死无疑。

　　等了一两个月，赵北嘴那儿潮上来一头奄奄一息的巨鲸。

　　还依稀有“刘傻”的身体嵌在鲸尾之处。皮肉已模糊难辨，四肢内侧及胸部只有白花花的骨头，皮肉全被鲸给摩擦掉了。腹部已成空洞，手指插入鲸肉之中，膝盖骨亦深深没入。惟腰间所系一条红布条不损，合庆人凭此认出的确是“刘傻”的证物。这故事的叙述者刘先生，今年70多岁，他说他当年是听他本家的一个老嫂子讲的。老嫂子是合庆村娘家。

　　再接下来就是南帮沿海一带渔民分食鱼肉、炼鱼油的事情了。肉被分完了，剩下一副鱼骨，像一排房架似的立在海滩上。部分鲸骨被老百姓剁开分了。据说，那时海埠村每家都有一个鱼脊做的小板凳。好看倒是好看，只是不能坐，老是返油。有好事者把鲸上下两根颚骨送进城里关老爷庙那儿，把它做成了“鱼骨梁”，附在庙的屋梁上，成为当时的“八大景”之一。当时，东海坞口三条马路交会处修建了一处三角形的花园，后来老爷庙被拆，鱼骨闲置，结果就被“坞口花园”不失时机地用上了，搭成一个“人”字形的拱门，号称“鱼骨门”。公园的名字也渐为“鲸园”或“三角花园”所代替。

　　提起三角花园和“鱼骨门”，有的老人说“当年看着很大”。可能因那时建筑物少，街道很窄，映衬得花园很大。“鱼骨门”原来很高，然而鲸骨不停地烂，烂一点，人们便将其往深里的地下插一点，烂一点，插一点，这样门就一点点矮了。直到后来改成了水泥柱子，只将鲸骨放在柱子上搭着。

　　1966年因改造街道，“鱼骨门”被拆除。

　　现在只有一个“鲸园”的名字尚存。鲸骨在50多年的风雨中逐步销蚀进历史的土壤之中。

　　来源：威海新闻网?威海晚报

　　作者：梁月昌张建国

　　责任编辑：林天波